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山藥(1 / 2)

“我沒有啊。”薑衛萍搖了搖頭,“是許貴順送過來的?”

“嗯,他就直接把床放到咱們家院子裡了,說是給你的,我還以為是你去定做的。”薑穗穗說道,突然想起許貴順今年好像已經二十五六了,但還沒有娶媳婦兒。

倒也不是他娶不上媳婦兒,他這個人雖說悶了點,但有手藝,有手藝就不怕吃不上飯,有人給他介紹過好幾次對象了,可許貴順都沒怎麼的看的上,於是就這麼一直拖下來了。

薑穗穗看看她二姐,又想了想許貴順,終是湊到薑衛萍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二姐,要真是這樣的話,你說那個許師傅,是不是喜歡你啊?”

反正她二姐都要跟劉少聰離婚了,說說這些也沒什麼。

薑衛萍卻皺了皺眉頭,在薑穗穗的手上打了一下,隻不過下手輕得很,就怕打疼了她小妹。她板起臉,不認可地說道:“小妹,這話可不能亂說。”

薑穗穗吐吐舌頭:“好嘛,那二姐你打算怎麼辦?”

“小妹,你身上有沒有錢?先借給二姐一點,幫二姐把這張床的錢墊上好不好?”薑衛萍嫁進劉家一年多,劉家一直都是劉老太掌家,劉少聰掙得工資和她上工掙得工分都在劉老太的手裡,所以薑衛萍的身上是沒有錢的。

在劉家,不論她想買點什麼東西,都得找劉老太報備,要是劉老太覺得沒必要的東西,就不準她買。

如今決定離婚之後,薑衛萍在深夜裡想起從前的種種,都常常覺得以前的她簡直就是個傻帽,太懦弱了,怪不得能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但從今往後,她為了女兒會振作起來的。

薑穗穗知道薑衛萍的情況,而且她現在手頭上存下了不少的錢,想都沒想就說道:“哎呀二姐,乾嘛這樣說,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等著,我這就去找許師傅,把錢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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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貴順離開薑家之後又去了另一家,那家人不是做新床,是舊床的床頭塌了,讓許貴順去修一下。

那家人自己出木材,所以價格能便宜一些。

薑穗穗找到那家人家門口,就看到許貴順在院子裡鋸木頭,趁著那家的嬸子進屋拿東西,薑穗穗走過去對許貴順說道:“許師傅,我二姐說她沒找你定做過搖床,不過你做的床很好,我們都很喜歡,也不打算退了,所以我二姐讓我來把做床的錢給你結了。”

說著薑穗穗打算給錢。

可是許貴順卻不肯收,說道:“你回去跟你二姐說,我不收她的錢,這床是我送給她的,不要錢。”

薑穗穗撇撇嘴,非要把錢遞過去:“那可不成,你要是不肯收,回去之後我二姐肯定會說我的。”

頓了一下,薑穗穗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話鋒一轉:“除非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送我二姐東西,你要是不說,這錢我今天一定得給你才行……”

她本來想問許貴順是不是喜歡她二姐的,可是七十年代到底比不上後世那麼開放。她二姐雖說如今已經跟劉家鬨翻了,可離婚證明還沒打,現在扯出這些事情來,反而不好,到時候還成了劉少聰攻擊她二姐的證據。

所以她忍住了。

許貴順低頭把玩著手裡的刨子,說道:“你二姐人很好,以前我們一塊兒讀書的時候,她幫過我許多。我許貴順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她對我的恩情我一直都記在心裡。至於彆的,你還是回去問你二姐吧。”

說完這話,許貴順又繼續去刨木頭了。

這家的嬸子也出來了,薑穗穗沒打算再繼續問,反正問了許貴順也不可能再說了,還是回家問她二姐吧。

嬸子瞧見了薑穗穗,問道:“穗穗,你咋的過來了?有啥事啊?”

薑穗穗笑笑:“這不是知道許師傅在嬸子家嗎,我過來問問我們家的舊床翻新要多少錢,不過已經問好了,嬸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薑穗穗回到家中,薑衛萍和宋奶奶正在給小月亮洗澡。

小孩子的膽子小,洗澡雖說很舒服,但小月亮還是嚇得用小小的手抓住了薑衛萍的手指頭,兩隻手指頭都抓住了之後,才有了安全感,眯起眼睛開始享受起來。

宋奶奶不是外人,薑穗穗就直接當著宋奶奶的麵問了:“二姐,許師傅還是不肯收錢,不過他說以前讀書的時候你幫過他,他一直記著你的那份恩情,這床就是白送你的。至於到底是什麼恩情,他讓我回來問你。”

“二姐,你跟許貴順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啊?”薑穗穗也搬了個小馬紮過來,坐在她們旁邊,伸手舀了一捧水,慢慢的澆在小月亮裸露的皮膚上,水溫剛好,小月亮舒服的眯眼笑了笑。

這事兒得從八-九年前說起了。

當時薑衛萍在讀初中,他們班上有個男學生,叫許貴順。許貴順家裡窮,他爸當初在煤礦上班,後來煤礦塌了,被活生生壓死在了煤礦底下。

雖說這事兒煤礦給每個逝者家屬都賠了錢,可是許貴順的媽媽身體一直不好,賠來的錢都去買藥了,可吃藥也不過是吊著一條命不死罷了,想要治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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