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說, 人之初,性本善。
這一刻,岑清伊真的懷疑了, 她能看見江知意,秦蓁必定也能看見。
秦蓁波瀾不驚的外表下,是早已熟練的演技, 還是早已知情?
岑清伊甚至想到剛剛秦蓁與她耳語,或許都被江知意看見了。
岑清伊不願過度揣測, 更不願把人往壞處想,尤其那個人是秦蓁, 但此刻,她再次有了被欺騙的感覺。
岑清伊有生氣, 更有一絲悲涼,是她一直不了解秦蓁, 還是她本性如此?
江知意說的沒錯,人心可以很壞,岑清伊壓著火氣沒有直接離開。
儘管他們之間隔著觀眾, 隔著座位, 但隔空相遇的目光,仍能感受到凜冽的寒意。
距離有些遠,觀眾席光線昏暗,岑清伊看不清江知意的表情。
岑清伊突然間覺得, 她還是不希望江知意真的能夠控製信息素的釋放,如果江知意無法控製, 她早就胡察覺到她在身邊。
岑清伊根本無心配合秦蓁互動,甚至有衝動直接離開。
緋聞人物上場,主持人哪裡會放過機會, 自然要問兩個人的關係。
秦蓁溫柔淺笑,雙手微揚,示意主持人問岑清伊。
燙手的山芋拋給岑清伊,岑清伊禮貌地回答:“我們自始至終隻是朋友。”
秦蓁一旁半開玩笑附和,“你們聽到了,她說的,我們是朋友。”
明明是附和,聽起來卻像是在反語,頗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這就是故意的吧?
岑清伊餘光望著秦蓁,這個人真變了,變得狡猾,她說江知意在玩弄她,秦蓁又好到哪裡去了。
“恩,朋友,那朋友間搭戲應該很有默契。”主持人似乎在挖坑,岑清伊搖搖頭,“很抱歉,我不會演戲,換個人吧。”
主持人勸說,岑清伊堅持拒絕,人心是肉長的,江知意不說,她自己都會覺得過分。
秦蓁也確實過分,她應該事先打招呼的,岑清伊望著燈光下淺笑的人,竟然那麼陌生。
岑清伊沒辦法不去注意最後一排,江知意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岑清伊在台上拒絕主持人時,注意到她身邊坐了一個人,看身形、體態和外貌是男alpha。
總不會是江知意的哥哥吧?岑清伊眯著眼睛,奈何後排光線太暗。
岑清伊下台時,主持人叫住她,“麻煩您稍作停留,選一個人代替您完成互動。”
觀眾席上方的燈亮了,岑清伊第一時間看向後排,江知意靠著椅背,右手托腮撐在扶手,翹著腿,霸氣十足,岑清伊不覺得奇怪,江知意本來就不是內斂矜持那一卦的。
江知意淡淡眸光卻藏著犀利,哪怕距離遠,殺傷力絲毫不減。
或許從剛才,江知意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了。
目光相遇,江知意也沒有避開的意思,寡淡的表情實在是……岑清伊感覺今晚聊天不會太順。
“選好了嗎?”主持人以為岑清伊在選人,岑清伊這才移開目光。
眸光一掃而過時,人們總是很容易在陌生的麵孔中,第一眼看到我們所熟悉的。
岑清伊看到第一排邊角的位置坐了個熟人,儘管時隔許久,她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那個人是蘇吟。
**
蘇吟和蘇羨是雙胞胎,彆人也時常分不清,但岑清伊卻能透過兩個人的氣質一眼分辨出來。
“選好了嗎?”主持人以為岑清伊在選人,岑清伊這才移開目光。
眸光一掃而過時,人們總是很容易在陌生的麵孔中,第一眼看到我們所熟悉的。
岑清伊看到第一排邊角的位置坐了個熟人,儘管時隔許久,她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那個人是蘇吟。
蘇吟和蘇羨是雙胞胎,彆人也時常分不清,但岑清伊卻能透過兩個人的氣質一眼分辨出來。
蘇吟骨子裡透著孤傲,蘇羨總是臉上掛笑。
在這裡遇見蘇吟,岑清伊有意外,但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大學時的蘇吟,床頭貼了一張秦蓁的海報,一貼就是四年。
蘇吟不承認是秦蓁的粉絲,但岑清伊有種錯覺,她最初和蘇吟結下梁子,是和秦蓁有關係的,隻是她無從求證。
蘇吟麵無表情地望著她,兩個人對視幾秒,主持人已經注意到了,“您是想選最邊上的那位嗎?”
岑清伊望著蘇吟,“你要上來嗎?”
蘇吟站起身,身姿挺拔,她看向秦蓁,禮貌地問:“我可以麼?”
