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拍了下自己的臉, 對這句話很是滿意,“長得年輕罷了。”
話裡多少有幾分得意。
“可是看著真的比我們大不了多少,”謝邀由衷地說, “剛開門的時候,我以為您最多也就三十歲呢,當然我說這麼多可不是為了討好您,隻是在描述一個事實。”
“我當然知道這是事實,”鎮長有些自負地說道:“在這裡誰說謊我都知道的,沒有人可以在我的麵前騙過我。”
謝邀頗為配合,“那是, 那是,您是鎮長,在這個位置, 自是才智過人, 誰都騙不了您, 這麼披星戴月地工作著,真是辛苦。”
“沒看出來你還挺會說話的, ”鎮長對謝邀的態度好了不少,我也不是要在大清早為難你,出了人命,有人指控是跟你有關, 我們確實要來帶你過去調查清楚。”
這個鎮子雖然名義上是旅遊小鎮,但是除了接待過來旅遊的遊客之外, 在其他的事情的處理上還是相對封閉的。
並沒有劃分的那麼詳細,大事幾乎都是上報給鎮長,讓鎮長來做主。
可這一大早,就直接找上門了, 還偏偏彆人都不找,未免也太有目的性了點。
謝邀:“鎮長先生,我能請問下是哪些人死了嗎?我這剛起床,對什麼都還不清楚,又是誰看到了我跟彆人有矛盾,那些屍體又是誰第一個發現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現象?您這麼明察秋毫,一定是講證據的,不會因為彆人講幾句就信了的,您一定是故意的這樣來考驗我的。”
“就是那些遊客,這次肖泉鎮過來的遊客不多,有住在謝家的,剩下的都是住在張家了,”鎮長說,“就是那幾個,我當然不會是因為彆人隨便講幾句就相信了,我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要不然我怎麼能這麼快找到這裡來。”
就是這麼快找到這裡來才不對啊。
朗周適時地提醒道:“既然是剛來的遊客,那是怎麼一下子就被認出是住在哪家的,您是去過了謝家還是直接就來了張家?”
“這個……”鎮長有些動搖了。
站在鎮長身後的一個人上前一步,給出了意見,“不能隻聽他們的一麵之詞,要不然都帶回去吧,您不適合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今天是您到醫生那裡檢查身體的日子,約到的時間要到了。”
“那就都帶回去。”鎮長大手一揮,把人都帶了回去。
他們被要求蒙著眼睛給帶到了一個地方,拿掉布條的時候,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謝邀很快適應了黑暗,伸手摸了摸,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試著喊了幾句,“哥,你在嗎?唐大哥?”
沒有人回答他。
往前走了幾步沒有阻礙。
又安靜了會。
終於有了動靜。
“彆喊了,喊誰來都救不了你,沒有人會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會有人找過來的,你也不會知道我是誰。”
說完之後大笑了起來。
“還好我有記得充電。”謝邀帶著有些慶幸的聲音按亮了手電筒的開關。
“你這是怎麼回事?”對方直接傻眼了。
謝邀茫然:“手電筒啊。”
對方:“……”
我知道是手電筒,我還不至於那麼沒有文化,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這個手電筒可以這麼亮。
而且你起床後身上為什麼會裝手電筒。
還是在大白天的情況下。
“怎麼這麼亮?”
好不容易弄得黑暗的房間,現在亮得每個地方都看的這麼清楚。
那前麵做得那些準備到底是圖什麼。
謝邀:“你也覺得很亮吧,這個手電筒非常好用的,我親身體驗,價格還便宜,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備一個,而且攜帶方便,不占地方,到關鍵的時候真的好用,在外形上我做了些改變,美觀方麵也是沒有問題的。”
他把手電筒橫過來拿著,指著上麵的紋路,“你看這裡,我還設計了指紋,就是為了緊急情況一隻手不方便打開的時候用的。”
“我看看,”那人竟然真的被吸引了過去,盯著手電筒研究了起來,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你彆說,還真的挺有意思的,給我試一試?”
