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慎側頭看過去,看到了小路儘頭南榮元奚緩步走來,身上的緊繃驟然一鬆。
溫蓉蓉也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幽幽夜色之中,南榮元奚一襲純白紗袍,走動間簡直如同雲霧繚繞周身,他走近一些,露出真容,便當真如同那臨世的謫仙。
溫蓉蓉察覺到手腕一鬆,南榮慎周身的血煞之氣已經收斂乾淨,竹葉和紅煙也迅速回到了溫蓉蓉身邊。
溫蓉蓉看著走到近前,以譴責的眼神看向南榮慎的南榮元奚,竟然一時間有些發怔。
人這個東西,不能好看得過頭,否則就像這樣,讓人看了心裡瘮得慌。
“待客之道,我不曾教過你嗎。”
南榮元奚不帶任何疾言厲色,分明輕飄飄的,卻猶如重錘砸在南榮慎的頭頂,他這鐵棒槌,居然也微微垂頭,一副犯錯小孩的模樣。
溫蓉蓉稀奇地看著,心裡有點暗爽,快,多罵兩句!罵死個憨貨!
南榮慎動了動嘴唇,想解釋他沒想真的傷溫蓉蓉,隻想敲昏了她,好把她送走。
不過南榮慎沒有開口,實際上他暗自鬆了口氣。
他是真的拿溫蓉蓉沒轍,才想要出此下策,不過他哥哥來了,就不用他操心了!
南榮元奚不鹹不淡的說了南榮慎一句,這才將視線落在溫蓉蓉的身上,溫蓉蓉立刻垂頭避開他的視線,免得被他施了妖邪之術,勾了魂兒去。
南榮元奚察覺到了她的回避,卻隻是唇角微壓,而後輕聲開口,“謹言一介武夫,莽撞無禮,衝撞了溫小姐,還請溫小姐莫要怪罪。”
溫蓉蓉連忙搖頭擺手,準備腳底抹油,她是想要把事情鬨大,但是南榮元奚出麵她就得撤了。
溫蓉蓉看的就是以他為主角的,最是知道他的心肝上長得全都是窟窿,能笑著把人活活玩死,這樣的蜂窩煤成精她彆說玩,連碰也不敢碰的。
“無礙的,是我玩笑過了,惹惱了二公子,”
溫蓉蓉跟南榮慎那樣的棒槌敢撒潑耍渾,跟南榮元奚可不敢,躲都來不及,於是她非常迅速地認慫,對著南榮慎的方向施了下禮。
說道,“是我玩心太盛,給二公子賠罪,夜深了,我這便回去了,否則家兄家母定要擔心了。”
溫蓉蓉說著轉身就走,步子邁得賊大,莫名地和南榮慎剛才想要跑的時候一模一樣,都是不怕扯著蛋的逃命步伐。
竹葉和紅煙落後溫蓉蓉一步,有意地擋在她的身後。
隻不過來的時候很容易,走卻沒有那麼容易,溫蓉蓉走出了幾步遠,南榮元奚的聲音又飄過來,“溫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溫蓉蓉很想當成沒有聽見,但是這聲音太近了,簡直就像是扒在她的耳邊說的。
溫蓉蓉被迫站住,猶豫著回頭,笑著拒絕,“可是很晚了,我哥哥一會說不定要找來了。”
“請。”南榮元奚一隻手抬起,手臂上紗袍垂落,指尖對著一處院子,他麵上攏著一層淡淡的庭院燈燭光亮,神色依舊是不帶半點強迫的意思,但是莫名地讓溫蓉蓉不敢不管不顧地轉身便走。
溫蓉蓉心跳如雷,是嚇的。
視線朝著南榮元奚身後的南榮慎看去,南榮慎眼神居然帶著看熱鬨看好戲的神色。
個天殺的死鐵棍!
溫蓉蓉深吸了口氣,還是緩步走了回去,走向那個小院。
她知道,她敢不去,南榮元奚就會記著她的冒犯,然後搞事情,因為他是個睚眥必報的蜂窩煤!
當然她敢單獨和南榮元奚說話,還有其他的原因。
溫蓉蓉隔著袖子摸了下裡麵的一些小玩意,都是她這些天在靈器店拿出來的寶貝。
靈器大多作為輔助歌舞表演,或者世家小姐少爺們戲玩所用,但是其中某些經過她的篩選和改進,帶在身上,可做防身所用。
因此她不怎麼怕南榮元奚搞事情,畢竟南榮元奚現在連血脈還沒完全覺醒。
並且她是虛羅門大小姐,她大張旗鼓地來的德明宗,她不信南榮元奚真敢對她如何。
怕是怕,忌憚是忌憚,真說幾句話,她倒不至於不敢。
於是自在這本書中世界活過來之後,溫蓉蓉第一次直麵這本書的氣運之子,她們走進院中,在一棵小樹下站定。
南榮元奚走到她身側,也在樹下站定,側過頭看向她,問道,“為何不敢看我。”
溫蓉蓉心裡一跳。
南榮元奚繼續問,“為何一直躲著我。”
溫蓉蓉心要順著嗓子眼兒蹦出來奪命而逃!
南榮元奚繞到溫蓉蓉麵前,伸出手來作勢抬她的下顎,溫蓉蓉震驚的瞪大眼睛,猛地抬頭,看進南榮元奚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