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任務的發布, 琅雲大學迅速開始響應。
學生會迅速行動起來,召集相關專業,還要安排其他事宜。
作為國防生的張苗苗就準備挑選護衛隊的人和她一同保護學生們下山。
不過在細看任務的時候, 張苗苗就好奇問道:“咱們學校還有假肢矯形工程這個專業?”
回答她的是代表學生會出來送人的邵築:“是有的, 剛開設沒幾年,雖然不如其他專業熱門, 但是也培養出了不少好苗子。”
張苗苗驚歎:“我對咱們學校的力量還是一無所知。”
而在這時候,假肢矯形和機械設計專業派出的學生已經在校門口集結,組成了個小隊, 帶上了需要用的東西, 與準備周國的釀酒匠人一同下山。
張苗苗便停下了交談,和邵築道彆之後離開了。
邵築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擔心的對著身邊人道:“她這麼瘦, 怎麼能做得了保護人的事情?”
話音未落,就看到張苗苗已經走到了個男同學身邊,單手拎起了對方雙手都抱不動的設備。
邵築:……
對不起, 是我對小姐姐的力量一無所知!
而隨著眾人下山, 不同專業彼此並不相熟的學生們迅速變得熟悉。
但周國的釀酒匠人卻一直沒有開過口。
他們雖然在琅雲學了不少時候, 可越是接觸,就越是覺得仙境神奇,對於仙人的恭敬態度與日俱增。
如今走在一處, 甚至還有些拘謹。
與之相對的,琅雲的學生們卻很自在, 聊天聊得火熱。
尹修作為假肢矯形工程的一員,對這趟“外派任務”就格外興奮。
和很多同學不同的是, 尹修在穿越前就已經是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並且已經找到了一家醫院開始了實習。
之所以那天會返回學校, 是為了畢業做準備,除了一些材料文檔,再就是和同宿舍的兄弟們一起聚個餐,紀念他們即將走向社會。
結果一覺醒來,學校還是那個學校,社會卻不是那個社會了。
一開始的時候,尹修自然是懵逼的,也會想家,可是人的適應能力總是特彆強。
尤其是當係統上線,並且給他們指出了一條在古代也能享受現代生活的明路之後,所有人都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著。
時間久了,就習慣了。
與其哭哭啼啼,不如認清現實,多學習多乾分。
而作為有一定實踐經驗的尹修同學也被迫延遲畢業,在學校裡做了老師的助教。
可在他心裡,他還是希望可以用你自己所學來幫到身有傷殘的人們。
不然他也不會選擇這樣一個專業。
這次看到新任務,尹修就主動請纓要出山幫忙。
這會兒的尹同學完全把這趟行程當成了工作實習,實習工資就是積分獎勵。
當然,還會帶回來一箱金銀。
不過這些東西遠不如積分重要就是了。
而人在開心的時候,總是很有聊天的欲|望。
現下尹修就一邊往山下走,一邊對著同行的釀酒匠人問道:“我看你們帶了不少東西,都是什麼?”
基本上每個匠人都背著個大包袱,而在今天早些時候,琅雲學生們還在準備時,就已經有周國護衛送下去一批了,看上去都沉甸甸的。
匠人聞言立刻回道:“這些都是這些日子仙人給我們留的功課。”
尹修先是一愣,眼睛不由掃過這人背上背著的大包,有些驚訝:“你們要寫這麼多課後作業?”
這得是多少張卷子啊……
他高三衝刺的時候也沒這麼狠啊。
而匠人則是笑嗬嗬道:“都是仙人恩德。”說著,他拿出了個葫蘆,“我這裡有點剛剛做好的功課,仙君可以嘗嘗。”
尹修:……你的作業為什麼是能吃的?
不過在接過來後,扒開塞子,就能聞到裡麵飄出來的氤氳酒香。
尹修一愣,然後才記起來,這些是釀酒匠人,作業自然是蒸餾酒。
相比較於甜香的米酒,如今他手上拿著的酒水要更加濃烈,光是聞一聞就知道已經有了一定純度。
而尹修不會喝酒,便沒有飲,隻管重新塞好了,笑著說道:“看上去,你的學習成績很好。”
匠人臉上一紅,然後就露出了個憨厚的笑容。
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看向了尹修身上背著的包。
那包是黑色的圓筒狀,上麵有個拉鏈,看上去也有些分量。
而為了能最快掌握鐘堯的情況和身體狀態,尹修不僅帶上了檢測設備,還帶了模型,準備讓從未見過假肢的古代人先適應適應。
於是匠人趕忙道:“此物瞧著沉重,不如讓我等替仙人分憂可好?”
尹修卻笑著搖搖頭,輕聲道:“這東西還是我自己來拿著吧。”
說著,他拍了拍那黑包。
裡麵裝著的就是假肢模型。
倒不算多貴重,可是過於特殊,還是隨身攜帶穩妥些。
匠人則是輕歎一聲:“仙人當真體恤我等。”
尹修卻是笑道:“我是怕裡麵的東西嚇到你。”
匠人:???
而此時,楚老師那邊已經接收到琅雲眾人出發的消息。
他便迅速調整了課程表,在明天加入了兩大節和農具相關的課程。
分校的學生們自然舉雙手讚成,他們都是有過務農經驗的,正因如此,才更加明白仙人所使用的那些改造後的農具到底有多便利省勁兒。
同樣興奮的還有公子章。
他第一時間跑回來找自家阿姊報喜。
孔靈韻對農耕之事並不清楚,也不知道農具精進到底有多大的利好。
她隻是給孔章倒了杯茶,嘴裡道:“瞧你高興的樣子,莫不是又想要跟著學了吧?”
