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過道彌漫著發黴的腐朽味道, 荼蘼每走一步,那股陰冷潮濕就將她包裹得越緊。
“踏踏踏——”
高跟鞋拍打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男人豎起耳朵仔細聽,敏感的神經被這一刺激, 連忙道:“起來起來, 快起來!”
男人一腳踹向還昏昏欲睡的同伴,再次道:“趕緊起來, 荼姐來了。”
一聽到荼姐, 同伴瞬間清醒過來, 又衝進房間對打牌喝酒的手下道:“快快快, 彆玩了, 荼姐來了!”
荼蘼剛在屋前停下, 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開了。
荼蘼扇了扇空氣中的煙味,男人見狀用胳膊撞了撞旁邊的兄弟, 那兄弟連忙拿起空氣清新劑胡亂噴著。
男人低頭哈腰, “荼姐。”
“是誰把人放跑的?”
這淩厲的目光讓在場所有人膽寒,男人硬著頭皮道:“荼姐我們錯了,兄弟們不是故意的。”
荼蘼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我花了三個月抓來的條子, 竟然被你們這群廢物給放跑了。”
聲音不帶任何起伏, 冰冷得像機器, 卻更讓他們害怕。
“對不起荼姐!”
由男人開頭,一個勁兒地道歉,其餘弟兄也跟著道:“對不起荼姐!”
荼蘼掃了眾人一眼,“不說是吧?”
“砰——”
隻聽見一聲槍響,為首的男人應聲倒下, 沒人看到荼蘼是什麼時候掏的槍,可男人額頭上確實中了一槍。
“大哥!”
“大哥!”
跟男人親近的幾個兄弟圍住男人,任他們怎麼呼喚,男人都不會再回應。
荼蘼冷漠道:“既然都不肯說,那就該你們的頭負責,把他的屍體拖出去處理了。”
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一下就被荼蘼斃了一個,擱誰誰不恨。
見那幾個兄弟站了起來,目光中充斥著恨意,還咬牙切齒的,荼蘼道:“怎麼?你們想跟我動手?”
槍在荼蘼手中轉動一圈,又指著其中一人的腦袋,“想來練練?”
那人被嚇破了膽,雙手高高舉起。
荼蘼冷眼看著眾人,“我不介意把不聽話的都斃了。”
槍口的冰冷觸感讓那人更是害怕,他雙膝跪地,舉著的手也開始發抖,“荼姐,彆彆彆,我錯了,我錯了,我剛才隻是情緒激動魯莽了,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饒了我,饒了我。”
其餘人也害怕,跟著道:“對對對,荼姐,我們錯了,彆殺我們!”
“荼姐大人有大量,饒我們一次。”
“對呀荼姐,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保證能把那兩個條子抓住。”
荼蘼收回槍,又對其中一個人道:“今天開始,你來當頭。”
那人看了看眾人,又指向自己,“是我?”
荼蘼點頭。
那人竊喜,“是,我保證帶著兄弟們完成任務,一定不辜負荼姐的信任。”
荼蘼還是那張冷臉,她轉身離開,“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荼姐慢走。”
直到荼蘼的身影從視線消失,眾人長舒一口氣,不愧在道上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手下見荼蘼出來,是連忙為荼蘼打開車門。
待荼蘼坐好,他便去開車,“荼姐打算去哪兒?”
荼蘼靠著椅背,雙目緊閉,“你有什麼好建議?”
手下看向車內後視鏡,時刻注意荼蘼的表情,“最近林軒館出了些新菜品,荼姐要去嘗嘗嗎?”
“不餓。”
“那去騎馬?”
“累。”
“那去打靶?”
“剛練完。”荼蘼睜眼,“去老地方,告訴老板,老規矩。”
“明白。”手下給老板發了條短信,又啟動車子開向目的地。
地方不遠,再加上手下車技了得,一小時的路程,他愣是二十分鐘就到了。
他知道荼蘼的性子,一上頭就停不下來,所以哪怕是闖紅燈,他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荼蘼送到。
荼蘼從車上下來,又輕車熟路地繞過監控,轉身進了一間出租屋。
一見到荼蘼,老鴇那叫一個熱情,“客人終於來了,我們這些天新進了一批,也不知道能不能讓熟客滿意。”
荼蘼依舊冷淡,“體力怎麼樣?”
“客人不用擔心,我敢保證,絕對能讓客人儘興。”
荼蘼看了老鴇一眼,“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老鴇打起包票,“這回絕對是好貨,個個都長得帥,全都是按照客人的喜好來篩選的。”
“先送一個來嘗嘗。”荼蘼轉身進了一間屋子。
荼蘼掃視四周,牆上掛滿了畫像,畫風過於大膽,極具引導性,而屋子的正中央則放著一張大圓水床,旁邊是一把被掏空了的椅子。
燈一打開,整個房間都變得曖昧起來。
果然是很適合情人相互探索的地方。
荼蘼走到裡屋,燈光雖然昏暗,但還是能清晰看到牆上的所有工具,以及向下垂的鐵鏈。
“哢——”
門開了,一位長相帥氣的少年走了進來。
荼蘼扭頭看去,見其頭上戴著兔耳朵,而裝扮也跟兔子相似。
少年輕聲喚道:“主人。”
手下在吧台喝著酒,目光時不時瞟向荼蘼所在的房間,這裡的隔音很好,無論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他們都聽不到,除非房間裡的人按下牆上的呼叫按鈕。
杯中的威士忌被他一口悶了,像他們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的,心裡總是有些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