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轉過身要走,這次岑清伊穩穩地抓住她,“彆哭彆哭。”
“喵!”貓咪被夾在兩人中間抗議地叫了一聲,它不想被夾成貓餅。
“你放開我。”江知意推搡,怒聲道:“反正一隻貓都比我重要,不是嗎?”
“你彆氣,”岑清伊拉著不放,“我是怕它掉下去……”
“我不聽。”
“就是剛剛貓……”
“我說了我不聽。”江知意掙紮,岑清伊猛地從後麵抱住她,“你聽我說完嘛。”
“喵!”貓咪再次抗議,岑清伊胸前吊著一隻貓,她繞到江知意正麵,微微屈膝認真地盯著泛紅的眼睛,忍淚不哭的江知意更讓岑清伊鑽心的疼。
岑清伊焦急道:“貓咪剛才在外麵的機箱上,我怕它掉下去,我就下去抱它上來了……啊!”岑清伊的耳朵被狠狠地擰了,她疼得淚水掉下來,斷斷續續地說:“你要是能消氣,多擰我幾下就好了。”
江知意紅眸恨恨地望著淚汪汪的人,她扳住岑清伊的肩膀,湊近死死地舀住,岑清伊微微仰頭,舀唇才沒有叫出聲。
儘管疼,但心底竟然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江知意沒走,她沒走,所以岑清伊可以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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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恨恨地推開一人一貓,回到床頭背對著岑清伊坐下了。
岑清伊總算是有功夫把貓從身上扯下來,她坐到江知意的旁邊,小聲說:“你彆生氣了。”
哄人都不會,翻來覆去就那麼一句,江知意懶得理她,自顧站起身換衣服,岑清伊背過身,哢噠一聲,房內的燈關了。
漆黑黑的房間,“喵!”貓叫了一聲,走到岑清伊腳邊蹭她。
岑清伊轉過身,盯著床上的隱約輪廓,想起江知意的質問,便蹲在床邊,認真地說:“江知意,你在我心裡比貓重要,”怕人家不信,補充了一句,“真的。”
江知意也不搭理她,岑清伊蹲累了,坐在地上,她知道江知意沒睡著。
或許是關了燈,不用看著彼此的眼睛,所以有些話反倒容易說出口。
“我這人挺混賬的是不是?”岑清伊苦笑一聲,“做了那種事還不承認,見了你還假裝不認識,”岑清伊低頭輕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也不怕和你直說,我以為自己得了絕症喝酒去發泄,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不是那種風流的人,”說罷又意識到不對,“我不是說你風流,哎呀,”岑清伊懊惱地抓抓發絲,“總之,就是對不起。”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貓咪窩到岑清伊身邊,她輕輕撫了撫,歎口氣:“現在的我很不怎麼樣,對誰都有所保留,你不要喜歡這樣的人,你要喜歡全身心對你好的。”
貓咪微微揚起下巴,方便岑清伊撓癢癢,貓咪呼嚕嚕地,愜意地喵了一聲。
“我其實原來也不這樣。”岑清伊悵然若失地盯昏暗的地麵,慢吞吞地說:“但是人活著,經曆一些事,就會變了,我也討厭我自己這樣,我其實最討厭藏著掖著,但是沒辦法,我答應了人家……”
貓咪在夜色中往岑清伊身邊拱,岑清伊撫著它,冰涼的絨毛終於暖過來了,手感柔軟得像是岑清伊此刻的心。
岑清伊頓了頓,長舒口氣像是在歎氣,“我答應了人家一輩子不說的,那我就不能說……”
床上的人還是沒動靜,岑清伊揉揉眼,可憐巴巴瞅了半天,心裡頭泛起酸澀和委屈,更低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我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你,”岑清伊懊惱不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說得對,我慫。”
岑清伊指尖在地上一下一下畫圈圈,小聲嘀咕:“我一輩子都不想結婚了,結婚一點都不好,我給不了你一個家,我一個人就挺好,一個人來一個人走,一個人……”
岑清伊像是想到什麼,咳咳笑了兩聲,頗為孩子氣,她揉揉混沌的大腦,“其實,我也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小南村,小南村可漂亮了,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溜達,陳伯他們、他們孩子沒了,拿我當女兒一樣,小南村算是我的家,我也有家哦……”
