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什麼事了?
朗周想了下, 搖了搖頭,“沒事。”
接著他又拋出了個問題,“為什麼這樣問?”
這也不算對小少爺撒謊, 因為那對他來說還遠遠算不上一件值得被放到心上去憂慮的事。
“因為感覺哥你很累。”
謝邀的聲音有些悶, “你好像不是很開心,雖然你平時看著話並不多, 也不會有太多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你的心情還不錯, 因為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是——”
他用手把自己兩邊的嘴角同時往上推了推, “這樣的。”
說完把手放下來, 比了比, “現在感覺有什麼事影響到了你的情緒, 說不清楚,應該不是難過之類的, 是有些憤怒,我認識哥你這麼久了,你的脾氣這麼好, 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特彆嚴重的事情的話,我覺得你這麼大度的人是不會在意的。”
少年你的濾鏡真的太厚了, 你哪裡看到他大度了,他大度個溜溜球,誰不知道他向來是有仇必報的。
你認識他也就一天,一天而已。
朗周微微一愣,在他的臉上一閃即逝的驚愕, 小少爺心思真的太通透了。
心說這個話題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問:“你東西收拾好了沒?”
“好了,等到他們過來就可以開始了, ”謝邀看到朗周一直在捏自己的肩膀,他說:“哥,我幫你按肩膀吧。”
“嗯。”
謝邀連忙過去,一邊幫他哥按肩膀,一邊開始了他日常碎碎念,“哥,你覺得我第一個談話對象該選哪一個?”
小少爺就是有一點好,雖然看著心思細膩,但是不會一直陷在一件事裡糾結。
朗周輕鬆的就讓他忘記了之前的話題,並且在不知不覺中讓小少爺的情緒好了起來。
雖然他不太擅長帶孩子,不過跟小少爺的相處似乎還可以,就當多一個弟弟了。
這樣一看比張玨他們還要省事不少呢,至少小少爺說話好聽,人還懂事。
不像那幾個在沒事的時候總要氣氣他。
朗周問:“你是怎麼想的?”
他又把問題給拋了回去。
“我選的人是哥你從808帶出來的第一個人,”謝邀說,“我打算從這個人下手,他應該是有話要說的,不論是演的還是真的,從他那邊肯定都能得到一些信息。”
小少爺說的是那位竹竿男人,跟他想的一樣。
朗周點頭,予以肯定,並且給了一些提示,“他啊,選的不錯,但是有時候看事情也好看人也好,實際上你看到的跟真實的不一定是一樣的,不能僅僅靠著眼睛去判斷,有的配合或許比不配合還要難處理,會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把你帶向相反的方向。”
軟刀子比硬刺頭要難辦多了。
“哥你真的覺得我選的這個不錯啊,有你的話,我就放心了,”謝邀說,“哥,你真靠譜,謝謝哥提醒,哥你真厲害你知道嗎?”
朗周忽然想起來大老板給的信息,說小少爺隻愛躺著,不喜歡搭理人。
他尋思著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明明是害怕冷場主動的找各種話題。
這簡直是社交鬼才好嗎?現在這麼為彆人著想的小朋友真的不多了。
看來還是缺乏溝通,論溝通的重要性。
朗周笑著問了句:“我就說了句話,怎麼就厲害了?”
這種崇拜的眼神跟崇拜的話語他過去見過也聽過很多次,那是把他給神話了,覺得他無所不能。
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那種自然的就把他給捧在了一種隻能成功的高度上。
在那種環境中,是很窒息的,因為對方把你等同於神一樣的存在,是不允許你有任何不對的行為。
你不能有一次失誤,否則將是永無止境的辱罵跟白眼。
過去的他不太喜歡聽這些奉承討好的話,甚至厭惡,隻要聽到心裡就會莫名的煩躁。
但是跟謝邀聊天,可能是對方太天真了,這種隔閡好像就不存在了,他也願意多開口說幾句。
“哥你怎麼能說自己隻是說了句話呢,說話跟說話的差彆可大了,你看如果是我說的話,那就是廢話,可是你說的就不一樣了,每個字都是有不同的深意的,”謝邀說,“你說的話好處真的太多了,我們就說最簡單的吧,能提神醒腦你信嗎?”
他說:“在前麵的時候我腦子有些懵,當時還鬨了個笑話呢,我把門牌號跟方向都記反了,混混沌沌的,可是就跟哥你聊了幾句之後,我現在精神奕奕的,充滿乾勁,我甚至覺得拿一張數學的卷子給我都能給做出來了。”
朗周:“……”
倒也不必去做數學試卷。
噠噠噠,外麵有很輕的腳步聲,應該是故意弄出來的。
“你的朋友們到了,可以開始了。”
“啊,到了嗎?”
謝邀往後看了看,門還是關上的,再下一秒門就被從外麵打開了,他的那群朋友已經走了進來,有秩序地開始布置了起來。
他走過去幫忙,結果哪邊都不需要他,最後他又走回到了朗周的旁邊。
“哥,你是真厲害,還會未卜先知了,”小少爺一臉認真地問道:“哥,你悄悄地跟我說,你是不是除了語言這一門,你還在大學裡進修了彆的什麼,比如說魔法?”
朗周:“……”
咱們能不提語言這一茬的事了嗎?就把這一篇給翻過去吧。
“你不是唯物主義者嗎?”朗周問:“怎麼開始相信魔法了?”
再說了又是哪一點跟魔法會沾上關係的,這個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
“對啊,我是唯物主義者,”謝邀說,“但是這跟我相信哥你會魔法不衝突,哥你那個眼神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說這句話特彆的中一?我說這個是有依據的,我不是那種信口胡扯的人。”
你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很中一啊。
朗周:“要相信科學,哪裡有魔法。”
“對,要相信科學。”皮影鬼也湊了過來。
朗周看了皮影鬼一眼,聽一個鬼說要相信科學,說不出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謝邀說:“那你說有鬼嗎?我總覺得我見過鬼。”
你不用覺得,你不但見過鬼,現在你就在跟鬼在說話,並且這個鬼看著還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客人,你彆說這麼嚇人的話,”皮影鬼縮著脖子,“太陽快要落山了,你是要開始講鬼故事嗎?我怕我不敢出門了。”
你作為一個鬼,你害怕鬼,你覺得這說的過去嗎?而且你不覺得你要暴露了嗎?
但是謝小少爺自帶回避每一次發現真相的功能。
他拍了下皮影鬼的肩膀,安撫道:“彆怕,可能就是我的錯覺,也可能是我做夢夢到的,我也覺得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再說了,就算是真的有鬼,咱們也不能搞鬼格歧視啊,說不定他們更害怕人呢,咱行的端坐的正,一身正氣,不用怕鬼。”
鬼哥也湊了過來,他問:“如果行的不端坐的也不正呢?那是不是就要怕鬼了?”
他好像平時做的都是些坑蒙拐騙的事,頓時擔心了起來。
朗周在一旁聽著,又看了看鬼哥臉上的表情,竟然是認真的,看來他要重新審視這裡了。
明明報告上顯示的數據,通過這裡考核的人數特彆的少,就這個智商的,真的有那麼難對付嗎?
不會給他看的都是假的報告吧?
鬼哥也是個自來熟鬼,說完話發現朗周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說道:“你也害怕是不是,萬一有鬼來怎麼辦?”
朗周:“……”
這是集體降智了嗎?
講個笑話,鬼問你萬一有鬼來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