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殘兵敗將的通風報信,烏桓王蹋頓馬上接到了“老窩被抄”的噩耗,氣得他當場砸了袁紹送的瓷碗。
“趁人之危,遼東人真不是英雄!”
本來袁紹就在為小兒子的病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蹋頓找不到外出作戰的機會早就被憋壞了。如今一看,好家夥,那還說什麼?點齊兵馬,把我家的牛羊人口搶回來啊!
烏桓王帶出來的全是騎兵,一溜煙跑沒影了。等袁紹召開軍事會議發現少了個盟友的時候,蹋頓等人已經跨過了冀州段的漢長城。
茫茫塞外,任何人類的蹤跡都難以尋到。
蹋頓能夠統領烏桓各個部落稱王,自然是有點腦子的。他沒有去跟武裝到牙齒的赤山城硬碰硬,而是帶領部隊迂回前行,一邊聚集幸存的族人,一邊劫掠冬牧線沿線的零散牧民。
終於,一戶被俘虜的牧馬人告訴蹋頓:察額帶領人馬往南去了,隻有徐榮的兩千人馬,押送浩浩蕩蕩的戰利品往撫順的方向走。因為烏桓人犯下重罪,隻能去撫順挖煤還債。
蹋頓心頭狂跳,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他跟部下說:“這麼多人,還有老弱,是走不快的。我們全力追趕,三天之內就能追上他們。”
烏延等大頭領舉雙手讚成:“追上去,殺了徐榮。早看他不順眼了。”
沒學過兵法大約是這些烏桓人最大的遺憾,因為他們在看到自己的親人時遇到了伏擊。
阿生曾經召集屬下將領討論過,在草原環境下許多傳統戰術都無法使用,草原人打不贏就跑的本能導致想要徹底消滅一個部落是無比困難的。
然而,從赤山往東到大興安嶺,植被開始拔高,形成無數森林,地形也開始起伏,為甕中捉鱉和埋伏衝鋒提供了充足條件。這才是伏擊殲滅戰的絕佳地點。
“但蹋頓未必會去。”
“那就用充足的理由迫使他去。”
於是就有了徐榮帶領俘虜大隊龜速前行的反常行為。計劃很粗糙,演技很拙劣,但段公說對付沒見過世麵的烏桓人,足夠了。
蹋頓果然上鉤。
呂布率領著遼東唯一一支重騎兵,直直從山包上衝下,殺入烏桓的隊伍中。沉重的玄甲和馬槍攜帶強大的動能,將第一層迎麵撞上他們的烏桓人連人帶馬攪得粉碎。骨肉橫飛,場麵血腥之極。
一波衝鋒後,沒有學過陣型的烏桓部隊直接就被攔腰割成了兩截。然而呂布的攻擊還沒有結束。
重騎兵部隊衝出烏桓的隊伍後,從側翼繞了四分之一個圓弧。因為負重太高,馬匹的速度在這個時候慢下來,用鋼鐵武裝的馬蹄“啪、啪”踩在土地上,光用耳朵都能聽出厚重和肅殺。
重騎兵都戴著黑色的頭盔和猙獰的麵具,就連馬匹都有少量披掛,遠遠望去仿佛一群長角的怪物。
有些烏桓人已經被他們的外形和血腥手段嚇得兩股戰戰,要不是首領和烏桓王站在後麵看著,他們就要丟下武器跑路了。
然而呂布已經再次調整好馬頭的方向,對準蹋頓的王旗。“殺!”他舉起長.槍。
“殺!”後麵的重騎兵齊聲應和。
馬蹄聲如沸騰的江潮,再次衝入烏桓的隊伍。呂布的槍尖上更是串上了三具屍體,才算到了強弩之末,無法再紮穿第四人了。
“嗬呀!”呂布大喊一聲,將長.槍大力扔出。那第四個烏桓兵被槍尖推著倒退出四五米,才被釘死在地上,身上壓了三具屍體。被同一根長兵器貫穿的四人,如同一根腐爛的烤肉串,就樹在蹋頓跟前不超過十米的地方。
饒是殺人如麻的烏桓王,都有一瞬間的血液冰冷身體僵硬。
呂布已經抽出了馬刀。淬成黑色的刀麵上反射出漂亮的光澤,這就是蹋頓最後看到的景色。
遼東和烏桓的正麵決戰,因為遼東祭出了重騎兵這一大殺器,而呈現一麵倒的趨勢。伴隨著“蹋頓已死,投降不殺”的呼聲響起,戰鬥以烏桓全數歸降而告終。
烏桓主體多達二十萬人。學齡兒童被送到大連進行洗腦教育,曾經參與赤山慘案的重犯被送到撫順挖礦,剩下的人,將成為繼續往西修建冬牧線的勞動力。
“冬牧線不會停下,”阿生用馬鞭指著西方,向這些俘虜許諾道,“這條路的前方,有西羌,有西涼兵,有馬騰、韓遂,如果有人在保衛冬牧線的戰事中立功,全家都即刻脫離奴籍,在城市裡擁有房產和羊群。”
一雙雙原本絕望的眼睛瞬間有了光彩。
打一棒子給顆甜棗,再拿塊肉吊著。收服敵人無外乎這些手段。
解決了草原上的後顧之憂,便是組織隊伍南下。預定跟隨她攻打冀州的有廿七帶領的步騎混編營,以及趙奇麾下準備接管各地行政的“武裝警察部隊”。
跟草原上打仗是為了儘可能消滅敵人不同,南島係在冀州的訴求是占領城市。占領一地就治理一地,這就是還有幾十個文官出現在隊伍中的原因。
徐榮和呂布也嗷嗷叫著要去,但他們得先交接好手頭的工作,估計就要到夏天了。
定好出征名單的當天,廿七就找了過來:“主公假意追趕烏桓殘兵的時候在漁陽、上黨一帶徘徊許久,可有決定從何處入關?雖然長城年久失修,但很多地方依舊占據天險。”
阿生早就在地圖上某個海濱的位置畫了一個紅圈。
這是漢末啊,後世大名鼎鼎的山海關還沒有修建。從遼東沿著渤海灣就能長驅直入,繞開長城。【注1】
作者有話要說:注1:這條線路就是清軍入關的線路,不過清朝那時候是吳三桂打開了山海關把滿人放進來的。作者是個軍事廢,找不到更多草原打中原的路線方案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