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周拿著杯子走了過來,遞給了謝邀:“你不是渴了嗎?喝了去補覺吧,大叔帶我去看手就行。”
他哥不想讓他去。
“好的,”謝邀很配合,接過杯子,“那我先去睡了。”
小少爺覺得自己的方向感其實還挺好的,也沒怎麼迷過路。
畢竟就是去房間而已,誰也不相信自己會在這裡迷路。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越是會在你麵前發生。
就比如現在謝邀明明記得自己進的是右手邊的第一間房間。
誰知道他打開門走進去卻變成了左手邊的第一間房間,發現有個人在那裡翻櫃子。
“你不是有事去做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方聽到聲音略微愣了下,回頭看到謝邀,問:“你是誰?”
他把東西往身後藏了藏,似乎怕被人看到,用腿悄悄將抽屜給關上了。
這個細微的聲響沒有瞞過謝邀的耳朵,他想起老人跟他提過的兩人之間有過爭吵。
這裡又是老人的家。
一個跟房主有過矛盾的人,前不久剛說自己有事離開,轉眼又出現在某個房間裡在翻找東西。
並且一副防備的模樣,真的無法不讓人去多想。
除非你看到的人就不是你想到的那個人。
“我是沈降,算上現在我們是見了第三麵了,我前麵好像是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
他指著自己的臉,問:“這張臉你也沒有印象嗎?”
小少爺是個自來熟,把椅子推了過去,“要不然坐下說吧。”
對方依舊戒備的看著謝邀,幾秒後坐到了椅子上,說:“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
“因為過來睡覺,”謝邀看到對方臉上完全是不信的表情,他解釋道:“這是大叔給我準備的房間,在離開這個鎮子之前,我應該都要住在這裡,不會換房間了。”
對方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你要在這個房間裡睡覺?”
這麼難以接受嗎?也不至於出現這種表情吧。
謝邀點了點頭,開口道:“這個房間有什麼說法嗎?”
對方沒理他。
小少爺接著說:“人與人相處,因為性格,生活習慣,總會有摩擦的,但是有事當麵說開比較好,如果背著彆人做什麼,有理也會變的沒有理。”
他看向對方問:“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顯然不知道。
對方搖頭,“你要說什麼?”
謝邀:“在房主沒有同意的情況下自己到某個房間,入室盜竊你要進去的。”
這下說的夠明白了吧。
他伸出一隻手,“在釀成大錯前,把東西放回去吧,然後出去跟大叔道歉。”
“你讓我出去?”對方的話裡不但沒有憤怒,甚至帶了些期待,他問:“把東西放下然後去道歉?”
話落,他從後麵把冊子拿了出來放回了抽屜裡,但是人卻站在那裡沒有動。
謝邀覺得對方既然願意把東西放下就還是可以溝通的。
他繼續說道:“我知道開口道歉很難,但是你想啊,有時候真的不是天大的矛盾,就是誰都不願意開口,所以一件特彆小的事才會鬨成不死不休的結果,咱們就事論事,現在是你進了彆人的家,在彆人的房間裡翻東西,先不管前麵你們的矛盾是誰錯了,現在你確實不對,開口說句對不起,態度誠懇點,當然前麵的事如果是大叔錯了,你也可以讓他給你道歉。”
對方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門邊,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
再次確認道:“不,開口道歉而已,沒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確定真的讓我出去嗎?”
好像在確認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謝邀被問的懵了一下,一是因為對方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一是出去為什麼要他的同意。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說:“確定。”
“希望你不會後悔,”對方已經把門給打開,在走出去前忽然笑了起來,“祝你好夢。”
“謝謝,”謝邀說,“也希望你跟大叔之間可以把矛盾說開。”
他往那個抽屜又看了眼,雖然好奇,但還是忍住了。
在整蠱節目裡怎麼可以太好奇呢,這可是最大的禁忌。
躺在床上,謝邀沒幾分鐘就睡過去了,模糊間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仔細聽是他哥的聲音,謝邀想要睜開眼睛,可一想又有些不對。
在進來前,他哥有特意的跟他說過,在喊他的時候會怎麼樣,這個聲音雖然聽著像。
但是沒有按照他哥跟他說的那樣說話,所以他又放鬆下來接著睡了。
那個聲音又喊了一會,似乎有些不耐煩,變得有些尖銳,罵罵咧咧了會。
“這是睡眠好,還是被嚇昏了過去?”
說話的聲音變了。
另外的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不定是你學的不到位被他給發現了呢,故意的不醒過來。”
“怎麼可能,你看到這邊來的遊客有這麼聰明的嗎?”
