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位六十年,他的葬禮無疑是無比盛大和肅穆的。
從其去世的那一天,到其正式入棺槨於景陵,整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
而在此期間內,朝廷上卻並不太平,關於胤禛繼位不正的謠言,幾乎傳的到處都是,且有模有樣。
一是說:胤禛夥同隆科多以及固倫昭烈公主隱瞞先帝病情並趁此機會矯詔。
二是說:胤禛秘謀與固倫昭烈公主之夫,也就是駐防漠北的多羅郡王博爾濟吉特.策淩,於半路上截殺皇十四子,大軍將王胤禎。讓其不能帶兵回京,以至於痛失皇位。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這天下,還是愚蠢之人居多,在加上越是禁止心裡反而越是當真的天性……胤禛想要坐穩皇位,顯然尚需時間。如此這般,在哀痛,慌亂,與各種複雜的情緒中,康熙六十一年結束了,當新一年的鐘聲敲響時大清朝便正式進入到了雍正元年
照例的,春節的那天,宮裡麵舉行了宴會,這一次,昭烈卻沒有參加,無他,寒冷的天氣過於哀傷的心情,讓她早早的就病倒了。
現在每天都是臥床不起的狀態,弘琛倒是代表她親自去了一趟,回來後就跟她說,這次的宮宴相當沒有趣味。
如此這般,又是幾日而過。
初五這天,紫禁城下了一場大雪。
昭烈一覺醒來,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道熊樣的身影正牢牢地守在自己身邊。
毫不矯情地說,這一刻,昭烈特彆的想要咬他一口,也特彆的想要撲在他懷來好好的哭一場。
“瘦了!”該死的狗熊用著一臉心疼的表情,對著她說道:“臉頰都病的沒有肉了。”
昭烈聞言瞬間轉過身去,賭氣一般的給男人留下了個後腦勺:“我現在病怏怏的難看死了你若是嫌棄,便彆看了。”
“我怎麼會嫌棄你?”男人連人帶被子的給摟在了懷裡,他悶悶地說道:“對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沒能陪在你身邊。”
昭烈一聽這話,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父親的去世,等於在她心口生生挖下去一塊血肉,讓她既痛苦又惶恐。
“阿淩……”她忍不住的叫了一聲。
策淩從後麵摸了摸她的腦袋:“彆再傷心了,皇阿瑪雖然去了,但你還有我,還有弘琛和含珠,我們也是你的親人啊!”
昭烈:“……”
非常沒用的,素來驕傲的公主殿下,此時已經哭成了隻肉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堵在心口的那種疼痛,卻隨著哭聲漸漸的開始消散開來。
策淩的回歸,極大的安慰了昭烈的身心。
不過三五日的功夫,她的身體看起來就大有起色,每日也不光是躺在床上了,閒暇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在屋子裡散散步。
這一日,昭烈一家人正在用膳,忽地,有下人來報說是:禮部官員持聖旨而來。
昭烈一聽立刻起身,大約一刻鐘後,全府的人,就都跪在了院子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XXXXXXXXX(數百華美之辭藻)——冊封爾為,固倫昭烈孝安長公主,欽哉!”
昭烈在短暫的怔然之下,立刻附身而拜:“臣妹接旨,謝皇上隆恩。”
“恭喜殿下。”禮部尚書笑嗬嗬地遞上聖旨。
昭烈點點頭,道了聲:“多謝。大人請裡麵坐。”
禮部尚書立刻搖頭,表示自己還要去它人府上頒旨。
昭烈細問之下,他便說道:“殿下還不知道嗎?皇上封了二阿哥胤礽為理親王、八阿哥為廉親王、十三阿哥為怡親王……微臣這邊要去怡親王府傳達聖旨。”
“原是這樣,那就不耽擱大人辦正事了。”
晚上的時候,策淩回府,他顯然是已經聽說此事,不禁笑著與妻子偷偷打趣道:“咱們的皇上也真是小氣,你為了他立下那樣大的功勞,他卻隻給你多加了幾個字的封號,還說什麼代替皇上寵愛你,可見都是騙人的鬼話!”
昭烈聞言,抬起小手打了他一下:“不許亂說,若是讓人聽見,可是要——(掉腦袋肯定不至於)被彈劾的。”
“【長】【孝】【安】”昭烈美滋滋地說道:“你可彆小瞧這幾個字,有多少人可能到死都得不到這樣的評價,他日史書工筆,定有本宮美名。”孝指的是她對康熙的孝順,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肯定。安,是胤禛給的大約是希望她以後能夠平安順遂,這是一種美好的祝福和期望。至於長那就更不用說了,有這一個字在,日後便是鐵帽子的親王站在她麵前都要矮上半截兒。
胤禛待她著實不薄了!
“彆說我了。”昭烈收拾好聖旨,抬起頭,看了自家丈夫一眼:“皇上今日召你進宮,是做什麼去了?”
策淩大手一揮:“男人家的事情,甭問。”
幾分鐘後——
“哎呦我錯了,耳朵耳朵,快放手!”
被老婆小小的教訓了一下後,策淩嘟著嘴巴哼哼地說道:“皇上有意讓我留京,進軍機處。”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還能怎麼回答?我是陛下一塊磚,哪有用處往哪搬。”
“漠北那邊……”
策淩點頭:“有巴魯在,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