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連著鏢的線自荼蘼手腕飛出, 又狠狠沒入牆壁,雙腳蹬地的同時向上一拉,整個身體便朝江楓菁飛去。
江楓菁眼看著荼蘼向她飛來, 驚得她慌忙往船的方向跑。
荼蘼落地,即使體力已經被消耗許多, 但追上江楓菁易如反掌。
江楓菁還沒跑幾步,一隻手就搭在她受傷的肩膀,她疼得眉頭緊皺。
荼蘼後退一步, 手用力向下一拽,江楓菁便摔在了地上。
江楓菁疼得五官扭曲,尤其是後背還有不少尖銳石子, 已刺破她的衣物, 紮進肉裡。
“哢——”
荼蘼按壓手指,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楓菁, “告訴我, 你想怎麼死, 說不定我能成全你。”
眼淚在江楓菁眼眶打轉, 她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荼蘼微微頷首,下一刻, 她一腳踹向江楓菁的肚子, “你的槍法不錯,可惜身手太菜了!”
“嗷——”
肚子受到猛烈撞擊,江楓菁飛了出去, 直到撞上牆壁, 這才落地。
荼蘼後退幾步,短暫助跑便腳尖蹬地,在空中翻騰一圈, 膝蓋重重砸在江楓菁肚子上。
“啊——”
江楓菁瞪大了雙眼,她哀嚎起來,一口鮮血噴出。
“放心,這確實疼,但還不至於讓你馬上就死掉。”荼蘼摸向江楓菁的肚子,“抱歉,偏了點,斷了兩根肋骨。”
荼蘼的目光落在江楓菁扭曲的臉上,“楓菁,你怎麼哭了?”
手攀上江楓菁的臉頰,荼蘼滿眼疼惜,“你怎麼能哭呢?”
“啪——”
一記耳光落在江楓菁的臉上,藏於指縫的刀片也順勢帶出一道血痕。
慘叫與哭嚎頻頻入耳,荼蘼眼中無任何波瀾,“彆哭呀,要是讓姚小姐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江楓菁疼得手都在發顫,她捂著臉嗚咽道:“你是臥底...嗚嗚嗚嗚....你是臥底....警察不能殺人....嗚嗚嗚....不能殺人....”
荼蘼從江楓菁身上離開,她蹲在地上,饒有興趣地打量江楓菁,“你說的對,警察不能殺人,也不能隨意折磨人,哪怕對方是罪犯,這是動用私刑呀。”
“可我現在沒穿警服呀,而且誰知道我是臥底?”荼蘼紅唇微勾,“何況我動都動了,難道你認為我會停下來嗎?”
江楓菁眼中流露出懼意,她的手撐向地麵,本想挪開,可身上的疼痛卻在消耗她的力氣,讓她無法動彈。
荼蘼坐在地上,“不管你是死了,或是殘了,白家人既然敢過來,那麼不是他們乾的,也會是他們乾的,這麼好的替罪羔羊,你覺得我會錯過嗎?”
“你一定還記得那位緝毒警察是怎麼死的吧?”荼蘼向江楓菁湊近稍許,“跟依依相比,你這點苦頭算得了什麼呢?”
冰冷的眼神落在江楓菁身上,這一刻,她仿佛置身於寒潭一般,跟姚妠所帶來的戰栗感不同,這是接近死亡的預兆。
江楓菁害怕了,她想逃,逃得遠遠的,她還不想死,她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她還不能死!
“好歹我們也相處了一段時間,要不我們聊聊天怎麼樣?”匕首出現在荼蘼手中,“聊一聊你肮臟的過去。”
荼蘼突然將匕首拿至江楓菁上方,微鬆的手指讓匕尖朝下,“聊嗎?”
現在隻要荼蘼一鬆手,江楓菁的眼球就會被紮破,她猛地點頭。
“依你平常的行事風格,你應該從小就不招人待見吧?”
不等江楓菁回答,荼蘼繼續道:“偏執、霸道、凶狠殘忍、無惡不作、自私自利、怯懦、愚蠢,這樣的人要想招人待見,那確實挺難的,除非是跟你臭味相投的人。”
話音剛落,荼蘼又道:“不對...跟你臭味相投的人也不待見你。”
雙眸隨著匕尖的晃動而上下轉動,江楓菁的憤怒被一點一點激發。
荼蘼搖頭,歎道:“你活得真失敗呀,沒有一個人喜歡你,包括你的家人。”
眼淚劃落,江楓菁想起了從前,不被關愛的從前,沒人管,也沒人在意她快不快樂,如果不是姐姐死了,父親根本就不會理她!
江楓菁聲嘶力竭地吼道:“我有什麼錯!沒人教過我,也沒人愛過我,難道還要怪我嗎?!”
“那些因為你而失去生命的無辜人有什麼錯?被你推下樓摔成殘疾的同學有什麼錯?被你打劫不成就捅成重傷的路人有什麼錯?被你拉近廁所強.奸的服務員有什麼錯?被你賣去偏遠山區的大學生有什麼錯?”
荼蘼輕咬後槽牙,“齊依依有什麼錯?”
“都是她們的命不好,隻能怪她們自己,關我什麼事!”
催眠能讓人暫時忘記疼痛,更能直接與對方的潛意識對話,像江楓菁這種人有一套完整的自創思想體係,說白了,其實就是不會做人。
荼蘼壓根兒就沒想跟江楓菁講道理,“如果不是你爸,你就算是不死,也早就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看起來像個人。”
“縱使身份改變,你骨子裡的怯懦依舊代表著你是一個垃圾!廢物!”
“也怪不得姚妠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