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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的乳母已經六神無主了。她是卞家的人,平時隻在曹丕屋裡負責衣食住行、冬季加炭、夏季用冰之類的瑣事,看著也算周到,但到了危急時刻就顯得什麼能力都不夠用了。

“夫人,夫人。奴婢求您了,一定要找到三公子呀。隻要您能找回三公子,便是要奴婢的命……”

丁夫人眼皮都不動:“拖下去。”

真是操蛋了,她丁成姬在兗州,郡守見了都是得停車行禮的,要個奴隸的命還要先幫她找到三公子?且不說曹丕本就是她的兒子,找人還用得著她求?真把自己當個東西。

“將阿丕和孫二郎屋裡的下人挨個清點一邊,看有沒有人失蹤的,再問問今日跟著他們的是哪個,最後見著人是在哪裡。一個一個給我審問清楚了!”丁夫人穩坐正屋,語速明顯快了一倍,“再分一撥人去請郡守劉玄德和二叔,看能不能封城。”

“再有,為防止是歹人作惡,將阿彰、阿節、阿植、阿衝都放我跟前來。今兒就在這屋子裡等了!”

她的鎮定使得心慌不安的下人們也跟著冷靜下來,不斷有人領命離開。宅邸戒嚴,仿佛一個密封的高速運轉的芯片。

消息傳得很快,馬上就陸續有大人物登門了。第一個到的竟然不是阿生,而是張飛。曹彰一臉茫然地被師父夾在腋下進了家門。

“聽說三公子不見了?”張飛進門就問。

丁夫人親自站起身去迎:“不光是我家那皮猴,還有孫文台的二郎。”

“丕公子和孫二郎天天在街上玩耍,我也見過多次了。”張飛將小曹彰在空中轉了二百七十度,才放地上,“他們這歲數最是貪玩,彆不是又出門耍去了吧?”

曹彰迷迷瞪瞪的,被人領到正午角落的一堆軟墊子上跟弟弟妹妹們坐一起,抓起乳餅乾開始磨牙。

丁夫人將目光從曹彰身上收回,朝著張飛苦笑一聲:“若真如此就好了。今日上午我忙著給阿鑠備生辰禮,人多手雜,特彆約束了幾個小的不許出門。沒成想這頭剛忙完,還沒喘口氣,那邊就來報說兩個孩子不見了。我派人去他們常玩的鋪子、茶樓找,又查了今日的畫展、詩會,可一個時辰了,還是半點消息沒有。我現在隻能祈求真是那兩個小子道行高了,在街上玩到連諜部都沒找著。”

聽丁夫人這麼一說,張飛也感覺不妙:“要不我也帶人去找?”

阿生跟劉備就是這個時候前後腳進來的。劉備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傳進來了:“丁夫人,我已命令四城門關閉。您還請寬心,隻要兩位小公子還在許縣城內,定能找到。”

丁夫人先攔住要起身的張飛,又謝過劉備,最後將目光轉向阿生:“仲華,這不會是南邊來的**吧?”最後幾個字輕微地顫抖,微不可查。

阿生今日穿的也是一套舊衣,所有頭發在在頭頂盤成學士髻,插一根再普通不過的烏木簪固定。淺青色的外套披她在身上,偶爾被風吹起,顯得不動如山的身軀有一種公事公辦的冷漠。“嫡長寵,三郎都不占。以袁術的傲慢,怕是看不上他。”

丁夫人鬆了半口氣。

“阿姊都妥當。我就在一旁聽聽。”她找了張席子坐下,麵朝孩子們的方向,但目光空洞,沒有多少情緒。

剩下的幾個孩子裡麵,曹彰最大,又皮實又好動,自打跟隨張飛練拳後,更是顯出幾分武將的天分來。就看他現在哢嚓哢嚓咬碎硬餅乾的模樣,就像個狠角色。

跟在曹彰後頭的就是小嬌嬌的曹節。時隔多年家裡又有了個女兒,從曹操到丁夫人再到阿生,都對她多有寬容。不過曹節生性文靜,這時候也不過是眼巴巴地看向阿生,想要抱抱。

再往後是曹植和曹衝,都才十一個月,能雙腿叉開坐軟墊上就是他們的極限了。

曹衝抓著個魯班鎖,毫無章法地亂拆,連一個結構都沒拆下來。但他是個耐心寶寶,從不想著用牙咬或者用摔的這樣暴力破除的手段,就用小爪子懟,一懟一個月也不見膩的。

曹植抓著乳母的衣襟練說話:“出,吃,吃。”口水流了一下巴。

這時審問也有了結果。曹丕和孫權上午是在花園裡玩耍的,這部分多個下人的口徑一致。小郎君跑得快,乳母婢女都跟不上,曹丕他們又不樂意身邊有人管著,這太臟那太危險咋咋呼呼的,於是將人都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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