“可是他算是遊客嗎?”那個懶洋洋的聲音裡帶了調侃,“我要是你我就換個人動手,彆把自己再給搭進去了。”
“一個傻小子而已,還能有什麼能耐,我看要麼是心大,要麼是膽子小。”
反正就不接受謝邀是裝的這種可能。
“隨便你,反正事情是你做,又不是我。”
……
又喊了會,各種方法都用了,謝邀就是硬撐著不睜開眼睛。
接著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謝邀依舊是閉著眼睛,慢慢的他真的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有意識睜開眼睛,漆黑一片。
拿出手機照亮,找到了開關將燈打開,一陣風吹了過來。
謝邀覺得有些小冷,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他嘀咕道:“誰把窗戶給打開了?”
外麵的天全黑了,他這一覺睡的是真的長,精神了不少。
謝邀走到門前打算開門,發現門打不開了,他俯下身,盯著門鎖看了會,“難道是鎖壞了嗎?”
又試了試,還是打不開門。
手機沒有信號,打不了電話,那麼隻能最用原始的方法了。
謝邀用力敲門發出聲響,大聲問道:“外麵有人嗎?我這邊門打不開了。”
他記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這個房間的距離,這個聲音絕對是可以被聽到的。
另外一邊,朗周剛從外麵回來,徑直往謝邀的房間走去,敲了敲門,他說了句:“我進來了。”
打開右手邊的門,房間裡沒有人,被褥疊的好好的,他剛要找陶濟,發現陶濟正靠著門邊站著。
“他沒到這個房間,”陶濟伸手指了指對麵的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他是進了那扇門的,我打開過,裡麵什麼都沒有,是一間很久都沒有用過的房間,是有黴味的雜物間。”
朗周走過去開門,味道刺鼻,房間裡橫七豎八的放了不少的東西。
他把門給關上,閉上眼睛仔細地聽,重新睜開眼睛,“你能過去嗎?”
“隻能說心有餘而力不足,”陶濟有些無奈,解釋道:“畢竟這麼久以來我都是個人,忽然知道自己是個差不多的鬼,現在的技能還沒有怎麼掌握,我去不了。”
他給出建議,“不過我可以有彆的辦法,沒動手是因為你沒回來,不想打亂你的計劃,不過你放心他的安全是可以保證的,目前沒
有任何的危險。”
朗周當然可以確定謝邀是沒有受傷的,要不然他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他直接拒絕了陶濟的提議,“不行,對我弟弟會有傷害。”
空氣中的溫度又降低了幾度,朗周往四處看了看,“有辦法了。”
朗周跟陶濟到的時候,走廊儘頭的房間門外,一個頭是三角形,隻有一個眼睛的怪物正堵著門,皮影鬼被丟在了地上。
也許是在鬼村跟著鬼哥整天挨揍的經曆給鍛煉出來了,被怪物扔的這一下,對他來說造成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隻見皮影鬼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跟怪物纏鬥,力氣明顯沒有對方大,又一次被扔到地上。
怪物的腳要踩到皮影鬼的身上,朗周的身影快速閃過,接著怪物倒在地上。
“你不是說動手的話對小沈會有傷害的嗎?”陶濟不解地問。
朗周擦著刀刃上的青血,“我說的是過去把他帶出來會對他有傷害,至於……”
他往地上的怪物看了眼,“想要把他困在裡麵的鬼怪,不殺了他,難道等他來攻擊我們嗎?”
“原來你也會說我們啊,”陶濟非常驚訝,“你不是還給他留了口氣嗎?這種怪物,解決就要做的乾淨點。”
雖然他還不適應做鬼的技能,但是這樣的怪物他還是能乾掉的。
沒給怪物再起來的機會,他看著手麵上被濺到的青血,有些嫌棄,“就是需要打掃了。”
影子鬼從地上爬起來,到朗周的麵前,“小沈在裡麵,但是這門你不能開,不然……”
“需要打開門的人自願讓裡麵的人離開,也就是說要我去換我弟弟是嗎?”
這裡雖然有了些變化,但大致規則他也能猜的出來,“但也不是沒有可以破解的方法的。”
陶濟提議:“換我進去吧,我在外麵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就算被困在裡麵也無所謂,難得我想救一個人。”
如果是一個換一個的話,那也太不符合朗周做事的風格了。
“誰都不需要留在裡麵,”朗周走到門前,“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沒有回聲,裡麵的人聽不到。
他對著陶濟:“你來說話。”
陶濟按照要求照做,依舊是沒有回聲。
皮影鬼:“沒用的,這裡我們鬼也進不去,說的話小沈在裡麵是聽不到的。”
他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來一句話,同時說了出來,“除非是小沈自己出來,這個方法有些暴力,他這麼斯文,估計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