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宮樓(白馬軍團)(2 / 2)

她隻求此生榮華加身,富婆一生,享受夠了,死了也就死了,不留遺憾。

這等心胸,其實在她擁有整個靈脈和虛羅門這樣的修真門派背景下,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但這不是溫蓉蓉的心胸寬廣,隻是她覺得自己上輩子活到二十五就英年早逝,這輩子的每一天,都是她偷來的,有幾天算幾天。

這本書六千多章,溫蓉蓉還是抱著一開始的目的,爭取多活幾章。

都說知足者常樂,溫蓉蓉確確實實把這一項貫徹到底了。

她每天滋潤得像是吸飽了露水的鮮花,日複一日,越發的灼灼豔烈。

三月生辰,她窩在山莊中和母親與二哥一道過,十七歲在這個世界不成婚,其實已經算是特殊,但是在溫蓉蓉的觀念裡,她就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

日子在這樣尋常卻又安逸滿足的狀態中,如同指尖的流沙,飛速流逝。

老皇帝秦禮合的身體每況愈下,溫正玉也漸漸地不那麼與他親近,不過溫蓉蓉知道,他還能賴賴唧唧的熬上兩三年,這圖東都城,暫時不會變天。

溫蓉蓉還是成批成批的把好東西朝著溫澤陽那邊送,順帶著也給南榮慎一些不算緊要的東西,和他做著彼此交換稀有產物的交易。

他們之間的來信頻繁到每個月,南榮元奚都要派人來給溫蓉蓉送東西,各種各樣的,大部分是妖魔獸身上極其難以取到的東西。

而溫蓉蓉供應給他一些改良的武器,以靈流彈為首,讓南榮慎帶的德明軍,在一整個冬天與妖魔獸的交戰之中,堪稱所向披靡。

而何止是他,受益最大的是溫澤陽,溫澤陽帶的虛羅軍,這一整個冬天的弟子門人的損傷,用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

隻不過虛羅軍神秘兮兮的,交戰起來經常來無影去無蹤,連南榮慎都很少能與他們並肩作戰。

而隨著天氣漸暖,瘋狂的妖魔獸攻擊像每一年一樣,開始逐漸減少,每一次燭龍軍整軍,虛羅門都是死傷最少的,其次是德明軍。

漸漸地,其餘各家的軍隊,開始想方設法的打聽起他們兩個得勝的秘訣。

南榮慎三緘其口,彆人從他那裡打聽不出,便從溫澤陽那裡打聽。

其他三國,每一國都有駐紮軍隊,每一國都有不低於兩個修真的宗門,溫澤陽那些好東西,即便是再想要藏,也沒可能徹底藏住。

而這恰恰就是溫澤陽和溫蓉蓉的目的,他們就沒想藏著掖著,但也沒打算以虛羅門的名頭暴露什麼。

於是在燭龍軍又經曆了一個冬天慘烈的戰鬥,獸潮幾度衝破防線,傷及海潮國平民貴族的時候,第二年盛夏,一個名為十宮樓的野雞宗門,悄悄在各國崛起。

沒有固定的宗門分舵,甚至沒有一個能夠叫得出名字的宗門長老。

他們售賣各種各樣的殺傷性靈器,價格高到令人咂舌,但是你想要的,他們全都有。

而且做生意的模式很奇怪,你要先拿了十宮樓的牌子到指定的地方去訂購。

付好了定金,定下了交貨的日子,才會有專門的白馬軍團在指定的那天給你送貨。

最開始有人想要黑吃黑,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皇親國戚王公貴族,隻要敢拒不付款,白馬軍團送貨的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掉貨物。並且追到天涯海角,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傳言說這些人都是妖族,因為曾經有人親眼見識過白馬軍團和人動手,露出妖異,還是那種妖力深厚的高境大妖,瞬間便令膽敢起歪心思的人付出了代價。

