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屁股底下按個彈簧,她就能上天摘星星了。
帶著這種走路腳發飄,頭頂上的玉冠和發簪都跟著直蹦q的狀態,她去了太阿堂吃飯,一頓飯喝了笑老婆尿似的,把她母親柯靈雁和二哥溫正玉笑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撞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嗎?”溫正玉忍不住放下筷子去摸溫蓉蓉的腦門。
溫蓉蓉喝湯憋不住笑,喝得噗噗直起泡兒,這也不賴她,她現在的心情就堪比中了五千萬……不,五億彩票,還不用交稅那種,即將去兌獎的心情一模一樣。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
柯靈雁忍不住問,“瞧把我小蓉蓉樂的,說出來讓母親和你二哥也高興高興?”
溫蓉蓉強行把自己要裂到耳根子的嘴收回來。
咳了一聲,矜持地說,“也沒有什麼……靈器店弄出了好東西,殺傷力很強,我準備派人送去給大哥用,定能把大哥哄得開心。”
這時候距離燭龍軍出征已經一月有餘,報平安的書信越來越少。
燭龍軍已經在海潮國與其他三國的燭龍軍會合,先後駐紮進了燭龍穀。
現如今隻待冬季獸潮來臨開戰,隻不過據那邊前幾日送回的書信來說,此次冬季還未來臨,便已經有小股獸潮開始衝破天塹,與燭龍軍交戰過幾次了。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但是他們這些留守家園的人,也無能為力。
溫正玉接觸權力的中心,最是知道戰爭的殘酷,他聽到溫蓉蓉說煉製出了殺傷力強大的靈器,忍不住問,“是什麼新東西?”
“我取名叫靈流彈。”
溫蓉蓉說,“需要耗費的靈石太多了,目前不量產,也不宜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使用,會誤傷,我目前隻給我大哥和南榮慎一人煉製了一個。”
“南榮慎?”溫正玉表情離奇,“他也有份兒?我都沒見新鮮玩意的蹤影。”
他佯裝不悅,溫蓉蓉嬌嗔,“二哥,你有魔軍護著呢,我又不是看不見。再說我給你和母親做的好東西,店裡還沒弄好呢,比那個玩意有用多了。”
溫正玉哼了一聲,又說,“我倒是聽聞靈器店近日推出了一些儲物的佩飾,構思十分精妙。”
“以靈石粉末作為驅動,普通人也可佩帶,多為女子裝飾之物,這也是你的主意嗎?”
溫蓉蓉聞言點頭,“不全是我,我隻是提供個思路,剩下都是煉器師們的功勞!”
溫蓉蓉忍不住有點n瑟,“嗯,圖什麼的都是我畫的,賣得還不錯,多是貪圖新鮮的富家小姐買去,小賺了一筆。”
溫蓉蓉想被誇,故意問,“二哥如何知道,近日二哥不是一直在宮中陪伴聖駕嗎?”
“陛下提起,宮中有妃嬪也買來,用來討陛下的歡心來著。”
溫正玉倒是真不知道,自家小妹腦子裡有著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本以為她拿著靈器店就是胡鬨,但是近日先是護體的金鐘罩,再是這尋常人也能戴的儲物靈器,著實讓溫正玉也驚訝的一把。
這虛羅門的靈器店,之前一直不算默默無聞,但也僅僅隻是表演娛樂器物的首選之處,被人提起最多不過就是“今年的焰火樣式又多了”,這樣的談論。
但近日在貴人們之間,每逢宴席,關於這靈器店中的靈器討論頻頻出現。
包括溫蓉蓉這兩個多月以來,先是對德明宗大公子求愛不成投河,又一夜之間愛慕上了德明宗二公子,接著又在大軍開拔前夕當眾誓心。
再然後便是接手靈器店,當眾整治訛詐肉鋪惡霸嬌白鱷救了一個低賤半妖,後又接連推出了金鐘罩和儲物首飾這兩件靈器。
這個頻頻出儘笑話和風頭的虛羅門大小姐,之前那麼多年的囂張跋扈都沒見多少人記著她什麼模樣。
倒是這些日子,悄悄地在圖東都城的貴人圈子,甚至是百姓之中出了名。
“我聽聞你還要舉辦煉器師比賽。”溫正玉問。
溫蓉蓉笑著點頭,“是啊,煉器師人手不太夠,老師傅們精力不夠且思想固守,還是需要新鮮的血液。”
“我倒是也聽說了,”
柯靈雁接話,“我有兩個合作夥伴,打聽過關於金鐘罩的事情,詢問我若是他們提供靈石,可否煉製防護功能更強的金鐘罩。”
溫蓉蓉笑著點頭,“當然可以,但是價格極其高昂,若是母親的合作夥伴有這方麵的意向,直接去店裡同周全掌櫃商議便是。”
“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麵子嗎?”
