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講課, 還是我講課啊。”
中年男人明顯不耐煩,語氣越發不友善了起來,“不要站在那裡擺造型了, 趕緊乾活。”
他係著圍裙罵罵咧咧意有所指:“都不知道是什麼眼光,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空有長相。”
朗周:“……”
自己好像從頭到尾也沒有說什麼吧,這一會兒被人身攻擊好幾次了。
他木著臉,“我昨晚沒有睡好,有些記不清楚了, 不知道這個講課是怎麼樣的, 怕耽誤了大家。”
朗周試著商量道:“你剛剛說今天很累了,要不然那些體力活都交給我來做,至於給他們上課的事就交給你了可以嗎?我經驗不足, 這方麵還要向你學習。”
顯然他不擅長討好人,這些話說的磕磕巴巴,但是也足夠了。
中年男人哼了聲, 說:“少在這裡說閒話了,趕緊乾活吧。”
他把圍裙解下來遞給朗周, “既然要乾活, 就彆站著了, 你還年輕人呢, 真的很沒有用, 關鍵時候還是要靠我。”
朗周覺得自己的臉不能再木了,告訴自己要冷靜。
咬著牙說道:“對,還是需要你這樣有經驗的人帶著,如果可以的話,以後我們兩個的活也換了吧。”
“你要非要這樣的話, 也不是不行,”中年男人話語裡掩飾不住的喜悅,“這可不是我威脅你的,這是你非要跟我換的。”
他又補充一句,“那你可不能去告狀啊,咱們可是一組的,我要是倒黴,他們也是不會放過你的,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就給你提個醒吧,做好自己的事千萬不要多管閒事。”
朗周:“……”
他不認為這是什麼好話,也絕對不是什麼誇獎的話。
“我不說。”
中年男人笑哈哈,“懂事。”
這個事誰愛懂誰懂。
朗周的臉色已經是沒有多少的表情,反而看著平靜了很多,拎著圍裙:“我現在去收拾桌子。”
“收拾什麼桌子?”中年男人茫然的問。
他怎麼不知道還有什麼活要做。
“就是那些,”朗周抬起來一隻手指著擺放在中間的那兩張桌子,他說:“那裡還沒有打掃。”
中年男人說:“現在我相信你確實不是假裝的,你的腦子是真的不太好,那些如果被你給收拾了。”
他轉頭指了下廚房,“把菜給配好,待會上完課還要吃飯呢。”
“哦,”朗周站在那裡等著對方先動,他說:“我們不打算在這裡吃了,飯菜準備你一個人的就夠了吧。”
中年男人盯著朗周的臉看了會,眉毛快要皺成川字了,“你是不識數嗎?這話可彆讓彆人聽到了,不然我跟著你一起倒黴,你還是進去吧。”
遠處傳來嘈雜聲,中年男人的臉色嚴肅了起來,囑咐道:“待會彆多話,趕緊進去。”
說著就衝著食堂大門的方向跑去,臉上陪著笑,邊跑邊喊道:“我這邊準備下就可以開始了。”
謝邀在朗周的身後小聲道:“哥,再按我的頭我可能就要長不高了。”
“……”
先不說能不能長高的事,朗周看著自己的兩隻手,一隻正拎著圍裙,另外的一隻手正拿著工作牌。
他看了眼,發現站在謝邀後麵的皮影鬼,使了個眼色,讓對方趕緊走。
原來是皮影鬼怕謝邀被中年男人發現,怕小謝遇到危險,自作主張的按住了謝邀的頭,不讓他抬頭看。
朗周轉過來,依舊擋著謝邀:“到那邊說。”
“你們快過來。”小奇站在不遠的地方衝著他們招手。
……
謝邀揉著自己的脖子,說:“很奇怪,那個人真的很奇怪。”
“你也看出來了,”小奇把話給接了過去,她說:“不僅僅是他有問題,這裡的所有的人都有問題,當然我說的是除了咱們幾個。”
她問:“那些學生到食堂裡來坐在那裡就沒有再動過了,太安靜了,而且這麼久他們麵前的盤子還是空的,竟然沒有一個人有意見,也沒有說話,就低著頭呆在那裡,太奇怪了。”
謝邀點頭“哦”了一聲,“你說的這個確實是很奇怪。”
“你說的不是這個?”小奇問。
她總覺得小少爺會說出什麼震驚她的話。
謝邀說:“不是啊。”
那你說的奇怪是什麼?