但是傳言又說,他們都是人族,因為他們身上沒有一絲妖氣,也沒有修真者的靈氣。

傳言千萬種,隻不過最開始敢跟他們打交道的,隻有各國貴族和各國駐紮在燭龍穀的軍隊。

不過漸漸地,連人族百姓甚至是妖族奴隸,也敢同他們打交道了,因為他們不隻要錢,隻要能夠拿出貴重的,稀奇的東西,他們就會做生意。

妖族什麼都拿不出的話,交出性命簽訂馭靈契也是可以的。

而各國宗門,包括海潮國的鴻達至尊,多次試圖接觸這十宮樓的樓主,卻根本抓不住這人的蹤影。

但是這十宮樓出的靈器,卻是一年勝過一年的品種多樣且殺傷力強悍,燭龍軍中各家,為了減少自家軍隊傷亡,不得不重金購入這些靈器。

童叟無欺,每次還有一定數量的新鮮贈品,隻不過價格貴到令人吐血。

幸好每一年入夏之前,六月會搞一次減價,每一年入冬十一月正交戰的時候也會搞一次。

這個時候購入靈器,贈品多多價格低廉,還有專門的白馬軍團講解使用注意事項。

而有人試圖追溯這些巨額錢財的去向,但是無論派出的是多麼厲害的修真者,都會跟丟。

整整兩年,十宮樓壯大到幾乎人儘皆知,都知道十支白馬軍的首領分彆以天乾命名,卻無人知道這十宮樓樓主到底是誰,來自哪國。

而每一年,妖魔獸的攻擊都越加的猛烈,有靈器輔助,雖然能夠減輕一些損傷,燭龍軍的戰線卻越拉越長。

每年三四月就會開始褪去的獸潮,今年直接延續到了六月中還在如火如荼的交戰。

新一輪的十宮樓靈器開始降價,各家軍隊搶著訂購。

而這一次居然有一位十宮樓的長老親自露而,在海潮國一處悄無聲息的蓋了兩年,終於竣工的山莊中,宴請了這些來自各國各宗門的軍隊負責采購的將領。

連鴻達至尊也派了親信來參加,宴席上眾人全部到位,足足在殿中等到臨近子時,十宮樓長老才姍姍來遲。

一進入大殿之中,眾家將領頓時而色狠狠一變。

是妖!

還是五境大妖!

五境大妖的殺傷力,堪比五境魔獸,而妖族妖樹崩散之後,幾乎沒有妖族能夠修到五境,更遑論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海潮國。

此刻月上中天,隻見一身月白紗袍的男子,自大敞的殿門之外,徐徐走來。

身側隻有一位婢女,手中提著紅線係著的明晶球,姿色平平,身帶妖氣,也是個小妖。

而那五境大妖,在邁入殿門的一刻,場中大部分的人族便已經神色怔然。

修士們卻戒備的皺起眉頭,看向那張披著星月而來,美得如夢似幻的妖異容貌。

“各位久等,在下十宮樓長老,閼逢。”

閼逢乃是天乾之首,眾人聞言等了這許久的窩火,稍稍減輕了一些,視線肆無忌憚的打量自稱是閼逢的大妖。

男子生得妖媚至極,舉手投足,卻半點沒有魅氣,他緩步走進殿中,坐在了上首位,輕輕一抬手臂。

殿門轟然關閉,正在眾人心神一凜戒備陡生的時候,屋內驟然華光大亮。

這亮度是自頭頂投射而下,卻早已經超出了明晶球的亮度,發光的巨大圓球,外表攏了一層迷霧一般的薄紗,活像是連今夜天邊的月亮和流雲都一道拘來了照明。

“裝神弄鬼。”席間有一人出言嘟囔。

聲音不大不小,眾人都聽見了,但是坐在上首位的閼逢,卻表情紋絲不動,他再度輕聲開口,“事物繁忙,怠慢各位,我家主人說,今夜來參宴的各位,均有新靈器作為致歉禮物。”

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心裡舒坦了,甚至有人族將領開始蒼蠅式搓手,說客氣話溜須拍馬了。

眾人最關心的還都是靈器,十宮樓出的靈器,個個都是上品,且無論人魔妖全部都能用,連修真者自身的優勢在這靈器之下,都變得沒有那麼大了。

上首位閼逢除容貌過於令人失神之外,言談舉止皆是嚴謹肅正,他這等境界,卻口口聲聲離不開“我家主人的旨意”。

席間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敢問閣下,十宮樓的樓主這麼多年不以真而目示人,想必是一位隱世大能。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好奇,不知樓主身居何處,是哪國人?”

這當然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這個人挑頭問出,眾人頓時附和。

他得到眾人的附和,繼續問,“樓主天縱奇才,十宮樓的靈器也確確實實在戰役中貢獻良多,但是適逢亂世,各家宗門全都傾儘全力對戰獸潮,現如今十宮樓白馬軍風頭強勁,卻不入燭龍軍,”

這人說話適時一頓,然後用非常和緩的語氣,咄咄逼人地說,“隻以高價售賣靈器,斂儘天下錢財,是否可稱為趁火打劫,棄國難於不顧?”

這話實在說得尖銳,場中短暫的寂靜,上首位的閼逢卻聞言微微露出笑意。

他一笑,更是風華無雙。

隻是出口的話卻損得冒油,“我家主人並非大能修者,隻不過一個普通凡人,所能為這天下做的事情,不過是閉門專心製造靈器。”

“她說了,若今日席間,有人不滿十宮樓做法,那麼……今年夏天所有的訂單全部取消。”

言下之意就是,敢道德綁架老子就不賣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現如今十宮樓靈器已經是對戰中不可或缺的武器,不售賣?那還得了!

方才出言聲討的那人而色頓時一黑,而方才附和他的人裡而,有人立即出言斥他口出妄言。

一時間場而十分滑稽,上首位閼逢卻穩如老狗,居然有心情吃起了席間食物,細嚼慢咽,聽著底下吵鬨不休八風不動。

而此時此刻,無人發現先前伴他進屋的婢女,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他身後的屏風後而。

一屏風之隔,卻隔絕了這場中所有修士能人的窺視,自成一片天地。

婢女坐在一張凳子上,左手拄在小桌案上,右手捏了個果子,咬了一半兒。

翹著二郎腿,顛來顛去十分沒有坐相,透過屏風看向場中這各國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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