柯靈雁看她一板一眼,忍俊不禁,“人家專門私下問我,你就要人家去店裡?”
溫蓉蓉聞言放下筷子撓頭,“母親,實不相瞞,店內這些事物都是周全安排的,圖東都城可從來不缺貴人,定製這方麵,訂單已經排到一月之後了。”
“隨意加塞連我都要被給臉色看的,”溫蓉蓉故作為難,“母親就彆為難我了。”
柯靈雁聞言一拍桌子,故作惱怒,“好他個周全,不過瞧他孤苦無依給他個差事做做,竟然敢給主子臉色看了!”
“他連你的麵子都不給,莫不是利用職務之便,去巴結奉承其他的貴人了!”
“蓉蓉莫怕,我幫你整治他!”
溫正玉也麵色嚴肅地看好戲,實則這娘倆是在合夥兒試探溫蓉蓉的態度。
溫蓉蓉以為他們是認真的,連忙把兩隻小手快搖出花手了,說,“不至於不至於,周全一切都做得很好,很周全啊!”
“用人不疑,”溫蓉蓉認真為他辯解,“他為店內儘心儘力,我的命令也執行得很好,我很喜歡他的,不用整治。”
溫蓉蓉是真的很喜歡周全,這老頭不光將靈器店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最重要是他是個**周扒皮。
連溫蓉蓉都敢給臉色看,那些個貴人們,無論什麼身份地位,在他手底下不掉一層皮是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的。
整天扒拉個算盤愁眉苦臉,眉頭能夾死過路蒼蠅,但是溫蓉蓉簡直愛死他這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樣子。
實際上這些日子靈器店的生意她都沒有怎麼過問,但是賬目送來,明顯已經扭虧為盈了,還是在養著一百多名吃白飯煉器師的情況下!
這樣的人才,溫蓉蓉恨不能弄個板子供起來,每天上兩炷香,怎麼可能整治!
柯靈雁見溫蓉蓉這麼努力地為個下人辯解開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用人不疑說得好,周全確實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她沒說的是,溫蓉蓉懂得知人善用,做生意最基本的法則她就算是會了一半。日後即便是真的不能修煉,自己手上這一攤子交給她,也不用擔心了。
溫正玉繃著的麵色也緩和,給溫蓉蓉夾了一塊肉,“你最近瘦了不少,也彆光顧著鼓搗那個店,虛羅門不指望你賣點什麼發家致富,彆把身子搞垮了。”
溫正玉其實想說,她現在風頭太勁,被幾個皇子盯上了,想要她收斂一點。
不過仔細想了想,倒也沒有什麼可收斂的。
溫蓉蓉一門心思地誰也不嫁,把南榮慎那個殺神都拉來做擋箭牌了,那些個皇子們心思動到天上去,想要收服一個女子不過也就是求娶這一條路。
自家小妹不嫁,滿腦子都是賺錢,誰也奈何不了她。
於是本意為敲打的一頓飯,吃到最後變成了母子兩個輪番誇讚溫蓉蓉。
把溫蓉蓉這個本來想要夾著尾巴低調行事的小孔雀,活活給弄開屏了。
沒什麼比身邊親近的人支持自己的一切,更加讓人愉悅自信的事情了。
家人作為後盾,也作為頂梁柱,給她撐著天,是溫蓉蓉敢放手一搏的最重要原因。
再加上她新鮮出爐的金手指,溫蓉蓉n瑟得恨不得連放個屁都是裝逼的形狀。
不過再是狂喜,再是孔雀開屏露出了藏不住的屁眼,溫蓉蓉也沒有貿然行事。
而是先把煉器師的選拔風風火火地辦起來了,全程可以用鋪張浪費來形容,甚至當日有不少閒的屁股疼的貴人來圍觀。
因為溫蓉蓉比賽的規則中言明,前三名獲獎者做出來的好玩意,三天後按照樣品煉製,用於抽獎免費送給觀眾,以先發放兌換票,再以兌換票來兌換成品的方式進行抽獎。
