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跟隨朗周多年, 長年在作死的邊緣遊走,深知什麼樣的死是可以作的。
教小少爺溜門撬鎖這種事可做不得, 他老大要是知道肯定會跟他翻臉。
“你是說我哥不希望我學這個對嗎?”謝邀想都沒有想接著說道:“那我肯定不學。”
唐亦好奇地問道:“小沈你今年真的是十八歲嗎?”
“對啊,剛滿十八歲沒有多久。”謝邀說。
唐亦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覺得不像,我不是說你長的不像,是性格,你這個年紀不是最該叛逆的年紀嗎?你怎麼一點也不叛逆啊?”
年紀輕輕的成熟的像是一把年紀一樣,跟他老大一樣。
“我在休息的時候也叛逆,”謝邀看著高深莫測, “而且還有些叛逆的著名事件。”
“來跟我說說,”唐亦一下就來了興趣, 嘴上八卦著, 但是腳步也沒有停,“是什麼樣子的事?”
他問:“你叛逆還可以自主的控製時間的嗎?”
叛逆不是不分時間地點的嗎?
“我一般在休息的時間叛逆, 要是有事情的時候叛逆容易耽誤事,不太好, “謝邀一本正經地說道:“說到我叛逆的著名事件,就要說到我放假在家裡鹹魚躺的事情了。”
唐亦噓了謝邀一眼,“鹹魚躺也能算的上是叛逆嗎?這有什麼好叛逆的,你走路的時候小心點, 彆摔倒了。”
誰休息的時候不愛鹹魚躺啊。
“算啊,關鍵我不僅僅是鹹魚躺,我還熬夜了, 夠叛逆了吧,”謝邀跟在後麵,“為此老謝把我都給丟出來了,就因為我叛逆。”
唐亦:“……”
我忽然覺得叛逆的是你老爸了。
當然這話他不敢在這裡講, 畢竟大老板萬一在看自己兒子的時候聽到了,那他就給老大惹事了。
他作死也是有原則的,就是絕對不給自己的老大惹事。
“那你這個叛逆還真的挺叛逆的。”
謝邀:“是吧,所以這種叛逆不能經常有,在休息的時候沒事,我要是在上學的時候叛逆,那就耽誤事了,而且這幾個月生意好,老謝沒那麼大的壓力,我叛逆下他不會受到刺激,要不然他氣病了,我自己都要罵死自己了。”
唐亦對小少爺大改觀,同時在心裡感歎還是需要溝通。
明明是這麼好的一個孩子,為什麼大老板看到的都是缺點呢。
“你說的還挺有道理,”唐亦說,“我有個問題很好奇,你為什麼那麼聽你哥的話?”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認識也沒有多久吧,而且朗周那愛答不理的態度,還有好幾歲的年齡差。
怎麼看都不可能玩到一起去。
想當年他剛認識朗周那會,可是覺得朗周真的太臭屁了,整天就會裝酷。
而且說話還挺氣人。
隻不過後來發現朗周確實有實力,好像是真酷和不愛說話,才改觀的,但是那已經過了好久了。
謝邀說:“因為他是我哥啊,我當時在路上我臉都沒有看到,就是一個背影,我就覺得我們肯定聊得來,後來果然是,而且他什麼都會,還會開導人,多優秀的人,我哥在我心裡就是完美的存在,他怕我無聊,還帶我玩各種遊戲,說話也溫柔,會為彆人著想。”
“……”
唐亦深呼吸,“我總覺你說的跟我認識的不是一個人,你說他能力強我認,但是你說他說話溫柔。”
這個濾鏡有些太厚了。
他說話不是一般會嗆人。
“我就知道你們都有這個誤會,我哥他是不善言辭,但是本人非常的溫柔,”謝邀說,“你跟他相處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他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以後我要讓他去公司裡,一定給他找個好點的位置,要不然他這個性格在外麵肯定會被人欺負。”
唐亦覺得不可思議:“你是認真的嗎?”
你哥他那個性格,誰敢真的欺負他啊。
要是有誰那麼不開眼的想要跟他動手的話,估計會先被打趴下。
他那是不說重話嗎?他那是懶得搭理,是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你給絕殺了。
謝邀以為唐亦不相信他要給朗周找工作的話。
“我們家雖然不是太有錢,可能公司沒辦法跟外麵比,但是還是有個公司的,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我哥的,等我畢業工作了,我就在旁邊給他一個大辦公室,如果有人誤會他,有矛盾的話,我就可以過去幫忙解釋。”
“……”
你可太謙虛了,你家要是算沒有錢,那就沒有有錢的了,你家可太有錢了。
果然人與人就是不一樣,他的老大現在屬於什麼都不缺了,還有人要給錢給工作。
而且他的老大完全不用看彆人的臉色,想要說什麼就說什麼。
“你說你哥能力很強,”唐亦故意問,“你不怕你哥搶了你的公司,做了屬於你的位置嗎?”
