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身子的。”安琳琅先端起一碗,剛出鍋,還滾燙得很。她小小地吸了一口,從喉嚨一路燙到了心坎兒裡。雖然燙,但大冷天喝著實在是好,“羊奶滋補,是頂好的東西。一日一碗,比吃雞蛋滋補。”
方家人麵麵相覷,還是周攻玉先端起來喝了一口。
一口下去,濃鬱的奶香在口中漫開。半點腥膻味道都沒有,還有一股絲滑的甜蜜。周攻玉眼前一亮,著實沒想到聞著衝人的東西居然能做得這般好入口。他一聲不吭地捧著碗喝起來。
見他喝了,方家老夫妻有些詫異。彆看他們這兒子不聲不響,給什麼吃什麼,但其實挑剔得很。方婆子偶爾飯菜做得不好,他雖然都吃完,但吃的尤其艱難。似這般眨眼就喝了大半碗,那是對這個味道相當滿意。兩人於是也合起來,一口香甜的奶香,臉瞬間就舒展開了。
“這東西也不貴,”除了費點糖。但這一家子沒一個胖的,吃點糖也不礙事,“往後每日早晨都喝一碗。”
有好東西吃,沒人會拒絕。一家人自然是滿口答應。
一大桶的羊奶,灶上煮了一鍋也喝不完。但這東西也不能九放,安琳琅琢磨著不然做個酸奶。其實做酸奶也不難,最初發明酸奶的畜牧人就是用的羊奶。就是羊奶防止在空氣中太久,被細菌汙染。加入酵母才使得羊奶變得酸甜,這就是最早的酸奶。
要製作也不難,安琳琅取了一小鍋的羊奶出來做彆的,於是將剩下的羊奶都給製成酸奶。
她這邊在琢磨著怎樣製作出便宜又好吃的奶製品點心,試了好幾次,發現加點奶香味的小饅頭似乎很討方家老夫妻的喜歡。方老漢這等不燙嘴的木訥老頭兒,鍋一熱,他不知不覺都吃了四五個下去。被自家婆娘指責出來,他十分不好意思:“這東西好!味道香還頂飽!”
安琳琅眉頭蹙起來,指著更精細的奶糕:“這個不好麼?”
“好是好,”方老漢實誠,“這東西瞧著就金貴,鄉下窮人家上街瞧見了也不敢上去買。”
安琳琅‘哦’了一聲,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有點兒沮喪。虧得她一手好手藝,到了這個地方實在不好施展。連奶糕都不好賣,她彆的菜色就更難打開市場了。
就在方家這邊琢磨賺錢的路子,林家那邊出事了。
不出所料,菜色一端上桌。先不說其他,就這賣相都比上回差了許多。林主簿想著不能以貌取菜,帶著一家子嘗了第一筷子燉肉,臉色瞬間就鐵青了。不為其他,這味道齁得死人,仿佛給嘴裡塞了一堆香料,那古怪的味道一股腦兒地直衝腦門。
原以為是一道菜味道差,他逐一都嘗了一塊子。正常味道的就沒幾個,還及不上林家原本的廚子。
林家女眷也嘗出味道差,但聽說廚子是老爺親自點名要的。哪怕覺得難吃,也沒人敢說。此時看林主簿臉色這般難看,麵麵相覷之下都放下了筷子。
“老爺……”
帶回祖宅的嬌妾剛想說話,林主簿一筷子拍在桌子上:“人呢?給我叫過來!我特地花了大價錢弄來那麼些好東西,就給我做出這一桌子鬼東西?”
林家下人被老爺這火氣給嚇得不輕,忙不迭地就去後廚把人給拖上來。
方李氏還在等著賞銀呢?這突然被拖到主人家的跟前,嚇得魂差點都飛了。她不曉得出了什麼事兒,剛想問問林家下人,扭頭就看到自己那偷藏肉的婆婆也被拖上來。因為一路拖動,懷裡塞得拿點東西都藏不住。要掛不掛地露出來,嚇得她魂飛魄散!
兩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被拖到飯廳,林主簿一個大菜盆就砸下來:“你做的這是什麼東西!王家的席麵是你弄的?敢冒名頂替欺到我林家頭上來,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林主簿彆的沒有,一條舌頭可是厲害得很。那做王家席麵的廚子手藝少不得三十年,沒那麼多年手藝燒不出來那等味道。這一桌子菜連香料都不曉得放,根本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廚子!原本還想大過年的孝順母親一把,這哪兒還算孝順?這一桌子吃下去可千萬彆毒死了他老娘!
“官老爺冤枉啊!”方家大房是不可能認的,這可是官老爺,不是村裡隨便欺辱的張三李四。要是得罪官老爺,他們老方家還怎麼在鎮子上過得好?“是有人去村子裡找到我們家,非到小人家裡來叫小人接差事。真的不是冒名頂替啊!小人一家老實人,你給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官老爺啊!”
方李氏一拍大腿就開始哭,嚷嚷著不知情。就是旁人來家裡找他們,他們才來林家的。
林家下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慌了。尤其是被派去方家村找廚子的人,撲通一聲跪下去就開始叫屈:“奴婢真沒有糊弄啊!奴婢是聽王員外家裡的婆子說去方家村找的人,哪裡曉得誰是誰?”
一個推一個,這事兒果然就推到了王員外的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真不是我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