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院子門一推開,正好撞上張家人在院子裡。
這張家人行事還是真的霸道,自家人理虧還能明目張膽地叫上一家子男人堵到方家的家裡來。院子門吱呀一聲推開,裡頭的人冷不丁地跟剛進門的安琳琅一個對眼,仿佛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場麵一瞬間安靜了。為首的黑瘦小老太太手還抓著方婆子的頭發,瞪大了眼看突然推門的人。
“你們是何人!”安琳琅一聲暴喝,那個小老太太瞬間鬆開抓著方婆子頭發的手。
安琳琅是沒見過張家人的,桂花嬸子被打的頭破血流那日她跟周攻玉都在鎮子上,忙得很。但沒見過不代表猜不出來,這一大幫人氣勢洶洶欺負到家裡除了張家還能有誰?她扭頭就從門口頭摸了一根棍子,“喲,這是趁我跟玉哥兒不在打上門來了?”
“你又是誰?”張李氏心裡一虛,但轉瞬又硬氣起來。她可是早就打聽過,這方老二夫妻倆被兄弟姐妹嫌棄,膝下無兒無女。她敢打上門,就是欺負這家沒人幫扶。
安琳琅沒說話,拿起棍子揮著就衝上去了。
周攻玉晚了一步進來,看到這場景頓時就怒了。謙謙君子沒有打婦孺的習慣,但歹毒蛇蠍不算婦孺。他一手扯住安琳琅的後勃頸,冷笑著就上去將壓著方老漢的兩個年輕男人給摔倒一邊。
安琳琅趕緊將方婆子扶起來。一隻手扶起倒在地上的板凳,攙著方婆子坐下。一旁周攻玉也攙扶著臉上蹭掉皮的方老漢站起來。
兩人這一番動作,張家人心裡頓時就有些慌:“你們是誰?突然進來……”
“爹,娘。”
安琳琅喊了一聲,那邊張家人的冷汗就下來了。
正當這時候,外頭湧進來一幫人。
領頭的就是方家那聽說根本不來往的大房三房,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方家村的人。一群人推推搡搡的擠進來。張家人上門大人的事兒就曝露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且不說跟在最後頭的老爺子師徒三人,就說方家大房三房看到有人衝到二房的家裡來打人也是震驚。
不過他們也沒有摻和的意思,一看不對,就往後縮。他往後縮了,後頭的人不知道,還在往前擠。呼啦啦地擠進來,張家人再不敢動了。
張李氏這些年敢村裡村外的這麼橫,不過是仗著家裡男丁多。此時來的都是方家村的人,人一多,他們就慫了。畢竟是同村,他們還不敢擋著方家村的人打他們本家的人。
院子裡一團糟,老爺子師徒三人待在馬車上就沒下來。
老爺子還是認得方家老夫妻倆的。方老漢被兩人壓在地上,臉上脖子上都是傷。方婆子就更慘,張李氏下手狠著呢。方婆子一個軟趴趴的老婆子就被她拽著打。臉頰被扇腫了不說,頭發也被扯掉了一大塊。現在鮮紅的血還在往外冒,灰頭土臉的彆提多可憐。
雖然早預料到這裡頭是一筆糊塗賬,卻沒想過真有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毫無羞恥之心。
他的目光透過馬車落到張家人的身上,臉上和緩的笑容消失的乾乾淨淨。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自他的身傾瀉出來。老爺子是三朝元老,一生見過的大風大浪無數。冷漠的模樣就是鴻葉歐陽正清都不敢直視。
安琳琅和周攻玉突然回來,又有這麼多人在。張家人不敢再打人。
為首的張李氏眼睛滴溜溜地轉,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今兒你們村的人都在,我老掌家把話撂在這!彆再把那晦氣東西往我村裡抬,她張桂花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再敢拿她來我張家嘰嘰歪歪,老娘打你就是你該的!”
張李氏理直氣壯地說歪理:“她張桂花就算不是我親生的,這麼多年也是我張家把她養大。養恩比生恩大,她怎麼著都是我女兒。我自己女兒,我樂意不給收屍就不給收屍,你們管得著嗎!”
“就是!晦氣東西,死了還省糧食了!”她這一嗓子先嚎出來,身後的張家人立馬跟著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