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能夠轉危為安,總體來講烏雅氏自然是高興的。
她當即便把自己收拾了一遍,還重點把額上的紗布貼的再厚實一些,眼睛是紅的,麵容定然也是要憔悴的。務必把一個心焦丈夫病情,卻因為意外難以再在其身邊服侍,從而五內俱焚的女子形象表演到位。
然而可惜的是:她求見的請求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並且烏雅氏發現自己也被徹底的看守了起來。
日子過的越久,胤禛康複的消息傳來的越多,她就越感到忐忑與害怕。
終於,在今天,烏雅氏再也忍不住了,即使是如同潑婦般大吵大鬨,她也定要見到四爺。
“見四哥?”聽見蘇培盛的回報,昭烈一挑眉,心想:這女人還真是上杆子找死。
“好啊,就讓她見!”
於是,自以為辦法起到了效果的烏雅氏就這麼急匆匆的跑到了胤禛麵前。
“四爺啊!”烏雅氏一進屋就開始哭,她看著半坐在床上的胤禛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膝行至床榻旁後,隨即用著一臉梨花帶雨地表情開始訴氣了衷腸。當然其中心思想無非就是兩樣,一個是:她有多麼多麼的擔憂胤禛,日日夜夜都在祈禱他的平安。二個是:哭訴自己的無用,重點闡述自己因為意外從台階上跌落而身受重傷的緣由。
“鈕祜祿氏妹妹這次多虧你了……”烏雅氏哭了半晌後,眼見胤禛似乎對於自己的一番【情表】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烏雅氏心中一急,隨即竟把矛頭指向了一旁站立著的鈕祜祿氏。
“爺能好起來,你是有大功勞的,姐姐給你磕頭致謝了!”說罷,烏雅氏當真是一個接一個的磕起了頭。
看起來那叫一個真心實意。
鈕祜祿.雁翎見狀臉上不禁泛起一抹尷尬來,不禁用著求救的目光望向胤禛。
“夠了!”突然地,胤禛發話了。
他這個人其實身上是有著兩種極端相反的性格。
孝順,勤勉,自律,這是一麵。
還有另外一麵,那就是對於違逆自己,要挾自己,以及背叛自己的人,他沒有辦法忍耐一絲一毫。
儘管烏雅氏把她的理由解釋的天花亂墜,但這也不能掩蓋,她躲避伺疾,貪生怕死的事實。
胤禛看著烏雅氏,聲音陰冷地說道:“既然你說自己日日夜夜都在祈禱爺的平安,那好,你日後就留在此地的姑子廟中繼續為爺祈福修行吧!”什麼!此話一落,烏雅氏臉上血色儘退。
她才二十多歲啊,怎麼能就這麼出家!
“怎麼,你不願意?”胤禛眯了眯眼睛,目光之中全是陰冷之色。
“妾身錯了,妾身真的錯了!爺,您原諒妾身這一次吧!”眼見胤禛這是動了真格了,烏雅氏心中頓生無邊恐慌,當下再也顧不得其他,撲在胤禛腳下,苦苦哀求著:“妾身不要出家做姑子。妾身可是出身烏雅家,這件事情便是讓德妃娘娘知道了,她也不會同意的!”
此前也說了,胤禛這個人第一不能容忍背叛,第二不能容忍的就是威脅。
此時,烏雅氏敢提德妃的名號,這不是威脅又是什麼。
拖著尚有些虛弱的病體,胤禛一腳就對著烏雅氏的胸口揣了出去,到底是成年男子的力量烏雅氏立時便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胤禛又立刻喚來了蘇培盛。
“現在立刻馬上,把這個女人給爺送走!”
全程在門外都聽清楚了的蘇培盛立刻應了一聲,內心帶著幾分報複的,絲毫不顧及烏雅氏的掙紮和求饒,像是拖死狗般,把人給拖了下去。
對於鈕祜祿氏來說,這是她人生中最後一次見到烏雅氏,而最後一次聽到烏雅氏的消息,是在大約半年之後的一天,福晉告訴她,烏雅氏因為忍受不了廟裡清貧的生活,最終在一個晚上用自己的腰帶懸梁自儘了。
胤禛的病情恢複的相當快速,十幾天之後,從外表上來看,人已是完全大好了。
昭烈見狀便對其提議道:“這裡到底不是能夠好好休養的地方,何不搬回行宮去住?”
至於追上南巡的隊伍那就彆想了,就胤禛這身子骨,怎麼也得再來兩三個月,才能說萬無一失。
昭烈的提議可謂是正合胤禛的心思,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立刻吩咐下人們開始準備東西,至次日時,一行人便在禁軍的護衛下往杭州行宮而去。抵達那裡的那第一晚,胤禛就親自寫了一封書信給康熙帝,而康熙帝的回信也非常迅速的。
字裡行間中完全能夠感受的出來,對於胤禛的康複,他的心裡究竟是有多麼的喜悅。
至此,胤禛兄妹二人便安安心心的在杭州行宮內休養起來。
如此這般的過了三個月之後,經四位太醫聯合判斷,胤禛的身體可以承受長途奔波了後,他們方才下定決心,啟程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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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時候還是盛夏,回來的時候,冬天都快到了。
當踏進京城的地界時,馬車中的昭烈難以自製的發出了這樣的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