他伸手就要拿,被謝邀給躲過去了,他看向謝邀有些不理解地問道:“看一下都不行,你是這麼小氣的嗎?”
“這倒不是,”謝邀解釋說,“主要是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給你,等我離開了,到時候送你一個都沒有問題。”
那人問:“那你什麼時候離開?”
“這個問題恐怕要問你。”謝邀說。
對方現在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心說自己怎麼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帶跑題了。
不過那個手電筒確實不錯,他沒忍住又多看了眼。
這才虎著臉說道:“少給我扯這些,有手電筒在這裡能有什麼用,你看到了我,那你就彆想活著走出去了。”
“你現在表現得也很嚇人了,但是我覺得或許有更好的表現方式,”謝邀說著示範了下,“你說這句話時候,要麼你就雲淡風輕地說,要麼你就儘量猙獰地說,我覺得這兩種表達方式你試試,或許會更加的適合現在的情況。”
這是一點都不害怕啊。
“你彆說還真的挺有效果的,”那人試了兩次後覺得挺好,”沒想到你小子腦袋瓜還挺好用的。”
謝邀:“其實就算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也不會讓我離開的,帶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的成為這次被送行的人吧,說的好聽點是送行,其實是獻祭。”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省事了,沒錯,所以你就乖乖的聽話些,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地機會,竟然平白地給了你,你心裡就偷著樂吧。”
謝邀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他問:“如果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呢,你要嗎?”
對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給我乾什麼,被選中的是你,豈是說換就能換的。”
“我就是有點好奇,”謝邀又走了幾步,他一直繞著一個方向走,而且是貼著牆壁,“既然是這麼多人夢寐以求的好機會,為什麼我要讓給你,你還不要,甚至還有些害怕。”
“我什麼時候害怕了,我這是不想平白地搶了彆人的機會,而且早就定好了的事情哪裡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改變的。”
對方在跟謝邀說話的時候沒有太多的防備心,就他所見,謝邀的思維方式不同,更是沒有什麼威脅。
謝邀還在繼續走,“既然是早就定好的,那為什麼我們剛過來的那天晚上,在廣場上被宣布要送行的人是謝水全,而不是直接說是我沈降呢?”
小少爺現在稱呼自己為沈降那是非常的順口。
他笑的一臉天真,問:“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用著最溫柔的話把人給堵的說不出來話。
“剛剛就是我嘴瓢說錯了名字。”對方改口改的非常快。
謝邀:“還是我來說吧,是因為一開始定的是謝水全的名字,被他給躲過去了一次,但是又到了需要送行的時間了,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替代者,那麼就需要謝水全本人,所以他們兄弟兩個才那麼著急的去接遊客,哪怕是跟自己有矛盾的鄰居家的遊客,他們也是著急的過去接,就是為了搶先一步看到那些人,好確定哪一個是最合適的。”
“胡說八道,你知道什麼。”對方不承認,但是氣勢並沒有那麼足。
謝邀:“因為一開始要去接的那個人沒有找到,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選擇換了人是嗎?選我是因為我的年齡最接近吧。”
“你到底在找什麼,”對方想要轉移話題,“從一開始你就在走,說話你就不能停一下嗎?”
“當然可以停一下,”謝邀說著就停住了腳步,“是你讓鎮長過去的吧,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鎮長,把我從那邊給帶過來的?”
他靠著牆站著,“用你的話說反正我也活不下多久了,最起碼讓我死個明白吧,要不然我死不瞑目,每天都想要知道答案,我蹲在你的床頭看著你,這樣多嚇人啊,你說是不是?”
“很簡單,”對方說,“我隻是說我來問會好一點,他會信的。”
“就像你跟他說可以讓他保持年輕然後借用他的身體是嗎?”朗周推著門走了進來,我是該喊你鎮長先生還是喊你醫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