又問了一次。
這可不是挑撥離間啊,隻是想要提前知道些而已,想要確定他老大在小少爺心裡的位置。
現在他們辦理的直播間掙了太多的錢了,眼紅的人多,造謠的人就都出來了。
肯定會有很多的人跑到大老板的麵前造謠的,而且他老大又不屑玩心眼的人。
謝邀完全不在意:“我要是接管了公司,以後我哥要是想要坐我的位置,我開心還來不及,他能力比我強,事情交給他做我非常的放心,責任心強,他不會搶我的位置的,誰說這話都沒有用,他不是那樣的人,這一點我非常的有信心。”
“那我就放心了,”唐亦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問:“怎麼了?”
“就是這裡,我聽到了聲音,”謝邀打開了他的手電筒,“好像有些太亮了哈。”
唐亦看著周圍全部亮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沒事,亮一點也看的清楚,這麼晚了,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這邊,就算門衛發現了他也會以為是電路的問題,不會懷疑的。”
加上這個公司不好的名聲,就算看到了大晚上這邊亮了起來,真的不會有人趕過來看的,這一點還是可以確認的。
謝邀在牆壁上找著,發現一個地方凸出來一點,非常的不明顯。
他敲了敲,發現有動靜,“往旁邊讓一點。”
“這裡是一扇門,不注意還真的發現不了,”謝邀拉開外麵的那一種,看到裡麵的時候傻眼了,“我好像傻眼了,不該讓你讓開的,這裡還有門。”
“交給我吧,”唐亦拿著鐵絲熟練的操作,把門打開後,“跟想的有些不一樣。”
謝邀拿出一本翻看了下,“竟然是賬簿。”
他還以為會在這裡找到的是沈遲的屍體呢,要不然他也不會跟唐亦說會不會害怕的事情了。
“我以為他的不甘心是自己的屍體不知道被處理到哪裡去了,沒想到第一夙願竟然是賬簿。”
唐亦:“其實也不是想不通,他對自己的遭遇肯定是痛恨的,但是他沒有把這個放在第一位,而是想要把公司的事給揭露出來,他是無私的,他不想讓更多的人受騙。”
“我一直以為我聽到的聲音是指引我找到屍體,”謝邀把賬簿全部都給搬了出來,“看來讓我們晚上來是不想讓我們在找到賬簿後被發現,我一定會把他的屍體找到的,那些人真的是太惡毒了,把人的命都給害了,還藏著屍體,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兩人帶走了賬簿,牆壁恢複了原樣,門再次鎖上,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出了門,按照小路返回。
路上兩個人沉默著並沒有說話,跟在後麵的三個鬼卻想說一說。
小鬼:“大家都說怕鬼,我們鬼可沒有這些人的惡毒心思,咱們乾不出來這樣的事。”
“這些人狠辣惡毒,貪得無厭,要是沒有報應真的是沒有天理了。”大頭鬼也非常的生氣。
男鬼:“這應該不是他們做出的第一件這種事了,沈遲既然死了,那他的鬼魂呢,怎麼沒有看到,那些被害死的無辜的人要是變成了惡鬼,怎麼沒找那些人報仇。”
“除非是沒有機會變成惡鬼,成了鬼肯定是真的,”大頭鬼說,“應該就是屍體被藏起來的原因,這不就是哥讓咱們過來尋找鬼魂的原因嗎?”
男鬼驚訝道:“你不是不知道嗎?怎麼還記得哥說的話?”
現在這些鬼喊朗周喊哥那是喊的相當的順口。
“你還真的當我隻知道吃啊,”大頭鬼說,“我也是動腦子的,要不然你以為我的頭為什麼會這麼大,這都是用功用的。”
小鬼說:“可是咱們也沒有找到,本來以為晚上可以找到的,隻能隱約的聽到聲音,但就是看不到,就是被控製了,出不來,這些跟哥的猜測都對上了,沒想到他還挺厲害的,這些都能想到。”
被誇挺厲害的朗周此時正躺在床上,手臂橫在額頭上,房間裡是昏黃的燈光。
他正閉著眼睛,人並沒有睡著。
“你還打算轉多少圈才開口?”
鬼哥停下了腳步,訕訕道:“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本來是睡著了,你進來後就醒了,”朗周說,“但是你看著好像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他對鬼怪有種不同常人的感知,儘管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是隻要是靠近他十米內,他就能感知道。
“你聽力還挺好的。”鬼哥拿著手在朗周的麵前晃了晃,“我過來也沒有什麼聲音,你都能聽到。”
朗周:“不用試了,你這個點肯定不是來誇我聽力好的。”
就算是個鬼,也不會無聊到大半夜來跟人說你的聽力真好,還在人的房間裡猶豫不決的轉了那麼久。
“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這樣聽著是不是覺得我有病,”鬼哥說,“可能你不願意聽,但是我挺想講的。”
“不,誰說我不想聽的,”朗周說,“不過可能不是我一個人聽。”
“啊?”鬼哥茫然。
朗周敲了敲牆,“出來吧。”
“還有我,”陶濟出來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反而是特彆的坦然,還跟鬼哥揮了揮手,“看來我等了那麼久也不算是白等了,還好你願意主動的說。”
鬼哥:“你們知道我今晚會過來,所以才故意在這裡等我的?”
