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出嫁了後,一個叫錦嫿的丫頭被提了上來,她是個少言少語但卻非常細心的女孩,既能轄製底下的小宮女,對昭烈日常的喜好也能很快的掌握住,所以沒有多長時間,她就算是在公主身邊站穩了自己的腳跟。
這一日,天晴晴朗,萬裡無雲,一時起了興致的昭烈就跑到禦花園中去逛了逛,而且她還不是自己去的,而是帶著豆豆一塊去的這鳥兒來到園林之中,果然變得十分興奮,在籠子邊上蹦來蹦去的,兩個小翅膀也不停的撲閃著。不過雖然瞧上去挺可憐見的,但昭烈可不敢去鬆它的腳環,因為她敢保證如果自己這麼做,這小壞鳥準會一去不回的。
“少裝出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又不是皇上,你狐媚給誰看!”突然地,茂密的花叢之後,傳來女子充滿尖酸刻薄的聲音。
昭烈耳尖一動,一行人立刻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
“孫姐姐,您誤會了。我沒有故意裝可憐。”另一道女子的聲音,柔弱的響起:“我隻是看這邊的牡丹花開的好看,想采一些回去擺著,真的不是有意衝撞您的。”
“還敢頂嘴,跪下!”康姓女子的聲音越加囂張:“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賤婢。”
啪啪啪——
清澈而響亮的耳光聲隨之響起。
“不要,不要,孫貴人,求求您饒過我們家主子吧!”
耳光聲,求饒聲,哭泣聲,亂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當真是與今日的春光十分不匹配。
昭烈輕輕地看了身邊的劉全一眼,後者知機,立刻上前一步,大聲道:“固倫公主殿下在此,何人敢放肆,還不快出來!”
此話一出,那邊的聲音驟然消失,再過片刻之後,幾個女人果然顫顫巍巍的從牡丹從那邊走了過來。
昭烈定眼一看,其中挨打的那個,好像還有點眼熟。
“見,見過公主殿下。”孫貴人附了附身子,臉上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昭烈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不熟。
“婢妾絳雪軒常在蕭氏,見過固倫公主殿下。”被打的那個也附身請了安。
這是個很美麗的女子,因為剛剛受辱,讓她整個人越發顯得楚楚可憐,羸弱無辜起來。
“蕭氏?”昭烈想了想後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寒食節家宴上那個吹簫的樂伶?”
非常美貌的少女,當時還吸引了很多阿哥們的目光,隻是沒想到最後卻是落在了他們老子的手裡。
“正是婢妾”蕭氏捂著破損的麵頰,低頭輕應道。
作為一個打小就在後宮裡長大的女人,眼前這個場景,簡直不用問因由,就可以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孫貴人,你好大的威風啊,大庭廣眾之下,說扇人嘴巴就扇人嘴巴,當真厲害!”
“蕭氏衝撞於我,我隻是給了她些教訓。”孫貴人低著頭,懦懦地狡辯道。
“哦?”昭烈掀起唇角露出了似笑非笑地表情:“既然貴人如此理直氣壯,那麼要不要與本宮一起麵聖,讓皇阿瑪給貴人你做主啊?”孫貴人哪裡敢這樣做,她的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慌慌張張了好一會兒後,才像是終於想起什麼似的,主動跑過去扶起了蕭氏:“妹妹,我剛才也是一時情急,錯怪你了,你就原諒姐姐吧!”
蕭氏捂著麵頰,柔柔地說道:“本就是我自己不好。”
昭烈看著眼前大有和好意思的二人,心裡瞬間百無聊賴起來,說實話,所有性格裡,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蕭氏這種,善良寬容到簡直讓人無法理解。剛剛升起的一絲興質瞬間消失無蹤,昭烈不再看她們一眼,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了。
“恭送公主。”孫貴人和蕭常在見狀連忙對著其背影屈膝恭聲道。
“殿下,您說,這位蕭常在是真菩薩還是大耳賊啊?”粉黛興致勃勃地問道。
昭烈心想:這有什麼難判斷的,你端看這件事情的後續發展不就知道了。
果不是如此,僅僅兩三日後,粉黛就跑來告訴她,說那位孫貴人被康熙帝貶為了常在,而那位本來是常在的蕭氏成為了貴人,兩個人的份位正好調了個。
“據說昨日晚間皇上翻牌子,見沒有蕭氏的牌子,便詢問了一聲,後來知道是因為蕭氏病了的關係,皇上還特地去了絳雪軒探望,然後——陛下就什麼都知道了。”粉黛一臉八卦表情地說道。那個孫常在實在太蠢,非要往人臉上招呼,而且還是自己動手,既不體麵也缺少良善,難怪皇帝不悅。
後宮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從來都是延綿不絕,昭烈聽在耳裡也不過是全當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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