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懲罰,總要狠厲些。
隻不過用在標記上,越是狠厲,帶來的效果是相反的。
最後,說好的懲罰,變成了變相的獎勵。
不可否認的是,生完孩子後,江知意的發熱期雖然比之前穩定一些,但某些方麵的缺口越來越大。
岑清伊每次隻想著自己粘人的一麵,想到自己每日隻想喝姐姐的甜奶,她內心非常羞恥,但她不知道,江知意內心的渴望比她更甚。
隻不過江知意向來自製力強,再加上哺乳期,她還是以孩子為主,若是有絕好的機會可以親密,江知意當然不會放過。
江知意作為母親,觀察細致,她發現孩子對聲音很敏感,她們曾經在孩子旁邊標記,孩子看起來睡著的,但有那麼幾次,她恍惚中仿佛看見孩子偏頭睜眼看她了。
怕給幼小的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江知意儘量不在臥室裡和岑清伊標記,這也能避免房間內有過分濃鬱的香氣。
儘管兩人彼此都喜歡對方的味道,但元寶還小,江知意不希望她嗅覺受到過於猛烈的刺激。
眼下在車裡,算是相對私密的空間,車窗關著,江知意儘情釋放,狹小的空間裡湧動著彼此的信息素,清冷的夜被隔絕在車窗外,車內春意盎然。
有人的夜晚熱情如火,波濤洶湧,有人的夜晚清冷寂寥,平靜如水。
對於蘇吟的到來,秦蓁並沒有太大反應,奈何人已經擠進門口,她的力氣也推不出去,“我說過了。”
房內一片漆黑,秦蓁冷清的聲音穿過空氣,仿佛帶著一絲冷意拂過蘇吟的麵頰,“我可以開燈嗎?”
“不可以。”秦蓁聲音略顯沙啞,聲音很低,似乎沒有力氣。
“那我去廚房,開那裡的燈。”
“我說了,我不想見任何人。”
“你可以不把我當人。”
“……”當一個人長時間飲食不規律,睡眠異常,整個人會處於一種易怒卻又無力的狀態,秦蓁現在很想說點什麼讓蘇吟離開,但她根本沒有那個精氣神去說,萬千話語在心頭兜轉,她隻是長舒口氣,轉身回到了沙發上,無力地躺下了。
總是很容易累,但又睡不著,秦蓁不知自己怎麼了,躺下睡不著,一直到天亮,整個人大腦混漿漿,她甚至不知道饑餓,她也忘記自己這種狀態持續了幾天。
好像是某個夜晚,她突然就有些喘不過氣,心跳加速,仿佛要死過去一般,但心悸隻是持續了幾分鐘,她像是死裡逃生的人,尚有一口氣。
活著很累,不知道想做什麼,該做什麼,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了,秦蓁話也懶得說。
廚房的門虛掩,白熾燈刺眼的光透過玻璃射出來,朦朧又柔和。
廚房裡傳出水流和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儘管秦蓁蹙眉,但這一刻,慌亂不安的心似乎尋到依附,惶惶不安的靈魂此刻在身體上方漂浮,仿佛隨時都能回到她的體內。
秦蓁伸出手,觸摸空氣中無形的存在,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麼。
罷工的大腦緩慢恢複工作,記憶如泉水,從細小的泉眼裡汩汩而流,她的身體好像又活過來了,廚房的水仿佛淌過她的心尖,滋潤乾涸的軀體,靈魂也慢慢歸位,她感覺到一絲細微卻又難以描述的痛,不知是胃疼,還是心疼。
蘇吟熬粥,蒸餃,做開胃的小菜,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
手機突然響了,蘇羨發來信息,問蘇吟是否回來吃飯。
蘇吟:不了。
蘇羨還想多問幾句,蘇吟回複的相當冷淡,蘇吟:大人的事,小孩彆管。
蘇羨無語,明明就一般大!
