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去?”
喬雅皺眉, “你說說, 你不去, 你想去乾什麼?”
“我有自己的規劃。”
“什麼規劃?”
“畫畫。”
“畫什麼?”
喬雅從沒聽過他談起畫畫,驚訝過後,好言好語地勸:“如果是愛好的話, 我也不阻止你。但學習為重,堅持一年, 等你高考結束了,你想做什麼,沒人管你。”
“不行!”
喬宸搖頭,語氣很強硬:“我現在就想做。”
“你現在不能做。”
喬雅覺得自己爆脾氣又起來了,這孩子是欠揍麼?她手癢癢了, 可也知道, 男孩子大了, 自尊心強, 打不得,罵不得, 隻能半是講理、半是誘哄:“阿宸, 你聽姐姐的話,現在是你高考的關鍵時刻,不能分心。”
“我長大了, 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喬宸看她臉色不好,又放緩了語氣道:“你剛剛不也說了,我長大了, 都會照顧你了?”
那隻是隨口一句誇啊!
怎麼還當真了?
喬雅被他堵得臉通紅,好一會才訓道:“長不長大,與你複習不複習沒關係。總之,你做下準備,明天我帶你去見負責人。”
“要去你去吧!”
喬宸覺得再談下去,必傷和氣,也不多待,扭頭回了自己的臥室。
這是甩臉走人了?
“站住!”
喬雅喊出聲,“你這是什麼意思?剛誇你一句,你飄起來了?”
飄起來的喬宸沒停下來,開了門,走進去,“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喬雅:“……”
她氣的喘了好一會,算是知道了,現在的男孩子真誇不得了!
她走到門前,敲了兩下,見他不開門,就對著門說:“喬宸,這是你第三次甩臉走人了,我是你姐姐,你還有沒有把我放眼裡?”
話音才落,門打開,喬宸壓抑著沸騰的感情,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不把你放眼裡,放心裡,行不行?”
喬雅:“……”
好像……也沒什麼不行吧?
她蹙眉想了一會,沒接話,板起臉,改了話題,嚴肅道:“喬宸,我覺得你最近的思想有些不對勁,我們需要談一談。”
“你要當我的心理老師嗎?”
喬宸不屑,“我心理可健康了,隻要你不逼我。”
他說最後三個字時,猛然俯身下來,薄唇甚至擦過了她的臉頰。
喬雅下意識地往後退,但腰間纏上一隻手。
“躲什麼?”
他摟住她,猛地往前一帶,堅硬的胸膛碰上她的柔軟,輕佻地笑:“嗯?姐姐?聽懂我的話了嗎?”
兩顆心都在亂跳。
他靠得那麼近,身體的熱度灼燒著她的肌膚。
喬雅呼吸一窒,心臟怦怦了一會,不自然地移開臉:“彆鬨!”
事到這樣的地步,她也不願多想,隻覺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越發叛逆,玩笑都開她身上了。難道她這個姐姐就沒點威懾力麼?
想著,她伸出手,扭住他的耳朵,佯怒道:“鬨夠了沒有?明天必須去!你要是不去,就回老家去,省的在這裡氣我!”
喬宸:“……”
於是,為了不被趕回老家,喬宸妥協了。
第二天,他們一起去見複習班的負責人。對方叫嚴旭,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地中海、啤酒肚,但見人就笑,跟個彌勒佛似的。
“喬雅小姐?”
他伸出手,但被喬宸握住了:“你好,我是喬宸。”
嚴旭點頭,沒多想,伸手跟他握了下,又對著喬雅笑了笑,就開始詢問喬宸的個人信息了。從年齡,居住地,到高考失敗原因,再到高考前的各科成績,一番了解後,就給他安排到了中級班了。
喬宸本以為就是來報個道,沒想到幾分鐘後就被領到了課堂上。
他看著一屋子低頭學習的學生,頓覺頭痛:“太急了吧?我明天來,可以嗎?”
“不可以。”
嚴旭搖頭,保持和藹的笑:“時間就是分數!拚一分,高一分,一分成就終生。”
喬宸:“……”
他看向喬雅,一臉的生無可戀。
喬雅覺得負責人很靠譜,露出老母親的微笑:“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絕逼不是親姐了。
“來,大家停一下——”
教英語的女老師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架,帶頭鼓起掌來:“歡迎下喬宸同學。”
稀稀落落的鼓掌聲中,喬宸欲哭無淚,絕望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課堂恢複如常。
喬宸身在課堂,心在課外。他目送喬雅跟嚴旭並肩離去的背影,心裡的躁鬱躥上來。喬雅是個天真的,那死胖子一看就是個油嘴滑舌的,不會被他占便宜吧?
他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
嚴旭是個老實人,很認真地聽著喬雅的囑咐:“我弟弟他正直叛逆期,可能會出現遲到、缺課、逃課這樣的情況,嚴老師,您多費費心。”
“喬小姐客氣了。”
他答應的爽快,臉上依舊露著彌勒佛的微笑:“我懂你的心,保管給你看緊了。”
“謝謝。您辛苦了。”
喬雅一陣感謝後,心滿意足地出了辦公樓。
幾乎是她才離開,喬宸就溜去了嚴旭的辦公室。他從褲袋裡拿出幾張百元大鈔,拍在了他麵前的辦公桌上,很不耐地說:“收錢,彆BB!”
“不好意思——”
嚴旭把錢推出去,笑如彌勒佛:“喬宸同學,出於對家長的負責,我不會收錢。出於對學生的負責,我不能讓你這樣墮落下去。”
難道是嫌錢少?
喬宸又從褲袋裡摸出幾張,加價了:“彆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