岑清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到最後思緒亂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隻是到了最後,越發地沒了信心,她和江知意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越是自我剖析,岑清伊越是發現,那條溝壑愈來愈寬,愈來愈深。
床上的人始終沒有回應,她站起身,抱起睡著的貓,定定地望了好一會,下定決心似地呼口氣,“在還有退路的時候,你也彆往艱難的路上走了,結婚其實沒有想你那麼好,你以後選對象一定要謹慎,要那種真心愛你,不附帶任何條件……”她咽了咽口水,揉揉因為酒氣上湧發昏的腦袋,“還有,我沒有後悔認識你,我走了。”
說是要走的人,走到門口,握著冰涼的門把,又想起什麼來,“你體寒要好好調整下,發熱期不要出門,你的信息素那麼好聞,正常的alpha都會受不了,萬一你吃虧怎麼辦啊?”門口的人幽幽歎口氣,跟個不放心幼崽即將遠行的老母親似的。
岑清伊接連不斷歎氣,咂咂嘴感慨道:“你也是,長得那麼好看,還那麼會撩,家庭背景不錯,自己還有錢,連打遊戲都打得那麼棒。”
岑清伊搖搖頭,感慨萬千,“真是不得了不得了,一般人根本配不上你,你以後找對象一定好好挑,彆光挑長得好看的,要是有那種打小就認識,或者一起讀書時是朋友,這種比較熟悉錯不了,千萬彆找一見麵就對你特彆熱情的,一定另有所圖,還有那種跟你特彆合拍的也不行……”
門口的小嘮叨在說了“我走了”之後,又說了半小時,確定自己把想囑咐的都嘮叨一遍,最後嗓子都啞了,“那,那我真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晚安,做個好夢。”
岑清伊握住門把擰了半下,又回身看了眼床上的人,“還有哦,彆的我也幫不了你,以後有什麼法律上的事,我可以幫忙,就,”岑清伊吸吸鼻子,“就終身免費那種,我真走了。”
說是要走的人,巴巴地回頭望著床上的人,低頭道:“那我真走……”
嘭!一個枕頭穩準狠地砸到岑清伊的腦袋,江知意不耐地回了三個字,“滾遠點!”
岑清伊摸摸後腦勺,吸吸鼻子,撿起枕頭放到床上,“睡覺不睡枕頭對脊椎不好。”說罷一步三回頭,抱著貓終於出去了。
哢噠,門關上了,床邊的手機屏幕亮了,顯示收到了新郵件,標題是:江城市30年商業大事件一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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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抱著貓出門,門口的人還沒散,她低頭輕聲道:“你們不用仇視我,我不會纏著她的。”岑清伊回身衝穆青笑了笑,“她還沒好,拜托你們好好照顧她,住院費全部我來掏。”
岑清伊從包裡掏出一張卡,“裡麵有一些錢,暫時應該還夠,後續不夠我會往裡麵再打
錢的,密碼寫在卡背麵了。
旁觀五人神色各異,不過視線都是齊刷刷地望著岑清伊。
岑清伊走出幾步想起什麼,回身向江樹略微鞠躬,“當初誤會你,打了你,很抱歉,昨天你弟弟也打了我,我們扯平了。”
岑清伊又望向江槐,“請不要因為我影響雲盛和天驕的合作,謝謝了。”語畢人轉身走了。
穆青心裡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陳念笙和顧汀藍互看一眼。
顧汀藍歎了口氣,陳念笙在三人群裡發信息::看見沒,談戀愛要命,我TM可不想談了。
顧汀藍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有點打怵了。
穆青若有所思盯著密碼:521108。
“晚上我們在這就行,你們明天有工作的趕緊都走。”穆青下逐客令,江楊非要留下,江樹和江槐走了,臨走前,哥倆囑咐江楊:不準惹事。
顧汀藍明天有拍攝,也走了,回家路上,三人群再度活躍。
穆青:521108。
顧汀藍:這是啥?
陳念笙:密碼嗎?
穆青:對,小禽獸的密碼。
陳念笙:1108,這組數字有玄機哦。
顧汀藍:這不是大王的生日嗎?
顧汀藍:我也納悶,是不是小禽獸為了討好大王故意這樣做的?
穆青:她會討好嗎?我看她就會氣人,今晚大王都被她氣成什麼樣了!
陳念笙:我估計快到極限了。
穆青:我看也是。
顧汀藍:啥意思哦?姐姐們說話我不懂。
穆青:她本來就不是溫良賢淑那一卦的,耐著性子磨到現在估計也沒耐心了。
陳念笙:國家一級馴獸師,指日可待,哈哈。
顧汀藍:我懷疑你們在開車,還什麼指日!
陳念笙:你個小藍藍,太汙了,等著瞧吧,江家四兄弟,三個都知道了,不會消停的。
穆青:小禽獸自求多福吧,不在大王手下被馴服,就是被哥哥們群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