蘇吟開門時,一陣香氣夾雜著淡淡的書卷氣襲來,秦蓁聽見腳步聲,下意識地微微偏頭,她以為蘇吟會開燈。
蘇吟的腳步聲繞過沙發,安靜幾秒後是餐盤與玻璃茶幾碰撞的聲音,“我做了粥,你不吃,我就喂你了。”
秦蓁隻是深吸一口氣,一句話都不想說,不答應,也不拒絕。
蘇吟也沒有給秦蓁太多的考慮時間,她脫下外套,秦蓁以為要蓋在她身上,蘇吟確實蓋上去,不過人也傾身過去,將秦蓁環抱住抱起,“坐著吃東西。”
秦蓁實在無力動彈,軟弱無辜地靠在沙發的角落,蘇吟端起粥碗,單膝跪在沙發上,盛出一勺粥,輕輕吹涼,抵到唇角,“來。”
秦蓁不吃,蘇吟不動,兩個人像是在無聲的較量。
秦蓁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呼吸間都是淡淡的書卷氣,這種信息素味道,莫名的讓人安心。
不像岑清伊的信息素具備侵略性和攻擊性,尤其是岑清伊有情緒時,麝香味會尤其濃鬱,也伴隨著壓人的氣勢。
蘇吟的書卷氣信息素始終是淡淡的,那說明這個人並沒有動氣,她沒有自己的拒絕而產生任何不悅。
秦蓁微微抬眸,廚房隱約的光亮灑落到白皙的肌膚,蘇吟的臉色看起來清冷,但語氣卻又是溫柔的,“有點涼了,我再換勺新的。”
蘇吟如此好脾氣,秦蓁想不明白,此刻也不願想。
蘇吟耐著性子,調羹抵在秦蓁唇角旁。
當整個人被書卷氣包圍時,秦蓁不自覺間放下抵抗,整個人身體不再緊繃,她微微啟唇,終於喝下了第一口粥。
蘇吟也不急,盛出第二勺粥。
哪怕是粥,秦蓁依然吞咽困難,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食欲了,任何美味都喚不起她的興趣。
此刻口中的粥,秦蓁甚至吃不出任何味道,非要形容一下,那大概是苦澀的味道。
第一勺和第二勺間隔不知多久,蘇吟也不急,愣是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喂了秦蓁的半碗粥,小菜,秦蓁隻吃幾口,不過在蘇吟眼裡,好過不吃。
“累了就睡吧,我在。”蘇吟收拾完廚房,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
像是咒語一般,秦蓁在淡淡的書卷氣包圍下,漸漸跌入夢鄉。
勻稱的呼吸聲響起,蘇吟終是輕輕舒口氣,她微微起身,將毯子蓋好,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毫無生機的一張臉,曾經那麼鮮活的生命,此刻猶如一潭死水。
愛情,究竟給一個人帶來了什麼?
岑清伊依舊苦惱於如何查賬這件事,思來想去,打給江槐,“我查到你們和施奈爾有合作,能不能以你們名義發征詢函?”
“恐怕不能,我們兩家的合作關係早就終止了。”江槐的建議是最好通過官方渠道,“如果真的是假賬,施奈爾必將采取措施掩蓋,通過正常渠道應該查不到的。”
岑清伊雖然很想找陸離,但身為審計局的人,也不能無緣無故去查賬啊,而且陸離也表明態度,這塊業務,她不方便介入。
除了陸離,還有誰能幫忙呢?
岑清伊下班回家路上,一直在思考,紅燈時,十字路口一抹高挑身影微微轉過頭。
蘇吟?
岑清伊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紅燈變綠時,她掉轉車頭追尋蘇吟而去。
車子駛向輔路,蘇吟聽見鳴笛聲,她微微側身,一輛再熟悉不過的黑色沃爾沃。
“上車。”岑清伊放緩車速,停在路邊,蘇吟站在車邊,直接問:“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