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溫柔,越傷人。(2 / 2)

沈以臻給周豫打電話,與狼為伍,與虎謀皮又如何?

他隻要喬雅活下來。

在他能控製的安全區域活下來。

他想到江北市各大媒體的報道,喬家大小姐失蹤了,喬亦坤懸賞八百萬尋找女兒。那麼高額的懸賞金,江北市傳瘋了,很快全國都會轟動了。

他知道,他彆無選擇了。

一旦消息傳出來,喬雅的個人信息流出來,普天之下,很快就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隻有周豫有這個能耐了。

周豫一直在等待沈以臻的電話,在喬雅生病的當晚,他就過來了,送了一張名片,黑色燙金的,周豫兩個字蒼勁豪邁又暗藏鋒芒。

現在,他等來了電話,不到十分鐘就趕來了。他這兩天就住在醫院旁邊的民宅,為了隨叫隨到,也是拚了。他覺得自己這份求賢之心堪比周公吐哺、劉備三顧茅廬了。

伴隨周豫的到來,還有一架私人飛機以及一個精良的醫療團隊。他辦事迅速,不到二十分鐘,喬雅就被帶上呼吸機,推上了飛機。

飛機豪華而氣派,裡麵的設施不輸於五星級酒店,臥房,待客室,休息間、遊戲廳、影院體驗館等應有儘有。

沈以臻把喬雅從擔架車上抱下來,直奔臥房。

房間很寬敞明亮,入目是清爽的藍色牆壁,家具擺設是簡約時尚風,給人以舒適的視覺體驗。

他把喬雅放到大床上,後者在上飛機前就打了一針安神劑,現在已經睡下了。她還是戴著呼吸機,機艙內氣壓相比地表低很多,呼吸機用來以備不時之需。

沈以臻拿了枕頭給她墊在頸下,看她呼吸平穩很多,才放下心來。他沒有走,躺在她身邊閉上了眼睛。他抱著她,依戀、珍惜的姿勢。

他很累。

他迫切需要休息。

但房門被敲響。

沈以臻擰著眉,壓下煩躁起了身。他去開門,見是周豫,也不出聲,就冷冷瞧著他,眼神傳達著“有話快說”的意思。

周豫便有話快說了:“我在臨安市的翠鷺山建了一座古堡,那兒人煙稀少、依山傍水、環境清幽雅致,是個隱居避世的好地方。”

也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喬雅病弱在床,隻要不露麵,沒人知道她在哪裡。

而那樣偏僻的深山老林,她想逃也逃不出去。

沈以臻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沒什麼異議,隻道:“我需要一個醫生。”

他手撫著胸腹,額頭一層汗。這些天,他胸腔痛的厲害,現在身體驟然放鬆,便痛的難以忍受了。他其實不怕痛,能隱忍,自覺年輕,健壯,體質好,養一養就沒事了。可到了彆人的地盤,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必須有個更健壯的身體,方有餘力守住自己的人。

周豫看他那動作,眸光暗轉,笑彎了唇角:“當然,健康是世界上最偉大而珍貴的寶物。”

他說著,轉過身,笑意漸漸凝住了。

嗬,健康啊?

周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半路撞上了喬雅的主治醫生葉南嶠。他是個二十六歲的青年,穿著白大褂,瘦高的個子,皮膚很白,戴著口罩,遮住了半張臉,但露出的鼻子挺直俊秀,眉目精致如畫,波光流轉間,儘是豔麗魅惑的味道。

一個男人長得豔麗魅惑總是不端莊的。

於是,從醫後,葉南嶠便終日戴著口罩。

當然,不知情的人隻當他是潔癖過重。

周豫算是知情人,瞥了一眼他的口罩,低聲笑:“你總帶著這玩意兒,我都忘記你的長相了。”

葉南嶠不喜歡彆人提起他的長相,不接話,隻抬著一雙桃花眼,睫毛長密,自帶盈盈秋波,含笑含嬌又含妖,充滿了欲拒還迎、欲說還休的味道。

周豫敗下陣來,低低笑了句:“算了,你可彆用那雙眼睛看著我了。”

葉南嶠伸手擋住眼,也不想看他,隻問:“還有事嗎?”

他手裡端著醫用托盤,上麵放著給喬雅開的藥。

周豫掃了眼,勾著笑,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如何能掌控製住一個人呢?”

葉嶠微微斂眉:“你想掌控的是身體還是精神?”

“精神。”

“這種東西最好控製,也最難控製。”

“確實。”

周豫點頭,笑意漾在唇角。他的唇很薄,線條稍顯淩厲。這讓他再是擺出溫柔紳士的模樣,也有點兒不好親近的冷冽。

葉南嶠目光落在他的笑容上,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想控製誰的精神?”

他知道周豫行走在黑色地帶。

這麼問他,肯定是在計劃著什麼。

周豫並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計劃,微微笑道:“彆那麼好奇。”

葉南嶠並不是好奇,而是擔憂。他沉思了一會,提醒道:“你走的越來越遠了。”

他在懸崖峭壁上,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周豫不怕,笑著走開了。他臨推門進臥室的時候,腳步頓下來,淡淡說了句:“回不了頭,也不想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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