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臻抬手相迎,一拳砸在他脖頸上的時候,就覺小腿一陣劇痛,隨手整個人被過肩摔在了地上。
他玩詐!
他們兩敗俱傷。
“先生!”
兩道驚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周豫的兩個保鏢。
他們飛步跑進來,火速加入戰局。
周豫後退兩步,看著他們三人扭打在一起。
沈以臻並沒有係統地學過武術、拳法,但實戰經驗很豐富。他是在父親的拳頭下長大的,血淚裡積累的經驗加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凶悍勁勉強應付住兩個保鏢,但長久下來,力氣就耗儘了。
“彆傷著他的手!注意點!”
周豫看到成彪扭住了沈以臻的手臂,忙喝出聲。那可是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手,將為他創作萬千財富的手,不能出一點差池。
成彪聽到周豫的話,猛然收住手,就覺小腹一痛,挨了個實在。他膀大腰圓,身體壯,扛揍,很快回擊出去,趁著弟弟成鄴將人絆倒的空當,一拳砸到了沈以臻的胸腹上。
沈以臻那裡有舊傷,當即痛的蜷縮起身體。
混戰終於停住了。
沈以臻好一會兒才爬坐起來,倒下的位置一小灘血。
“周豫,你們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碰我女人的事,沒完!”
他低吼著,坐在地板上,形容狼狽,精致漂亮的臉青紫著,唇角掛著血絲,眼神卻是桀驁不馴的,漆黑的瞳仁烈焰灼灼、殺氣騰騰,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周豫依舊優雅笑著,嘴角的青紫也損傷不了他的氣質。他邁開長腿走過去,微微彎了身,伸出了一隻手:“三少,你可誤會我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他展示著友好,見他冷眸帶煞,不為所動,便站直了身體,走到了成彪身邊,抬腳就是一踹:“蠢貨,還不給三少賠罪道歉!”
成彪被踹得單膝跪地,悶哼了一聲,沒敢站起來,就以跪走的方式,到了沈以臻麵前,低頭認錯:“三少,對不起,是我莽撞了。”
沈以臻沒看他,惡狼一樣的眼睛盯著周豫:“你想動我的女人?”
“天大的誤會。”
周豫連連搖頭,笑得無辜,“隻是跟喬小姐開個玩笑,三少,你可真多想了。”
他不至於為個女人放棄到手的人才。
他欣賞沈以臻,不遠千裡,求賢若渴。
“三少,我對待朋友是推心置腹的。”
他又一次伸出手,話語透著幾分真誠:“說實話,喬小姐確實是個招人稀罕的姑娘,我也確實對她動了心,但朋友妻,不可欺,這點君子風度,我還是有的。”
他說到這裡,語氣忽然淩厲了:“但僅限於朋友。”
倘若他再不識好歹,他不介意犧牲人才、抱的美人歸。
沈以臻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垂下眼眸,掩住眸裡的算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此刻確實身處下風,沒有話語權。他算是能屈能伸的性子,伸出手,跟他相握。
既如此,便是握手言和,皆大歡喜了。
周豫滿意地笑了,微微用力把人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剛剛跟三少切磋一番,三少真是文武雙全的好男兒。”
他誇讚著,看向了病床上的喬雅,又道:“經此一事,我也算看出三少對喬小姐用情極深了,隻可惜,三少為她怒發衝冠,她卻是冷眼旁觀。”
冷眼旁觀的喬雅聽到他離間兩人關係,隻覺得他是在報複她。
嗬,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她手掌按在床上,支撐著軟弱無力的身體,眼眸溫柔,弱聲弱氣:“阿臻——”
沈以臻眼眸一動,大步走過去,隨手脫下了外套,蓋在她身上,然後抱起她,往門外走。
沒人阻止。
周豫目送他們離開,然後,視線落在了跪著的成彪身上。他沒讓他起來,一邊的成鄴看到了,自覺地跪了下去。他們兄弟倆並肩跪著,同樣壯實的身材,同樣的臉,同樣緊繃的神色。
周豫皮笑肉不笑,眼裡漫出絲絲冷意:“我先前跟他打了一會,也算耗了他不少體力,結果你們兩個人聯手才堪堪將人收服了,我養你們是當擺設的?”
兄弟倆齊齊低下頭,麵上一片慚色。
他們也沒想過那少年那般厲害,明明拳腳功夫沒什麼章法,卻猛的讓人心生懼意。
“他是全憑一股子狠勁。”
周豫在他們的沉默中出聲,一語中核心:“這些年你們跟著我享福享多了,拳腳功夫也退化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沈以臻在父親暴力下長大,全憑一腔孤勇衝鋒陷陣,而他們卻是在富貴安樂窩裡待了太長時間。
兩兄弟忙異口同聲做保證:“先生,我們以後定會加大訓練。”
周豫沒出聲,坐到床上,全身放鬆後,那股躁動又在四肢亂竄。他低著頭,雙腿交疊,手指搭在大腿上,目光漸漸晦暗:“在訓練前,給我找個女人。”
還跪著自我檢討的兩兄弟:“……”
這話題轉的有點快。
他們抬起頭,恰好迎上周豫幽暗深邃的眼眸。
“去給我找個女人,乾淨的,年輕的,病弱的——”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像喬雅一樣的。”
成彪懵了兩秒鐘,像是想到了什麼,心直口快說:“先生,您說的是喬家的小女兒嗎?”
江北市的江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喬雅,小女兒喬穎,雙生姐妹花,一度是流傳甚廣的大小喬。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周豫驀地想起這句詩,笑得若有所思:“嗬,你不提,我倒忘記了,江北喬家,二喬呐。”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抱住男主,嗚嗚嗚——
PS:話說,互毆的畫麵刺激不刺激?小聲嗶嗶:其實男主胃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