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拉住它們!”
“快、快保護小姐!”
喬雅坐在輪椅上,也嚇到了,身體僵住了,竟是坐等被咬了。
但她沒有被咬。
兩條藏獒躥到喬雅身邊,竟是老老實實坐下了,很溫順的樣子,像是受過了什麼訓練。有一隻耳朵上有簇白毛的藏獒還垂下了腦袋,蹭了蹭她的腿,像是在討好似的。
圍觀的年輕仆人皆是驚奇。
喬雅也驚奇,可驚奇之後,一個念頭閃現在了腦海:沈以臻手臂受傷了,說是被狗咬到了。會是這兩條狗嗎?倘若是,那麼,這便是沈以臻“送”來的。他“送”狗給她做什麼?示威嗎?
想著,她看向林管家:“不是說江北市的藏獒都沒了,想養的話,要從彆的地方運過來?”
“我聽那老板說,這藏獒的主人要出國,照顧不了,便賣了。”
全是假話!
喬雅不信,伸出手,看到藏獒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溫順地看著她。確實是被訓練好的。她驗證了,轉過頭,不再留戀地說:“送回去吧。”
她不想要他的任何東西。
兩條藏獒被退回去。
很快,又被老板退到了沈氏彆墅。
沈以臻看著被退回來的兩條藏獒,伸手揉了揉它們的腦袋,低歎了一聲:“看來你們不被她喜歡呢。”
他牽著兩隻藏獒回了自己的住所,安頓好了,在臥室裡晃悠一圈,實在沒什麼事可做,便去了畫室。
這些天,他一有時間就會畫畫,就像是收藏癖的父親,他畫了千百種情態的喬雅,病弱的,憤怒的,微笑的,溫柔的,一幅幅掛滿了畫室。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他隻愛喬雅這一種。
淩亂的被褥,黑色瀑布的長發,柔柔的小臉,汗濕的、潮紅的麵頰,他根據手機裡拍攝的床照,畫了一幅相當旖旎的油畫。
喬雅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床上有多嬌豔動人。
沈以臻畫的身心燃火,半途中,擱下畫筆去浴室衝了涼水澡,但這並沒什麼效果,繼續畫時,還是繼續燒,他年輕,血氣方剛,一次次情難自禁讓他狼狽又可憐。
他忍不了太久的。
他本以為扮演下葉南嶠那種溫潤君子,喬雅會對他另眼相看,多多少少給他個好臉,但他想多了,哪怕他真的成了君子,喬雅也不喜歡他。她心如鐵石,恨他入骨。
沈以臻畫完了那幅畫,本打算將它包裝了送去喬氏彆墅,但畫麵內容有些綺麗旖旎,估摸著喬雅看到會生氣,便又換了一幅之前畫好的清雅的油畫,包裝好了,喊來仆人,吩咐道:“將這幅畫送去喬氏彆墅。”
他為那幅畫起名《吾愛》。
這將是他最後的溫柔。
喬氏彆墅
喬雅在晚餐間收到了那幅油畫,打開時,身邊一片讚美聲:“哇,好美啊!”
絢麗的顏色,大片大片的金色陽光,美麗柔弱的少女貓兒一般窩在沙發上。她的長發鋪下來,掩蓋住了半邊臉,卻沒掩蓋住那種愜意舒適的神色。
在沈以臻看來,他跟喬雅是有過溫情相處的時刻的。他畫畫,她躺在一旁的沙發上看他畫畫,那一刻他曾在她眼裡看到過欣賞、驚豔。他相信在某個時刻喬雅對他動過心。
但喬雅隻覺得受到了屈辱,下一秒,便冷了臉想去撕。
“等等!”
馮希惠伸手阻止了,搶過來,眼裡儘是欣賞:“這是誰送的?”
仆人搖頭說:“不知道。來人放在彆墅外,門衛拿起來看了,上麵的紙條上有大小姐的名字。”
那便是送喬雅的了。
擅油畫又是送喬雅的,想一想,也就沈家的小子了。
馮希惠喜歡油畫,也懂欣賞,雖然這幅油畫沒什麼大的內涵,過於溫情曉意,重在表達畫者的感情,但不失為一副珍藏品。
但喬雅卻當這是沈以臻在威脅她。那段被囚禁的歲月,是一場噩夢,她努力去忘記。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卻在試圖提醒她,還為他醜陋惡劣的行徑沾沾自喜。她氣的搶了母親手中的油畫摔到了地上。
“啊——這個變/態!”
她失控地低叫,抱住頭,好一會,鎮定下來,快速自推著輪椅回了房。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拿著手機去給沈以臻打電話:“你怎麼不去死!”
她恨恨地咒罵:“彆再靠近我,你這是人身騷/擾,我會去告你,不惜一切,所以,我勸你彆惹我,我什麼都不怕。”
都是假的!
她怕的東西太多了。
她怕被議論,怕被羞辱,怕失去自由,甚至怕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喬雅——”
手機裡傳來他沉靜的聲音:“冷靜下來。我對你沒有惡意。”
他總這麼說。
但她總不信。
喬雅想要掛斷電話,但手些抖,點錯了,點到了外放。
“你想養藏獒,我訓練好了,送給你。你為什麼不要?不喜歡嗎?你不喜歡藏獒,也不喜歡畫嗎?”
他的聲音溫柔又困惑:“當時我畫畫的時候,你不是很感興趣嗎?你一直待在我身邊,乖順的,專注的,熱情洋溢的,還跟我討論畫作,喬喬——”
喬雅怒吼著打斷他:“都是假的!我一點也不喜歡!”
手機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然後,沉默被打破,那道溫柔的聲音漸漸染上一股森森的冷意:“所以,喬喬,你一直都在騙我?在翠鷺古堡的那些日子,你對我,不曾有過半刻的真心?”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準時更新啦啦啦。修改了下油畫內容,還是送點正常的油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