他接著說:“因為那個大叔不喜歡我哥。”
“不喜歡你哥又怎麼了?”小奇問。
這下她是真的不明白了,她也算是高智商的人了,按理說這種對話真的不至於聽不明白。
但現實有時候真的不能夠用按理說可以解釋的,特彆是小謝說的話。
謝邀用著非常驚訝的語氣說道:“這還怎麼了,他不喜歡我哥哎,就這一點就非常的奇怪了,我哥雖然內斂,但是為人處世絕對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最關鍵他長得那麼好看,還善良,而在那位大叔的嘴裡,我哥卻成了全是缺點的人,這就很說明問題了吧。”
小奇:“……”
雖然我是把你當作朋友了吧,但是你的有些觀點我也不能認可的。
我知道你對你哥有濾鏡,但是你也彆太離譜了,要不然咱等等再有濾鏡。
最關鍵就你哥那張平時彆人好像欠了他五百萬的臉,就算他長得再好看。
好吧,雖然他確實是長的還挺好看,但是這個跟不喜歡他真的不衝突。
她是想直接丟一句你哥還真的不怎麼討喜,但是自己覺得小謝這個人是可以成為好朋友好搭檔的。
不能因為這個壞了自己的形象了,這一下就不好辦了。
她深呼了口氣,“沒想到弟弟你還是個顏控。”
你顏控你也清醒點啊,不要因為你哥長得好看,你就有濾鏡。
她換了種覺得小謝能夠聽得懂的話說道:“是這樣的,你覺得你哥長得好看,是因為你的審美,但是每個人的審美都是有差異的,也許大叔就覺得他長的一般呢,雖然那個人確實是有問題的,但是我們在思考事情的時候不能僅僅因為這一點小小的原因就去懷疑,雖然最後的結果是對的。”
但是不能每次都這麼巧合。
“嗯,”謝邀是個非常好學的人,“明白了,你說的很有道理。”
他說:“可是我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我哥就認定他奇怪的,是大叔說的那些話,他明明那麼討厭我哥,可是在說話的字裡行間,每一句都是在嫉妒,在羨慕樣貌,在我哥的身上,樣貌他是最不在乎的。”
你哥不是不在乎樣貌,你哥看著是什麼都不在乎,鬼知道他在乎什麼。
哦不對,你冤枉鬼了,因為鬼也不知道你哥在乎什麼。
小奇:“他的話確實針對比較多,可能就是個暴躁的性子,又不敢對其他的人發火,但是他對你哥發火。”
這不是找死嗎?如果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不是更該躲著朗周嗎?
就算朗周在這裡是特定的一個在食堂裡乾活的一個不怎麼重要的人。
但是工作證上麵的人就是一張不笑的臉,怎麼看著都不像是可以隨便被欺負的人吧。
朗周說:“他想要取代我的工作,在他的認知裡,我的工作比他的好,他心裡不服氣,覺得自己比我強,不該做那些雜活,但是又不敢跟那些人去提,又想證明自己。”
“你說這話,”小奇盯著朗周看,“你不會真的是被投毒了吧。”
朗周:“……”
“我目前很確定沒有吃任何有毒的東西。”
他衝著窗外抬了抬下巴,繼續說道:“看著吧,很快就有事要發生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謝邀看過去,發現原本趾高氣昂的中年男人現在正帶著諂媚的笑容在討好著一群人。
在那一群人中有一個他剛好是見過的,就是那個保安。
“哥,他們好像在罵那個大叔,說要來找你,我跟小奇需要躲起來嗎?”謝邀問。
小奇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他們要過來找你哥了?”
雖然可以看的出來那群人的臉色確實不好看,不過平時那群人的臉也是臭的不行,又不是啥好人。
可是那些人現在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在這裡是聽不清楚的。
她說:“你的聽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不是聽力,”謝邀說,“我的聽力雖然也還可以,但是還沒有好到那個地步。
謝邀指了指嘴巴,解釋道:“是看他們的嘴型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