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身上隻穿了一件顧詩韻給她的淺藍襯衫,隨著她的走動,沐浴露的香氣飄到了顧詩韻的鼻子裡。
打字的手停了, 明明已經聞習慣了, 但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樣, 顧詩韻不自覺將目光落在了荼蘼身上。
“姐姐我好了,你快去洗吧。”
荼蘼又道:“姐姐,你家的吹風機在哪兒?”
顧詩韻被喚回神, 指了指電視機下麵的櫃子,“第三個抽屜裡。”
荼蘼拿出吹風機,又走到去陽台吹, 這些毫不見外的舉動, 顯然是將這兒當成了自己家。
顧詩韻不禁輕笑, 她摸了摸豬兒蟲的小腦袋,之後便拿著睡衣去洗澡了。
浴室的門一打開, 荼蘼立馬關掉電視,將已經昏昏欲睡的豬兒蟲一把抱起, 強行讓它陪玩。
顧詩韻穿衣服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電視裡發出的聲音, 是賽車。
荼蘼關心道:“姐姐要吹頭嗎?”
顧詩韻道:“不了, 我沒洗頭。”
顧詩韻走到吧台坐下,又拿了兩個杯子, “要喝點什麼嗎?”
荼蘼放下豬兒蟲, 向顧詩韻走近, “姐姐是想灌醉我嗎?”
“這可是涉嫌誘騙,甚至還可能會有更嚴重的罪名。”
顧詩韻將其中一個杯子放下,“我這兒隻有紅酒跟咖啡。”
“開玩笑的嘛, 姐姐彆生氣。”荼蘼拿著杯子湊到顧詩韻麵前,示意她倒些紅酒。
顧詩韻看都不看荼蘼一眼,隻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荼蘼坐在顧詩韻旁邊,“姐姐是想跟我聊天?”
顧詩韻輕抿了一口紅酒,“紅酒助眠。”
“那我也喝點兒,正好最近睡眠不好。”
故意氣她的是荼蘼,現在找台階下的也是荼蘼,顧詩韻隻掃了荼蘼一眼,便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回。
荼蘼向顧詩韻舉杯道:“cheers!”
顧詩韻沒有動,荼蘼主動拿著杯子碰了一下。
顧詩韻還沒見過荼蘼這種人,真是...好像就沒有能讓她尷尬的事情。
見顧詩韻不吭聲,荼蘼道:“姐姐不會真的生我氣吧?”
顧詩韻道:“沒有,我要是生氣的話,現在你已經在門外了。”
荼蘼再碰了顧詩韻的杯子,“謝謝姐姐大人有大量,沒跟我計較。”
“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我在車上這麼說,你雖然沒有反駁過,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又不像是那樣。”
荼蘼微微晃動著高腳杯,紅酒隨著這股力四處搖擺,“姐姐的感覺準嗎?”
顧詩韻道:“準不準,隻有你知道。”
荼蘼笑道:“姐姐這是把決定權交給我了?”
荼蘼將高腳杯放在吧台,她看著顧詩韻,問道:“那姐姐對賀溪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希望賀溪去死!
或許死也抵消不了她的恨,她希望賀溪比死還痛苦,一件一件地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姐姐還喜歡賀溪嗎?”
顧詩韻看向荼蘼,也不知道荼蘼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她隻能想到一種解釋,“你喜歡賀溪?”
荼蘼眨了眨眼,“什麼是喜歡?”
這個回答在顧詩韻的意料之外,可她看著荼蘼的眼睛,又沒看出半點虛假來,“你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好像應該知道,可是我知道的,又跟網上說的不一樣,賀溪一個月會來找我三四次,除了不開心的時候會衝我撒氣之外,對我還算可以吧,她會給我很多錢,就是天天待在家裡太無聊了點,我也經常跑出去玩,以前她會派很多保鏢保護我,現在倒是不怎麼管我了,在她身邊,我可以去很多想去的地方,買很多想要的東西,這是喜歡嗎?”
荼蘼沒有撒謊,她說的就是原女配的想法。
除了金絲雀,顧詩韻想不出彆的形容詞來,“你開心嗎?”
“很重要嗎?”
顧詩韻的情緒有些複雜,“當然重要。”
“還行吧,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也沒有什麼值得不開始的。”荼蘼話鋒一轉,笑道:“但是跟姐姐在一起,我還挺開心。”
“為什麼?”
荼蘼看著顧詩韻的臉,認真道:“我一直覺得那個醫生整容技術不好,但是現在看來,還算可以。”
顧詩韻的眉微微擰起,“你就不想離開她嗎?”
“想過啊。”那份落寞轉眼即逝,荼蘼又揚起笑臉,“她有時候真的煩死了,說話難聽,喝醉了是最煩人的,那天還打了我一巴掌,但我現在已經免疫了,隨她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