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韻扭頭, 看了看那個戴麵具的女人,女人向她舉杯,示意她享用。
顧詩韻取過女人點的那杯酒, 向她走近。
到了跟前,顧詩韻將荼蘼點的酒放到桌上, 問道:“我們認識嗎?”
荼蘼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兩顆小虎牙若隱若現, “現在認識了。”
顧詩韻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搭訕,是扭頭就走。
隻是還沒邁出,荼蘼就拉住了她的手, 顧詩韻皺起了眉, 又聽荼蘼帶著撒嬌的語氣道:“姐姐, 不要走嘛。”
顧詩韻扭頭, 荼蘼眸中帶著怯意,哀求道:“我後麵有壞人, 我害怕,姐姐幫幫我。”
那隻手越抓越緊,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 顧詩韻想起了最黑暗的日子,她連找誰求救都不知道。
但如果舉手之勞就能幫人脫困, 又何樂而不為呢?
至少這世上不會再有另一個她。
顧詩韻坐了下來,荼蘼向她挪了挪, 挨得雖不算近, 但一扭頭就能貼上她的耳邊。
荼蘼解釋道:“音樂太大了,我怕我再大聲說話,姐姐會以為我在凶你。”
“姐姐也是一個人來的嗎?”
顧詩韻道:“還有朋友。”
“哦...我第一次來這裡,之前看朋友經常來這兒, 就一直想來看看。”
顧詩韻看了荼蘼一眼,就算是戴著麵具,也難以掩蓋她的魅力,“如果是一個人,還是少來吧。”
“下次不會了。”
荼蘼笑得很甜,她挽上顧詩韻的手,向其貼近,又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來,“他們要過來了。”
一老大手裡拿著白酒,帶著幾名混混打扮的手下走了過來,他色眯眯的眼睛盯著荼蘼,“小妞,來陪哥哥喝幾杯?”
兩名手下將一箱啤酒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那老大道:“來,給她開瓶酒。”
說是這麼說,但老大的性格,他們這些做小弟的誰不知道,是拿著開瓶器連開了好幾瓶。
老大又看了看荼蘼身邊的顧詩韻,瞬間眼前一亮,“喲,這兒還有一位美女呀,一起啊!”
手下一聽,又連開了好幾瓶。
老大壞笑道:“兩位美女,來,快陪哥哥喝幾杯,要是哥哥開心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手被荼蘼越挽越緊,而荼蘼也害怕得快掛在她身上了。
在弱小麵前,人的保護欲總能被輕易激發,顧詩韻道:“先生,我們不是陪酒的,這裡是公開場合,請你自重。”
誰知這話逗笑了老大,而其餘手下也都跟著附和笑起來,很是猖狂。
那老大又指著顧詩韻道:“她說她不是陪酒的,她說她不是陪酒的,哈哈哈哈。”
那老大一揮手,幾名手下便將倆人團團圍住。
一手下嗬道:“出去打聽打聽我們老大是誰,在這個地方,就沒人敢不聽我們老大的,我們老大請你們喝酒,那是給你們麵子,你們可彆給臉不要臉!”
那老大也笑夠了,勸道:“誒,彆那麼粗魯,對待美女溫柔一點,要憐香惜玉懂不懂?”
“是是是,老大說的是。”
那老大將兩瓶酒往倆人推了推,“美女,喝幾杯唄,要是把哥哥我陪好了,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
那老大自認為帥氣地向倆人擠眼道:“就是要哥哥的命,哥哥都願意給。”
一臉油膩,再做這個動作,實在讓人犯惡心。
一直沒說話的荼蘼怯怯道:“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見荼蘼鬆口,那老大高興壞了,看來還是個學生妹呀,這麼好騙,他拍著胸脯道:“當然,哥哥我說話算話。”
顧詩韻皺起了眉,正要發作,荼蘼卻按住了她的手。
“哥哥可要說話算話哦,彆我喝了酒,你就反悔了。”
正巧吧內換了音樂,那老大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酥得呀,他的魂兒都快沒了,喘起來一定很好聽。
那老大道:“你就放心,那麼多人看著,哥哥我絕不反悔!”
荼蘼拿起桌上的酒,仰頭就喝。
恍惚間,顧詩韻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失去一切的那種無力感,以及賀溪帶給她的屈辱,都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仇恨的火焰在顧詩韻心中燒得越來越旺,對賀溪的恨意也深刻了一分。
荼蘼感受到了顧詩韻的異樣,看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拿著瓶子一甩,酒順著瓶口,全灑在了那老大與手下的身上,或臉上。
荼蘼慌忙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一手下斥道:“你找死!”
那老大示意手下退下,他將臉上的酒抹去,麥芽的香氣在鼻尖彌漫,又嗅了嗅手上的酒香,似是想試圖嗅到那該有的女兒香,他壞笑道:“嘿嘿,有意思,有意思。”
顧詩韻似乎明白了荼蘼想要做什麼,她拿起桌上的酒,朝那老大道:“我也敬大哥一杯。”
這可把他樂壞了,一下就聯想到待會兒那左摟右抱的畫麵,“好好好,我也喝,我也喝。”
手中的酒剛湊到唇邊,手背便被荼蘼點了一下,顧詩韻知道時機到了,拿著酒灑向他們,同時,荼蘼也用酒瓶砸向了那老大。
“啪——”
酒瓶應聲而碎,顧詩韻又拿起桌上的酒砸向他們,他們本想反擊,可酒瓶砸在身上或頭上,疼得他們隻顧得上躲閃。
趁他們躲閃的工夫,她拉著荼蘼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