隻是……
隻是他無法克製自己不去那樣想。
諸伏景光輕輕歎了口氣。
“我就是不想你有這樣的想法才想儘可能早地讓你知道我其實並沒有死……”“我現在知道得也不算晚。”降穀零扯了扯嘴角,“隻是在親眼看到你本人之前,都不太敢完全確信,這段時間一直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罷了。”
“……你是故意想讓我更愧疚是吧?”諸伏景光揚眉。
“怎麼會?”降穀零輕笑,“hiro你不是也說了,有些事情不能簡單歸咎於你我個人?‘蘇格蘭’臥底身份暴露被萊伊依照組織命令處決後,屍體不翼而飛,作為曾與他有過合作的成員,我受到懷疑,被緊急調離日本,此後在歐洲、北美各地輾轉往來,與國內的聯絡時常處於中斷狀態……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阻礙你取得與我之間聯絡的事實。”
所以降穀零是真的不會抱怨諸伏景光當年明明沒有死,為什麼卻直到近期才讓自己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將這一信息傳達給自己有多困難。
就算擁有在公安之上的特權,就算他家幼馴染看得出來應該很受那位青之王看重,但總不可能隻為了給他家幼馴染傳個口信,就利用手中的職權去強行調查他降穀零在公安的秘密聯絡人是誰吧?
如果青之王宗像禮司真的是個會那樣公權私用、濫用職權的家夥,他家幼馴染根本就不可能對他如此敬重,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盟臣。
降穀零正是深切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明白幼馴染是不可能再回到公安了。
不過他這會兒也差不多平複下了心情。
所以——
“已經不要緊了,hiro。”
金發青年笑著回握住幼馴染的手。
“不再是公安也沒關係。”
“不再能攜手作戰也沒關係。”
各自有各自的戰場也沒關係。
隻要他們還在為了同樣的目標而努力——
“我們就仍然是在並肩同行。”
看著幼馴染臉上釋然而燦爛的笑容,諸伏景光也跟著慢慢笑了起來。
“啊,”他應聲道,“我也這麼想。”
即使不在同一片戰場,今後的人生,我們也能朝著同一個終點,在各自堅守的道路上堅定地一起走下去。
“當然,偶爾還是可以合作一下的。”
諸伏景光低笑。
“比如,現在……”
……
……
就在某對幼馴染敞開心扉、互訴衷腸……啊不對,是彼此交換有效情報的時候,身處大阪的阿綱和江戶川柯南一行人剛剛在服部平次這個本地人的推薦下吃完了大阪本地特色拉麵和裡麵有超大塊章魚肉的美味章魚燒,正在前往下一家大阪燒店的路上。
因為想吃大阪燒是毛利小五郎的臨時起意,大阪又是個單行道眾多、需要在出發前仔細規劃行程路線的城市,這個時候要再繞路趕去服部平次推薦的大阪燒店需要花費相當久的時間,所以這一次大家前往的是開車的阪田警官推薦的一家店。
被用作眾人座駕的警車是非常典型的轎車車型,隻有五個座位,所以從最開始,某隻小偵探就是坐在阿綱腿上的。
坐在後座,和毛利小五郎之間由毛利蘭隔開的兩人,趁著服部平次和毛利小五郎交談的空隙,擠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
“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阿綱。
“誒?真的?”——對此毫無所覺的江戶川柯南。
小偵探頓時整個人都陷入了警戒狀態:
“是了,之前在拉麵店的時候小蘭就說感覺哪裡不對勁……是在那個時候我們就被盯上了?”
“應該。”阿綱壓低聲音,“我注意到之前從拉麵店到章魚燒小店的路上就有一輛出租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麵,現在的話,雖然換成了另外一輛與之前那輛車牌不同的出租車,但看對方的動作,應該還是在跟著我們。”
“……你怎麼發現的。”江戶川柯南扭頭,通過後車窗向後張望了一下,發現他們車後的確跟著幾輛不同的出租車,但光是從外表觀察,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哪一輛是在刻意跟蹤他們。
小偵探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他家小夥伴除了身為異能者,指不定還有著什麼其他的秘密身份——他對於被跟蹤之類的事情真的很敏感!甚至比江戶川柯南這個偵探還要敏感得多。
“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麵對小夥伴的疑問,阿綱先是在對方無可奈何的斜睨之下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做個保密的手勢,接著,他低下頭,用下巴蹭了蹭小偵探的發頂:
“不用擔心,我不是答應過會好好保護你的麼。”
“這個保護範圍當然不隻包括柯南君你,也包括小蘭。”
“之前小蘭雖然沒說,但我也注意到了。”
阿綱嘴角笑意微深。
“在拉麵店裡,的確有人用飽含殺氣的眼神,在注視著我們呢~”
江戶川柯南:???
為什麼你句尾要加上那麼大一個波浪號??
這難道不是十分嚴肅的事情嗎?
“因為我大概猜出對方的身份了。”
雖然看小夥伴渾身緊繃、不自覺露出屬於工藤新一的一麵的確非常有趣,但阿綱提醒小夥伴的本意,可不是為了撩撥對方的神經,故意讓他擔驚受怕來著。
他在江戶川柯南“什麼?你居然猜出了對方的身份?!”的驚詫目光中彎起嘴角:
“你說我們要不要問問服部君,他有沒有把今天要招待我們的事情告訴給自己的某位女性朋友?”
“比如說——”
“他的幼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