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岑清伊今天有些累,沒像以往那樣加班。
睡前,岑清伊猶豫,抱著被子站在床邊,她不知道江知意是不是真的不氣了,她沒準會把自己踹下床。
與其等著被踹,不如自己下床。
岑清伊抱著被子去了客廳的沙發,回複了巴桑的晚安信息,她躺在沙發上等著江知意。
等江知意從浴室出來,岑清伊已經抵擋不住疲倦,睡著了。
睡著的人還是皺著眉的,江知意抬手撫平眉心的紋路,低頭穩了穩,她扯開岑清伊的毯子,鑽進她的懷裡。
岑清伊迷迷糊糊感覺懷裡多了個人,她鼻尖湊過去嗅了嗅,是熟悉的味道。
岑清伊抱緊懷中人,很快睡熟。
後半夜,是岑清伊冷不丁一個激靈,人醒了,意識到江知意在她懷裡,她抱著人回到臥室。
江知意依舊像是小貓兒一樣往岑清伊懷裡鑽,岑清伊抱住她,低頭琴了一口,呢喃道:“晚安。”
江知意這才舒展身體,昏沉沉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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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兩人和好如初。
岑清伊一早上給李春芬打電話,不帶有任何小情緒地問了病情。
李春芬也因此知道,兩個人孩子終於不彆扭了。
各自去上班,何主任重新給岑清伊做思想工作,岑清伊隻能打開文檔,寫起了思想檢討。
岑清伊從不覺得有問題,這份檢討自然也就沒那麼誠懇,何主任也不用她改了,“我看看,沒問題直接交上去了。”
岑清伊也懶得過問,埋頭搞自己想做的事。
網上的熱搜,之前的郵件,沒確定最終寄送人的信封……岑清伊想著,暫停執業更好,她就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熱搜表麵上是撤了,但岑清伊總覺得那隻是短暫的平靜。
趙姐最先找到秦蓁,“熱搜被撤了,你知道嗎?”
秦蓁沒做聲,趙姐又猜測道:“我估計是陳念笙搞的鬼。”
趙姐還是想試探,照片到底是不是從秦蓁這裡泄露出去的,但秦風口風很緊,麵無表情的樣子,也讓人看不出所以然。
趙姐另辟蹊徑,她覺得以秦蓁的演技,她想蒙混過關很容易,反倒是現在默不作聲,更像是默認。
如果真的是秦蓁,這招操作並不高明,想搞江知意,得有必勝的把握才能出手,否則隻會是打草驚蛇。
更何況,現在,蛇已經被驚動了。
趙姐隻能明裡暗裡地提醒秦蓁,要小心。
不僅要小心江知意,更要小心老東家輕風娛樂。
秦蓁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此事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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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冪的電話是在幾天後打來的,司法局最終決定是在律協官方網站提出公開批評,沈君冪無奈道:“你那封檢討書寫得很真誠,這次免去暫停執業的處罰。”
“……”岑清伊大概能猜到,估計她的檢討書在何主任的潤色下,變得無比誠懇了。
“公開批評我也不接受,”岑清伊總覺得這些人蹬鼻子上臉,她都沒有錯,背後有彆的力量介入,憑什麼讓她背黑鍋?
“那你還想怎麼著?”
“上訴。”岑清伊想來想去,還是不能在李富榮手裡栽跟頭,因為這個事被公開批評,江家和那幫閨蜜團必然會看見,這太丟人了。
岑清伊說做就做,當下找到李富榮所在的醫院,說明來意。
李富榮對她已經不抱信心了,“我哪裡有錢上訴?萬一輸了,我賠的更多。”
“上訴的錢不用你出,免費的。”
李富榮詫異,“看你這意思,是肯定能贏?”
“我可沒說。”岑清伊可不能順著這老頭往下說,萬一又搞出差錯來,“我隻是想做我該做的。”
岑清伊一番勸慰,李富榮紅了眼眶,心有歉意卻又說不出口,他是真沒想到,事情鬨到現在,岑清伊還願意免費幫他,他當場和岑清伊簽了委托協議。
岑清伊傍晚去法院遞交上訴書,同時辦理免訴訟申請。
岑清伊回到律所,已經是下班時間,遇見何主任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距離雖遠,但岑清伊得益於江知意的終極反向標記,她能隱約聽見,何主任在說:“你放心,這個案子包在我身上,沒問題。”
岑清伊走到跟前,何主任已經送彆對方,岑清伊嘖嘖兩聲,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打官司可不能打包票,也不知道前幾天誰跟我說的。”
“你說啥?”何主任哭笑不得,“你還偷聽我說話。”
“我看嘴型猜的不行嗎?”岑清伊提醒道:“彆光顧著說我,你自己也小心點吧。”現在的當事人都挺精明的,有的還給律師設套,她在李富榮這裡也栽了個跟頭。
岑清伊回到律所,主動給江知意打電話,“姐姐,我去接你下班吧。”
“你來正好,我這有兩局,你一起來。”江知意頓了頓,突然揚聲說:“室友,打扮帥一點。”
岑清伊猜測江知意屋裡是來人了,故意問:“怎麼的,給我相親?”
江知意笑得分外嬌柔,“是啊,我今晚給你開個後宮,你看怎麼樣呀?”
岑清伊脊背一涼,姐姐好像有點計較了,“我跟你開玩笑呢,姐姐。”她小聲道歉,江知意卻不緊不慢,淡淡地說:“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今晚後宮佳麗三千侍寢,室友好福氣,我可羨慕死了,晚上記得讓我看看室友大王如何寵幸愛妃的。”
“……”這怎麼好像還氣大了呢,她半開玩笑,“這話說的,好像你真能給我建個後宮似的,姐姐,暫彆為莫須有的事生氣好不好?”
“可不是真給你建的嗎?”
“給我建的?”
賤的……岑清伊嘟囔道:“我懷疑你罵人。”
“你有證據嗎?”
岑清伊扁扁嘴,“我沒有證據。”
“那就是了,我覺得不像罵人啊。”江知意淡笑道。
“我覺得像,哼。”
“嗬,”江知意淡聲道,“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更像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