“我是猜測,”陶濟坐到了沙發上,“他是知道。”
朗周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抓緊時間吧,我弟弟要回來了,他現在還不適合見到你。”
留給你說的時間並不多。
“我明白了,”鬼哥深呼了口氣,一點不見外的給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這件事說來話長,在小洋樓裡當時陶濟跟其他的鬼都說話了,唯獨沒有主動的認出我,這個跟我的身份有些關係。”
“這部分陶濟應該已經跟你說了吧,時間不多,我先把你們不知道的,我所記得的部分講出來。”
“很多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要隱瞞,因為我也記不得了,至於是什麼原因記不得,我不知道,小洋樓,其實就是鬼村,在裡麵住著不同的鬼,但是也不是什麼鬼都可以住到這裡的。”
“最初這裡不是鬼村,是有個人帶著建立起來的,慢慢的才有不同的鬼住進來,當然能夠進小洋樓裡把名字寫到登記簿上的鬼跟外麵的鬼是不同的。”
“隻不過慢慢的就改變了,鬼村的目的變了,這裡再也不是鬼的樂園,這裡出現了很多的壓迫性的鬼則。”
“甚至成了彆人謀利的手段,那個人當然不願意,他不能看到自己辛苦建立的地方就這麼被毀了。”
“可是再不甘願,一個人的力量也是有限,辛苦做的事,花了那麼久的時間,彆人一下就可以把你的心血全部都給毀了。”
“鬼村在這裡,外麵的所有的鬼怪的信息,各種資料都會傳過來,雖然不見麵,但是所有的地方的信息都有。”
“本來一切都和諧,雖然偶爾有些小矛盾,但是內部就解決了,也沒有鬨出來什麼,但是忽然就亂了,外麵不願意把信息傳過來。”
“信息就像是中斷了一樣,那個時候一切好像都癱瘓了,大家的日子過的特彆的難,建立的信息庫全部損壞,鬼村裡的鬼想要出去也出不去,外麵的鬼也進不來。”
“就像是被關在這裡一樣,後來就來了人,需要這些鬼做什麼,大家肯定不同意,人是沒有辦法控製鬼的,儘管那個人帶了鬼來,但是那個人不死心。”
“不知道那個人是從什麼地方聽說的,說隻要拿到登記簿知道每個鬼的秘密就能控製住鬼,等到控製了鬼村裡的所有的鬼,這裡所有的世界裡的鬼就會都聽話。”
“鬼村裡的鬼不想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就把登記簿給分了,你沒有聽錯,整個登記簿是被撕開,每個人拿了一頁離開的。”
“大家假意配合,拿出了假的登記簿,得到了暫時的自由,可以出去看看,全部都跑了後,去了不同的世界裡,把登記簿給藏了起來。”
“那個人知道真相快要氣瘋了,要報複,想著辦法把那些鬼給找了回來,但是找回來的鬼完全不記得了那個時候的事情。”
“這種情況出現在每一個鬼身上,不論用什麼樣子的方法都沒有辦法成功,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找不到登記簿。”
“小洋樓表麵上又恢複了平靜,大家又像之前一樣生活,但是那個人還沒有對登記簿死心。”
“後來的小洋樓裡麵是有本登記簿,隻不過不怎麼拿出來,也沒有電子版本的,在小洋樓裡麵有很多的東西都有電子版本了,唯獨登記簿例外。”
“因為現在原本還沒有找到,但是又怕被查,所以弄了本新的放在那裡,就是怕有人忽然要看登記簿。”
朗周在腦海裡快速的消化著鬼哥說的話,聽到什麼話他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他說:“假的那一本上又出現了信息,假的也成了真的,而你作為一個是記得部分當初發生的事情的鬼,你想去把登記簿給找回來。”
不得不說他的總結能力還是不錯的。
陶濟想了想:“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了,登記簿可能早就被毀了吧,而且一張紙能夠藏著的地方實在太多了,無異於大海撈針。”
這不是一般的難找。
“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幫忙,我知道有些為難人,”鬼哥說,“但是當你們來到這裡後就牽扯其中,沒有辦法脫身了,我想你也發現了,這裡跟你以為的會到的地方完全不一樣了。”
朗周當然知道了,當大屏幕上出現警告的字樣開始,他決定進來,這一切就跟他聯在一起了。
隻是沒有想到還會有人為了登記簿去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你開始並沒有打算告訴我們的吧,”朗周問,“要不然你不會這麼久都沒有辦法下定決心。”
鬼哥點頭,“對,我誰都不信任,不是說我沒有良心,隻是這件事實在太大了,我不能冒險,現在隻有我記得了,如果我也忘了的話,那麼在小洋樓裡的事就要被埋葬,但是沈長空的話,我就算不說,你們也要不了多久就會知道,還不如我主動的說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