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是不是又把手割了?我剛剛就想叫住你,這上工也不要這麼早去,可彆和你爹一樣,隻知道乾活。”
李紅英剛把家裡收拾好,就看到背著背簍回來的小閨女,以為小閨女又和上次一樣把手給割了。
羅小妹一聽這話就知道爹這會肯定是不在家,不然聽到娘這樣說,肯定要教育娘。
雖說她現在心裡也把娘當自己的親娘,可是還是不喜歡她娘說的話,她哪裡有那麼廢材?
割個豬草會把手割到,頂多就是割不動草,那也不是她的問題,是刀太鈍了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娘,我沒有把手割到,我才剛到河邊準備割草,就看到一條肥魚蹦到我背簍裡,我擔心這魚離了水活不了,就先把魚給拿回來。”
她一邊說一邊把蓋背簍上的雜草拿開,然後兩隻手把肥魚給捧了出來。
“這魚可真夠肥的,我們家小妹就是能乾,這出去一趟就弄了魚回來,今晚娘就給你燒魚吃。”
李紅英看到肥魚心裡是樂開了花,她家小閨女長得好,連魚都自個往背簍裡蹦。
羅小妹對於這樣的誇獎,一點也不臉紅地照單全收,她就是要靠自己的本事讓全家人都過上吃肉的日子。
“小妹,我看你今天還是不要去割豬草了,太陽這麼大要是曬黑了就不好。”
李紅英有些擔心小閨女曬黑了影響嫁人,一白遮百醜這句老古話可一點都沒說錯。
大妹其實也不難看,可是天生的黑皮,看起來就有些怪怪的的,哪有小妹水靈。
“娘,你看這刀都鈍了,有沒有快一點的刀?”
羅小妹不是喜歡割豬草,實在是割豬草已經是最輕省的活,要是不割豬草,難道去下地?
她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的,難道能光看著不乾活?又不是去做監工的。
李紅英有些為難地皺了一下眉頭:“小妹,這刀不能快,你看你上次割豬草把自己手都割了,要是再快一點說不定就把手給割掉了。”
羅小妹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哪裡知道原主比她還廢材,這鍋她可不背。
“娘上次是意外,這次肯定不會再割到手了。”
“小妹,隊裡的刀都是這樣的,娘和你說割豬草用的不是死力氣,得用巧勁,娘割給你看看你就會了。”
李紅英也是沒辦法,小閨女總不能一直在家裡呆著不去上工,就算自己願意,自家男人恐怕也不願意。
何況還有一個大妹,整天都和小妹比著,那眼睛恨不得盯到自己身上,就怕自己多給了小閨女一點好處。
其實她在吃穿上也沒偏著小閨女什麼,兩個閨女都是一樣的,不過就是小閨女更會讀書,家裡一直供到了高中。
可是這也是人家小閨女自己爭氣會讀書,大閨女一看到書就頭痛自己不願意讀,也不是家裡不願意供。
要不是家裡關係不夠,小閨女那樣的條件本來是可以上工農兵大學的。
家裡能出一個大學生,是多麼光宗耀祖的事情,到時候整個鄉說不定都是頭一份。
羅小妹跟在娘的後麵走到自家菜園子,然後仔細看著娘是怎麼割草的。
她還不信,不過就是割草這麼簡單的事情她怎麼就做不了。
也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廢材的羅小妹再試了好多次後,終於掌握了正確使用鈍刀割草的技術。
她覺得自己棒棒噠,看來以前並不是自己不行,不過就是大家沒有給她機會,一次搞砸了就不讓她碰。
要不然以她的冰雪聰明,說不定早就成了那種什麼達人,自己真是被大家耽誤的天才。
羅小妹誌得意滿地出門,她現在覺得自己不要說割一筐豬草,就是割幾挑豬草都不在話下。
這次出門也沒有特地往那個方向走,隨心所欲得很,哪裡的草長得好她就往哪裡走。
“快看快看,羅家的小閨女居然上工了。”
一個村民像是看到西洋景一樣馬上捅了捅身邊的村民。
“嘿,還真是,要我說羅家把這小閨女當城裡人養著,聽說第一次上工割個豬草都把自己手給割了,第二次上工又摔了,都躺了好幾天,也不知道是真摔還假摔?”
另一個村民附和起來,在他看來不過是閨女哪裡用得著這麼寶貝著。
“我看這肯定是真摔著了,不然就土根那樣的性子哪裡會讓一個大閨女坐在家裡玩,你們也不要成天像個娘們一樣的在後頭說嘴,我聽說羅家小閨女讀書的時候可是數一數二的,沒看到我們整個大隊也就她一個閨女上完了高中。”
一個和羅土根關係更好的村民忍不住開口,他可是很羨慕人家羅土根有個嬌嬌柔柔的小閨女。
說嘴的兩個村民見自己的話被人家給聽到,還是個跟羅土根關係好的,他們可不敢明麵上得罪羅土根。
不管怎麼說羅土根畢竟是大隊長的親弟弟,這真要鬨起來,他們這些外人總沒有人家親兄弟親。
大隊長又管著他們的糧食工分,哪裡敢輕易得罪?
“我們也沒有說什麼,就是很少看到羅家的小閨女有些稀奇。”
兩個村民馬上就認慫,安靜如雞起來,好像剛剛在背後道人家長短的不是他們一樣。
幫嘴的村民也沒有再多說,村裡人沒事就愛在背後說嘴,這種事情哪怕是大隊長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