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地一聲,烏拉那拉氏隻覺得一股霹靂當頭炸下。
她臉上的血色霎時間全都消失不見了。
“你你說什麼,弘暉他得的是……瘧疾?”
“不錯!腹瀉,打顫,寒性高熱,口唇指甲處發紺,絕對是瘧疾無疑。”那太醫的臉色也是不大好,無他,瘧疾這種病至現在也沒有什麼特彆有效的治療藥物,再加上患病的還是個孩子前景真的是不太樂觀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烏拉那拉氏先是自言自語了幾句,而後雙眼直勾勾的看向了太醫,激動道:“您一定有辦法治好弘暉的對不對?”
太醫拱手:“微臣自會竭儘全力。不過此病的確難治,還請福晉自己有個心理準備。”烏拉那拉氏根本不想聽到這些話,她哭著喊著聲嘶力竭地要求太醫一定要治好她的兒子,她的弘暉她的寶貝,她這輩子唯一的指望。
瘧疾的發病,主要分為四個階段,潛伏期,寒戰期,發熱期,以及出汗期。
潛伏期的時候,病人尚且看不出什麼征兆,能感覺出來的時候,一邊都是寒戰期或是發熱期。此時的弘暉就處在這兩者之間,至於最後的出汗期,那基本上就已經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了。
按照古方太醫給開了藥。
底下的下人們自然不敢耽擱片刻的去熬製,藥熟後,立刻就給弘暉灌了下去。
弘暉喝了藥後,呼吸看起來平穩了一些,臉色的熱度也下去了不少。
烏拉那拉氏見狀心中不由高興,然而太醫心裡卻明白,這隻是暫緩,並不能根治。
果然,在早晨七八點鐘的時候,弘暉的燒又起來了。
看著床上病成這樣的兒子,烏拉那拉氏簡直是心碎欲裂。
兩府離的這樣近,他那邊的事情,在昭烈起床後,很快地傳進了她的耳朵中。
當知道半夜傳太醫的是弘暉時,昭烈嚇的生生從床上蹦了下來。
“快快快,給本宮更衣。”昭烈心急火燎般地說道。
連早膳都沒有用,她就帶著人一路奔到了隔壁的四貝勒府。
出來迎她的是烏拉那拉氏身邊的得力丫鬟,似是叫琥珀的。
“公主,您可算是來了,我們福晉為著阿哥都要崩潰了。”昭烈聽了這話也沒做聲,隻沉著一張臉,一路向正院的方向走去。
終於,她抵達了目的地。
毫不猶豫地推門進去,入目的就是滿屋的狼藉。
“弘暉怎麼了?”昭烈站在床邊,看了一眼躺在烏拉那拉氏懷裡的孩子,他臉蛋通紅,人顯然是昏迷著的。
“太醫說是瘧疾。”烏拉那拉氏嘶啞著聲音道。
瘧疾兩個字一出,不要說是昭烈,就算是粉黛和錦嫿這樣的奴婢也都心中一沉。
要知道這玩意可是能夠與痘疹相提並論的厲症。
十個得了九個都要死。
昭烈的臉色也是變得相當難看,她萬萬沒有想到,弘暉得的居然是這樣的病。
“劉全。”
“奴才在。”
昭烈冷聲道:“你拿著本宮的腰牌,往太醫院去一趟,把許太醫,金太醫,郭太醫,馮太醫他們全都請過來,記住,半個時辰內,本宮要看見他們站在這裡!”
“奴才遵命。”
許金郭馮這四個人幾乎就代表了整個太醫院最頂尖的醫術水平了,若他們都不行,那底下的人也就更加沒用了。
昭烈的話似乎給了烏拉那拉氏某種希望,她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六妹妹。”
昭烈走過去,對著她用著極肯定的語氣道:“弘暉絕對不會有事的,你先不要慌。”
烏拉那拉氏看著昭烈那鎮定的眼神和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下子居然真的安穩了不少。
沒錯,弘暉不會有事的。
他一定能夠熬過這一關。
縱然昭烈已經被褫奪了封號,但總所周知,隻要她一日還是康熙的小心肝,那麼所有人就一日不敢怠慢她,畢竟鬼知道什麼時候康熙一高興,就又給她恢複了呢。鑒於此,許金郭馮這四個人根本不敢推脫,見了腰牌後,就一同上了馬車,成功的在半個時辰之內出現在了昭烈的視線之中。四個人輪流的給弘暉診了脈又詳細的詢問了病狀,得出的結論與第一個大夫並沒有什麼不同。
弘暉得的確是瘧疾。
並且已經是到了發熱的階段。
“如何?”昭烈滿懷期盼地問道。
這四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姓許的那個站出來咬文嚼字的說了一番話。
大意就是:頭一個大夫給開的藥方,思路基本上是對的,但實際作用上卻沒起到什麼效果,那麼他們就準備再換一個方子試試。
“務必治好阿哥。”昭烈對著幾人嚴肅地說道:“你們若是儘心儘力,本宮和四貝勒,一定深謝各位。”
幾個太醫聞言自然連道不敢。
策淩是在傍中午的時候過來的,來的時候手裡還拎著一包剛剛出鍋的驢肉火燒。
他本是奔著公主府去的,誰想到了地方後卻被告知,昭烈跑到隔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