孔章立刻點頭:“自然要學!”
孔靈韻嘴裡有些發苦。
她已經在思考,要怎麼和父王解釋弟弟出來一趟就沉迷種田不可自拔了呢……
結果就聽公子章道:“若是仙人真的能將這些農具的製造之法傳授下來,不單單是德昌郡獲益,怕是整個周國……不,是功在千秋!”
一句話,便讓靈韻公主微微一愣,看著孔章的眼神也有些變化。
之前還以為自家弟弟是因為個人喜好故而一時興起,可現在看來,他比預想中要想得更遠也更周全。
隻不過孔章並沒有注意到孔靈韻的表情變幻,他端起茶杯一飲而儘,然後就重新去了分校,準備繼續聽課。
今日又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一天!
而琅雲分校裡一片安寧,德昌郡內也很是平靜。
可在地牢裡,氣氛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或許是因為已經從蠻人嘍的口中套足了情報,周人也不想要浪費監牢,這會兒已經把蠻人頭領唐恩與幾個嘍關在了一處,等候處置。
此時的唐恩眉頭緊皺,臉色極差。
其實從被和其他人分開關押的時候,唐恩就已經發覺了不對勁。
隻是地牢的隔音效果太好,加上琅雲幾人的套路太深,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把霍多他們肚子裡的事情給套了個乾乾淨淨。
甚至霍多對反叛說深信不疑。
當唐恩被重新關押起來時,這三個年輕蠻人還合起夥來要和他拚命。
若不是唐恩功夫高強,還不知道能不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呢。
而自始至終,霍多都不知道那些周國人做了什麼,甚至還覺得自己確實是吃過毒藥又被解毒了。
可是,他們對唐恩的敵意卻漸漸消散。
因為連著數日,都沒有人再來管過他們,之前許諾的高官厚祿也不見蹤影。
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於是霍多終於開口,對著唐恩說出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句話:“頭兒,我們能不能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唐恩表情冷淡,顯然還記恨著。
可他也知道,如今他自己孤立無援,還是要互相幫助才能有機會。
算賬完全可以等以後再說。
於是唐恩便道:“很難。”
另一個蠻人也點頭:“這裡是專門修建而成的地牢,之前被關押進來的時候,我專門數過,從門口到地牢一共要經過九道門,每道門都有層層把守,出去不易。”
霍多則是道:“我一路上都用特殊的香料留了信號,隻要烏將軍能發現,就能知道我們在這裡。”
另兩人立刻抬起頭,麵露激動:“真的嗎?”
霍多點頭。
而他們都沒有問為什麼之前沒說。
因為理由誰都想得到。
之前他們一直覺得自己一定要叛出蠻國,向周國效忠,那麼自然不會泄露和蠻國之間的任何關係。
可現在不同了,周人狡詐,騙了他們,那他們的救命稻草自然變成了烏將軍。
而有一蠻人頗為擔心:“之前我們向周人說的話,會不會害了烏將軍?而且……我們所作所為,形同反叛吧。”
霍多卻很堅決:“隻要能離開地牢,未來去哪裡還不是看我們自己的?”
蠻人微愣,然後就明白,這或許是他們最後的生還機會。
隻希望周國還沒有找到烏將軍的所在,或者是烏將軍已經換了地方駐紮,這樣他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可是自始至終,唐恩都沒有開口。
相比較於這些年輕蠻人,他要更加清醒,對於蠻人官吏也更加了解。
雖然平常看起來豪爽,一點架子都沒有,甚至烏將軍能和士卒稱兄道弟,可是到了該舍棄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相比較於齊周這樣的國家,蠻國的生存法則更接近於叢林法則。
落後就會被淘汰,弱小就會被吞噬。
唐恩實在不覺得烏將軍會來救他們。
但是這一次,唐恩顯然料想錯了。
蠻國的烏將軍早就已經派人去尋找他們的蹤跡了。
隻不過理由並不是想要救他們,而是因為探路的幾個蠻人許久未歸,連個消息都沒有。
想是這樣突然消失的,要不然是出了意外,再不就是暴露了身份。
假使德昌郡突然異動,那就證明他們的目的已經暴露,烏將軍自然會掉頭就跑,換個地方再行打算。
偏偏那德昌郡這些天一直是寂靜無聲,一片祥和,導致烏將軍有些摸不著頭腦。
於是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讓人去仔細查看,今日終於有了結果。
他們查到了霍多留下的痕跡。
而原本這種留下蹤跡的事情該是唐恩去做,隻是當時唐恩被顏桃兩發麻醉針給弄得倒地不起,霍多這才自己動手。
結果便是他隻留下了痕跡,卻沒有用不同的香味表明自己現在的情況。
所以蠻人這邊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們還安全著,隻是位置未定。
於是烏將軍就派遣自己得力親隨追上去,找到唐恩他們,仔細問問情況。
而等蠻人親隨帶著人駕馬離開大軍時,並沒有發現,不遠處的山坡上,正有人緊緊地盯著他們。
領頭的便是德昌郡的鄭都尉。
他眉頭緊皺,放下了手上的望遠鏡,小心翼翼的塞到了貼身的牛皮袋裡,生怕碰壞。
一旁的提轄有些羨慕,特彆是他知道這東西是仙人送給德昌郡,又被嶽郡守借給鄭都尉用的時候就更加羨慕了。
仙人之物,他也想擁有。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低聲問道:“大人,可是有異動?”
鄭都尉眉頭緊皺:“蠻人派了幾個人離開,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提轄愣了一瞬,趕忙問道:“可是咱們的目的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