互動有時間限製,需要儘快推進,秦蓁笑著說:“當然可以。”
蘇吟上台,岑清伊下台。
一上一下間擦肩而過,蘇吟偏頭,冷眸看她。
久違的近距離重逢,岑清伊並無太多情緒,此刻滿腦子其實都在想江知意。
岑清伊微微點頭,不被察覺到的熟人問候方式,禮貌中透著疏離。
岑清伊下台後,一度想起身去後麵,但想想現場這麼多人,這麼多目光,她最終忍下來。
岑清伊翻出手機,想跟江知意說點什麼,似乎又太多餘,她更怕江知意生氣,她想麵對麵說,這樣她就能看見江知意的表情了。
這個聖誕節,江知意和許光偉一起度過嗎?她還以為是和她的閨蜜們。
**
時間不以人的意誌發生變化,但人類的感覺卻能將時間調快或是撥慢。
加班的人忙碌太久,產生錯覺,以為此刻才17點,事實卻是已經到了18點。
穆青記得蘇羨的號,是最後一個,但因為前麵排號的人病情問診和治療時間不同,所以,當她讓蘇羨進來候診時,已經是晚上18點半了。
穆青跟患者交代注意事項,蘇羨站在桌旁,餘光掃到日曆上的聖誕節的日期,用口紅畫了紅潤的圓圈,寫著:C 257。
穆青處理病患口腔時,間或掃一眼桌邊的人,年輕人啊,多半都是手機不離手。
穆青正這樣想,蘇羨抬起頭,她便低頭繼續忙碌。
蘇羨的牙齒整體很不錯,隻是最裡麵有一顆不久前長出來的智齒作妖。
不過是一晚,俊俏的小alpha,變成小包子,蘇羨的右臉腫得口齒不清。
“太疼惹,姐姐快幫幫我吧。”蘇羨可憐巴巴。
“……”穆青示意她張嘴,蘇羨啊了一聲,聲音有點抖,再配上沒睡好引起的紅眼圈,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姐姐,我這麼可憐的病人,能要你的微信哞?”
“不能。”
“我給你消毒,給你開點消炎藥,現在發炎,不能拔牙。”穆青開單子,“等完全好了,你找個診所拔牙,不用來醫院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穆青抬頭愣了,“你怎麼來了?”
江樹揚起笑,“派送聖誕禮物。”
“喲,這麼好的待遇。”穆青站起身,扯了下江楊手裡的包裝袋,“嘖嘖,限量款禮盒。”
蘇羨回身看了一眼身形魁梧的alpha,可憐巴巴道:“姐姐。”
“你去繳費拿藥回去吧,最近飲食清淡,彆刺激。”穆青回身交代完,繼續跟江樹聊天,“每人一份啊?”
“怎麼可能。”江樹難得露出一絲傻氣,“給你的是最特彆的。”
“那我要告訴大王。”
“她根本不在意這個。”江樹歎口氣,“今天她連禮物都不要了。”
蘇羨被晾在那也不走,穆青回頭瞥了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姐姐,我這邊牙齒也痛。”蘇羨可憐兮兮,江樹偏頭看了一眼蘇羨,alpha對於alpha天生都有一種排斥,尤其是在喜歡的omega麵前,江樹心疼道:“你這又加班了。”
“是啊,所以彆打擾我加班了。”穆青戴上手套又回來,不客氣地問:“你這邊也牙疼,剛才怎麼不說?”
“剛剛才開始痛。”蘇羨眼巴巴望著穆青,看得穆青心軟了,“張嘴我看看。”
江樹想留下等穆青吃飯,穆青頭也不回地擺手,“拉倒吧,你忘了我去年怎麼跟你說的了?”
“就一起吃飯,也不乾彆的。”
“你倒是想乾彆的,想得美。”
“……”江樹無奈,“我出去等你。”
“等也白等。”穆青毫不留情,“我這人什麼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把我惹煩了,我可不客氣。”
江樹無奈中還有一絲寵意,“得,您先忙。”
江樹出去,穆青戴上醫用頭燈,認真看了幾秒,嘶了一聲,“你真的牙疼麼?”
“現在好像不太疼惹。”蘇羨咧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尖尖的,有點可愛,傻乎乎的天真樣子讓穆青沒辦法真的計較,“不要浪費醫療資源,沒事就趕緊拿藥回去。”
**
穆青收拾,也準備下班。
蘇羨不僅沒走,還主動幫忙收拾桌麵,剛要拿起本子,穆青擋開她,“彆動。”
“我隻是想幫姐姐一下紙。”蘇羨鼓著包子臉口齒不清的樣子,著實有些可笑,穆青也就沒冷臉,“我不用,彆讓我重複,你可以走了。”
蘇羨還是沒動,穆青不客氣地打開門,請她出去的姿勢。
蘇羨苦著臉,“姐姐……”
“好走不送。”穆青其實完全可以叫助理過來,不過看小崽子唇紅齒白,有點可愛,所以已經給了特殊照顧。
蘇羨走到門口,穆青剛推上門,門又開了,蘇羨可憐巴巴,“姐姐,我能不能再麻煩你一下紙?”
“……我不是賣紙的。”
“姐姐欺負病號。”
“……”
蘇羨拜托穆青送她去一個地方,離醫院不遠,但走路也得一會。
蘇羨理由充分,聖誕節不好打車,病號也不想擠公交,她願意多付車費,“姐姐人美心善,一定不會拒絕我這個病號的。”
穆青想想晚上也沒事,“我送你可以,到地兒不許再跟我耍小心思。”之前裝牙疼,誰知道她是不是又在動歪心思,穆青年長,懶得去猜。
穆青和蘇羨一出門,江樹還在門口,穆青納悶,“不是讓你走了嗎?”
穆青以要送蘇羨為由,拒絕江樹的晚飯邀請,江樹望著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歎口氣。
蘇羨突然回身,眸光微揚,透著一股子挑釁。
江樹眯了眯眼眸,蘇羨已然回身,湊到穆青身邊,被嫌棄地推開,蘇羨還往跟前湊。
江樹也不傻,任何人對於情敵都很敏感,這個細皮嫩肉的小alpha是不是看上他的穆醫生了!
江樹頓時有了危機感,他不好直接問穆青,便發信息問江知意。
江知意沒回,江樹等了幾秒,打電話過去被拒絕,江知意收回視線,按了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