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陽傘,藤編椅子,還有圓形的黑木桌,上麵擺放著一個黑色細頸的陶瓷花瓶,插著幾束新鮮的藍色鳶尾花。
空氣中飄溢著一股淡雅的香氣。
喬雅坐下來,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麵的風景。她心情不好,想找人說話,但沒個聽眾。房間裡隻有沈以臻忘我地研究那幅畫,葉南嶠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此刻,正從樓下走出來。她在的位置是二樓,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長身玉立、氣質出眾,走路時,一隻手習慣性地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裡,一派隨性自在的樣子。有打掃的女仆看到他,朝他說了什麼,他便點頭笑了下,漂亮的眼眸在陽光下眯成了一條線。
很溫柔,很陽光,很有氣質。
喬雅想起了大一時追過她的一個學長,叫什麼名字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是學醫的,大她三歲。他們在一次社團活動中相遇,吃過兩次飯,沒多久他就實習了,再沒多久,聽聞跟院長的女兒在一起了。那段懵懵懂懂的感情不了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動過心。
在那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愛情也是需要資本的。
樓下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一道長久注視的目光,忽然停下腳步,抬起了頭。
他們的目光有短暫的交彙。
她看到他坦蕩大方的笑,還朝她揮了揮手。
喬雅心一緊,伸出手想要打個招呼,就被握住了。她驚得回頭,看到沈以臻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身邊。
“你是有心的?”
他聲音清冷,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散,乍一看起來,就有些猙獰可怖。
喬雅移開眼,沒說話。她煩透了沈以臻,知道他應該是吃醋了,可她做什麼了?隻是巧合之下,看彆人幾眼罷了。他控製她的身體還不算,還要控製她的眼睛、她的思想嗎?
“怎麼不說話?”
沈以臻拽起她往屋裡走,力道很大,拽的她差點跌倒。
喬雅沒力氣跟他爭吵,就靜靜地看他,眼神無悲無喜,像是陌生人。
沈以臻看得心臟抽痛,扯著嘴角自嘲:“我有時候寧願自己蠢一點,看不懂你。”
喬雅皺著眉:“你可以裝著蠢一點。”
“為什麼不是你裝得蠢一點?”
“我本來就很蠢,不然,會被你弄到這裡來?”
他笑了,語氣無奈:“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到底是誰違反了和平規則?”
喬雅板起臉,言語犀利:“沈以臻,**了一時,但永遠不會產生和平。”
沈以臻一陣語塞,冷嘲:“我不如你牙尖嘴利。”
他把她扯坐到床上,鬆開手,扶著胸腹的位置,等身體的疼痛散去了,才又出了聲:“我本來可以做個好人,但喬喬,你一直在逼我。你知道嗎?你若是把我逼成了魔鬼,也就把自己逼進了地獄。所以,識趣點,這顆心守好了。若是讓我知道它屬於彆人,喬喬啊,咱們都活不了。”
他做不到看她心裡藏著彆的男人。
他會殺了她的!
他可以接受她不愛他,但絕不接受她愛著彆的男人。
喬雅知道他的意思,暗暗罵了一句:神經病!
她伸手捂住額頭,實在不想搭理他。他們溝通不了,沒說幾句,就要爭吵起來。她現在不想跟他吵,見他在她麵前來回轉悠,煩躁地說了句:“你彆捕風捉影,疑神疑鬼!”
她會喜歡彆的男人?
現在身處囹圄,她會有那個心情?
不過是多看了幾眼,想起來一段陳年往事,他可真是腦補帝了。
腦補帝沈以臻聽了她的話,半信半疑地落下一句:“最好是這樣!”
儘管如此,他還是妒忌的不行,拿了電話去給周豫打電話。
後者接的有點慢,氣息有點喘,像是剛做過某種劇烈運動的感覺。
“周先生?”
“嗯?”
他聲音透著點喑啞,但是很低沉性感。
沈以臻熟悉這種酣暢後的慵懶聲調,覺得自己可能壞了他的好事。但一想這是大白天,那人素來穩重自製,應該不至於白日宣淫,便道:“我想換個醫生。”
周豫驚訝,眸光轉了轉,低聲問:“葉南嶠哪裡做的不好嗎?”
他問著,走出臥房的暗間。然後,轉過身,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點了下牆麵上的白色按鈕。黑色的門緩緩合上,裡麵的光線漸漸暗淡,襯得拐角處一雙黑色的眼睛灼灼的亮。
“哪裡都很好。不過,像換藥這種小事,還是不用勞煩他了。”
耳邊傳來沈以臻的聲音。
周豫看著那雙黑亮的眼睛,出神了好一會,才緩緩回了:“我明白了。我會傳達你的意思。”
“謝謝。”
“不客氣。”
周豫彎起唇角笑了笑,掛斷電話的時候,聽到那邊傳來喬雅的怒喝:“你簡直有病!”
可不是有病?還不止一個。
他想著,走到了臥房門口。外麵站著成家兩兄弟,他看見了,眼眸閃過一絲冷冽,吩咐道:“按著計劃行事。”
成家兩兄弟頷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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