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做出強烈的對比,大隊長將譚天偉也叫到了台上,與宋時清之間,一個被表彰,一個被批評教育。
譚天偉低垂著頭,佝僂著身子,自從上回他的事情被薑穗穗當著全大隊的人的麵戳穿之後,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知青隊裡的人都不願意跟他這樣的人說話了,之前他原本跟所有的男知青都睡在同一個大通鋪裡。
可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就被趕了出來,因為大家都不願意跟一個壞分子睡在一起,他被趕到平時放雜物的房間裡睡。
他每天都被鄙視,被指指點點,同時他對薑穗穗也是有恨意的。他沒有好好的反思自己,反而覺得這一切都是薑穗穗的錯,如果她沒有把一切都說出來的話,說不定他此時此刻已經去工農兵大學念書了。
此時再次被揪出來接受這麼多人的鄙視,譚天偉心裡頭憋了一股氣,他恨,但是他不敢表露出來,他藏著這些恨。
宋時清受到了表彰,又被大隊長在胸前彆了多大紅花,顯得光榮極了。
大隊長又說道:“咱們這個月的勞動標兵已經提前選出來了,這次的勞動標兵就是——劉愛娣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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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隊長說出‘劉愛娣’這個名字的時候,劉愛娣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回不同上一次,上次她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並且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站在台下,興奮的等待著大隊長念出她的名字。沒想到直到最後,她也沒有被評為勞動標兵,回家之後還被自家男人給笑話了。
沒辦法,誰讓她之前把牛皮吹得那麼大,還特地把正在睡覺的薑衛軍吵醒,就為了說這件事情呢。後來勞動標兵花落他人家,沒有她的份,薑衛軍難免笑話她幾句。
這回她乾脆就沒往這方麵想,反正愛誰誰吧。
而且她這個月發現自己懷了孩子之後,乾活也沒以前那麼賣力了。劉愛娣覺得,這回的勞動標兵是誰也輪不上她。
可是萬萬沒想到,事情就是這麼的突然,她這回明明不帶任何希望了,勞動標兵反而是她了。
劉愛娣驚訝過後就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她一把拉住站在她身邊的薑穗穗,激動地說道:“小妹,我,我沒聽錯吧?剛剛大隊長是說這個月的勞動標兵是我嗎?真的是我嗎?”
薑穗穗被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給逗笑了,忍俊不禁,捂著嘴笑道:“沒聽錯,就是你。”
聽了薑穗穗的話,劉愛娣算是相信了,她這回真成了勞動標兵。她低頭打量著自己穿的衣服,半新不舊的,而且也不夠好看,她有些不滿意,這也太不巧了,要是早知道這回是她,她怎麼說也得打扮一下啊。
最後還是薑衛軍走過來,督促道:“都孩他娘了,還要啥好看,趕緊的去,免得大隊長見你老是不上去,到時候又把這個名額給彆人了。”
“誒,那是那是,我這就上去了,好不容易輪到我,可不能給彆人了。”劉愛娣應了一聲,喜滋滋地上台去接受表揚了。
大隊長說道:“之所以我們決定將劉愛娣評選為這個月的勞動標兵,倒不是因為劉愛娣這個月是乾活做多的。是因為她懷了孩子還能這麼積極的加入這場戰役,絲毫沒有被暴風雨打倒,這種堅持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們表揚!我們都應該向劉愛娣同誌學習她的這種精神!”
劉愛娣站在台上,這也是她第一次站在台上,受這台下這麼多人的注目。
她還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在大隊長說完之後,不好意思地說了句:“其實也沒啥,我就想著隻要我多乾一點,咱們就能早點收工……”
“大家夥都聽聽,這是一種十分好的思想,不像有些人,淨會產生一種愛磨洋工的思想,這是很不好的。所以我說,我們大家都得像劉愛娣同誌學習。”大隊長說道。
下麵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劉愛娣和宋時清一同下了台,劉愛娣興奮地走到薑穗穗身邊,問她:“小妹,剛剛我在台上時咋樣?還可以吧?”
薑穗穗抿唇笑了笑:“當然可以了,可威風了,你可是咱們大隊的勞動標兵啊,可光榮了。”
劉愛娣嘿嘿一笑,撈住自己的那條大辮子:“我覺著也是,我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上台,感覺還挺好的。”
薑穗穗跟劉愛娣聊著的時候,趁人不注意,伸手捏了捏宋時清的手心,小聲說道:“恭喜你呀,知青子女的帶頭人。”
宋時清麵上不顯,卻也在私底下伸手回捏了捏她的手指頭。她的手狡猾的像泥鰍,很快就收了回去,宋時清朝奶奶他們那邊走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們都沒注意到,最角落裡的譚天偉看向宋時清的時候,眼神陰鷲。
最後,大隊長還得說一下薑得利的事情,可是原本去叫薑得利的劉會計回來,卻說整個大隊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薑得利的人影。不光是薑得利,就連薑得利的家裡人也都不見了。
此時有人說,好像是從昨天開始,就沒看到過他們了。
出了這事,大隊長跟大家一商量,決定去報警。原本之前沒有打算報警,隻是要薑得利把錢還出來,可是現在他們都跑了,明顯是不想還錢,就隻能報警了。
報警了到時候被抓住可是要坐牢的。
不過這也算是薑得利自作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