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是想著離開他。
他感覺到被背叛,感覺自己一腔真心被她狠狠摔在地上踩。他那麼擔心她,快要瘋了,她卻還是要離開。
喬雅留意著他的情緒,見他緊握雙手,咬著牙,憋紅的臉仿佛在忍耐什麼。她一向是有眼力見的,知道自己又踩了他的雷點,可她沒辦法,她需要去好點的醫院,甚至在無菌的病房住一段時間。在這殘破的病房,她會病死的,會再一次死他手裡的。
可她不想死。
她靠在他懷裡,眨著通紅的、渴求的眼眸,無力的喃喃:“咳咳,阿臻,你彆多想,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雖然不,不是喬雅,但這副身體是喬雅的,總該要落葉歸根。”
“彆說胡話!”
沈以臻低喝,像受傷的狼,壓抑著疼痛,急喘:“你就是想離開我!你騙我!你一直騙我!這病也是,你就喜歡生病嚇唬……”
他的話沒說完,突然一口血噴出來。
這次應該是急火攻心了。
他卻在笑,唇角滴著血,眼裡一片腥紅:“你瞧,我也快死了,所以,喬喬,你彆怕,你要是死了,我就陪你死,就算在地獄裡,你也彆想擺脫我。”
他隨手擦去了唇角的血漬,去吻她的唇,嘴裡殘留的血液渡到她的嘴裡,近乎瘋癲地笑:“我的血,好不好喝?”
不好喝。
她痛苦又嫌棄,扭過頭,生生逼出兩滴淚來。
沈以臻還在笑:“我給你我的血,我的命,喬喬,你得好起來。”
喬雅沒好起來,女醫生給她又打了一針,還掛上了點滴,依然沒多大作用。她繼續燒著,眼睛睜不開了,之前還能強撐著跟沈以臻耍點小心機,後麵就再沒精神了。她閉著眼,昏睡了沒一會,又氣不順,憋醒過來,她的呼吸時輕時重,咳得一陣陣的心肺疼,下午時,甚至咳出血來了。
她不能再躺著了。
不然一口氣上不來,能憋死過去。
沈以臻就坐在床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不停喂她喝水,給她順氣。他兩天一夜不眠不休,也沒吃飯,一張臉青紫紅腫,唇色慘白,眼睛紅得能滴血,狼狽淒慘如鬼的樣子。
過來給喬雅換藥的護士看到他,嚇得連聲尖叫:“你、你!”
“又換藥了麼?”
沈以臻精神還好,側了側身,握了握喬雅細瘦的手腕:“那過來換藥。”
喬雅聽到動靜,嗓子啞的像是糙紙,幾乎發不出聲來:“幾、幾點了?”
她的病又加重了,咳嗽的力氣也沒了。
但沈以臻卻以為她快好了,溫聲說:“六點了,乖,再輸點藥就好了。”
喬雅苦笑,淚水順著眼眶流下來:“好不了了……沈、沈以臻,真的……這次……好不了了。”
她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沈以臻給她順氣,努力擠出笑:“彆胡說,再輸點藥就好了。”
他說著,喊護士來換藥。
可女護士看到喬雅瀕死的樣子,哪裡敢換藥?她手裡的藥袋掉到地上,磕磕巴巴地說:“這病的太重了,趕快、趕快轉大醫院,再拖下去,真會死人的。”
沈以臻這時候聽不得“死”這個字眼,近乎咆哮了:“她死了,你們都得死!”
他眼神發著狠,盯著地上的藥袋:“快給她換藥啊!”
“神經病!”
那女護士一聽這話就跳腳了:“早說了轉院,你偏不肯,病都給你耽誤了!”
她不給換藥,轉身去喊醫生。
“回來!先給她換藥!”
沈以臻喊人喊得震天響,沒人回答,又抱緊喬雅,低低痛哭起來:“再輸點藥,她就好了。真的,再輸一點,一點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改變男主病態審美之路,先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