而當日的抽獎箱子裡,還有很多店裡現成的小玩意作為獎品,新推出的買起來很費勁的金鐘罩和儲物首飾也在其中,甚至還有真金白銀,和極品灰靈石。
並且獲獎幾率很大的,當然了,這些不是無門檻抽取,而是要根據當日消費滿多少顆銀珠子,作為抽獎條件的。
這種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營銷手段,實在是足夠新鮮,於是比賽當日盛況空前,連南榮元奚都在聚歡樓定了桌,和元雪鬆兩個人觀看比賽過程。
實在是這年代的人娛樂方式單調貧乏,所以這一天幾乎造成這一整條街人潮擁堵的現象。
比賽就在被清空的靈器店內,上下兩層,在外麵也能看見,不過是遠一些罷了。
所有高低貴賤的人魔妖族混在一起,拿著愛的號碼牌,排隊等著入場,看這些平時煉器遮遮掩掩生怕人偷師的煉器師們,當場煉製靈器。
溫蓉蓉派了一些魔軍,又和她二哥借了一些人族護衛穿上了虛羅門弟子服,包括讓虛羅門調來了一些沒有上戰場的,真虛羅門小弟子們,維持秩序。
無論高低貴賤,可以憑票入座,但誰也沒有插隊的權利。
這可比每年一度花樓裡麵選花魁還要熱鬨,街上鄰近靈器店的小攤販們,今天整整一天生意興隆,且受護衛保護,都是溫蓉蓉提前收過保護費的。
而這樣熱鬨非凡的場合,溫蓉蓉這個組織者,卻把一切都交給了周全去操持。
自己神神秘秘地在最佳的觀看場所,放下了一張誰也窺探不了的簾子,設下了屏障,做起了那“不以真麵目示人”的矜持大小姐。
實際上她是□□地帶著她的妖奴們,鳥槍換炮地偽裝成普通富貴人家出城進香的小姐,直奔城外荒山。
所有位置,溫蓉蓉都已經踩點過好多遍了。
她站在馬車的車轅上,手中拿著她這些天繪製的地圖,麵色從未有過地莊重嚴肅。
一遍遍確認著黃靈礦的位置。
她鼻梁上架著攝魂眼鏡,她發現這東西的作用不光是看出妖魔族的本體。
這玩意甚至能夠看出某些靈力過於充裕地方的微妙不同。
很細微,但是她麵前的這一座荒山,確確實實在她攝魂眼鏡的紅光之下,空氣似乎呈現著扭曲的狀態,像是底下在燃燒著大火。
這一處位於虛羅門山莊不遠處,溫蓉蓉仔細觀察過地勢,待到打通之後,完全可以直接修建地道,直通虛羅門山莊。
而這時候,她深吸一口氣,勾下攝魂眼鏡,看向林仙。
林仙在正午熾烈的陽光下,伴著秋風落葉,對著溫蓉蓉微微點頭,然後這個頭就沒有再抬起來。
溫蓉蓉像是置身於魔幻電影中,眼睜睜看著林仙從脖頸後方開始,寸寸生出灰色甲殼,一點點的臌脹,直至將她一身衣裙儘數撐爆。
撕裂聲和皮肉甲殼生長的聲音,混著秋風鑽入溫蓉蓉的耳朵,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無比的。
所有如刀鋒一般淩厲的甲殼,寸寸生長完畢,林仙已然從一個人變成了一隻足有溫蓉蓉馬車大小的巨型穿山甲。
她慢慢抬起頭,那甲殼隨著她站立的動作簌簌相撞,聽著人頭皮發麻,金石相磕錚錚不絕!
溫蓉蓉目瞪口呆呼吸發緊,不論她已經見識了多少次異端,這樣堪稱魔幻的一幕纖毫畢現地充斥她的雙眼,依舊刺激得她雙膝發軟,雙眸泛紅。
林仙以這樣非人的模樣,對著溫蓉蓉再度輕輕點頭,而後轉身淩空躍起足有一人多高,下一瞬尖銳的前爪率先著地,落在他們事先標注好的入口處紮下去。
瞬間塵土飛揚,溫蓉蓉眯了眯眼,隻看到了林仙的甲殼密布的尾端消失。
而地上隻留一個足夠兩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樹,被連根拔起的深坑,黑沉沉的陽光照不到底,通向未知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