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我的心(她或許隻肯沉迷於南榮慎滾...)(2 / 2)

“砰”的一聲,靈流炸裂,將船隻底部生生炸出了一個洞!

傷到了一點南榮元奚的尾巴,南榮元奚頓時理智全無,嗓子裡發出嘶叫,幾乎刺穿溫蓉蓉的耳膜。

蹼爪狠狠地砸在溫蓉蓉臉側,差一點點,長長的如彎刀一樣的指甲就要刺穿溫蓉蓉脆弱的脖頸。

與此同時,神魂守護陣感知到了溫蓉蓉的危險,彈出體外,正好將南榮元奚從溫蓉蓉的身上彈開,撞在船艙的上麵,頓時將整個船艙撞裂了。

南榮元奚掉落的時候,尾端正好掉進了那被溫蓉蓉炸出了一個窟窿的船底,來自整片大海的靈力和魔氣,如同找到入口的遊魚,瘋狂的順著南榮元奚的尾端朝著他的身體裡輸送。

南榮元奚抬頭看了溫蓉蓉一眼,那雙眼已經不是霧白,而變成了一種殷紅近黑,溫蓉蓉看不出他的情緒是恨還是彆的什麼,但是她毫不懷疑,南榮元奚此刻是真的想要殺死她。

“大哥,清醒一點!”溫蓉蓉不退反進,連滾帶爬到南榮元奚的身邊,將手中一直抓著的背鰭骨,狠狠紮在南榮元奚的脖子上。

“你能行的,我們全都靠你了,否則……”

溫蓉蓉從碎裂的船艙縫隙,看了一眼陷入圍困正在苦戰的同伴們,說,“大哥你看,你要是魔化,我們就得全部死在這裡了!”

“你弟弟,你弟弟還在這船上,他好容易能站起來了,你舍得他被那些惡心的東西蠶食殆儘嗎!”

溫蓉蓉對著南榮元奚耳邊喊,但是收效甚微,他身上扭曲的骨骼和血肉正在因為靈力的充裕極速愈合,但是他的眼睛卻徹底沒了人類的情感。

他對著溫蓉蓉張開嘴,尖牙咯咯作響,扇形的雙腮極速地抖動,片刻之後,一聲難以形容的尖叫直接將溫蓉蓉衝飛了出去。

這聲音根本不是人類,甚至不是獸類能夠發出,更類似於某種聲波。

溫蓉蓉撞在殘破的船艙,神魂守護陣沒來得及彈出,她就狠狠嘔出一口血。

溫蓉蓉很快爬起來,但是她什麼也聽不到了,她的耳朵和鼻子全都流出了血,南榮元奚則是蹼爪扒著船底的洞口,直接縮進了水中。

溫蓉蓉扶著船艙站起來,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外麵,她離南榮元奚最近,幾乎七竅流血,手抖得不像話,嘴裡全都是腥鹹。

外麵的人也沒有好到哪裡,他們本來就在各種妖魔獸的包圍之中苦戰,被這聲波一衝,全部動作一頓。

就是這瞬息的遲鈍,防線破了,數不清的妖魔獸從船側爬上來,眾人腹背受敵,幾乎全部受傷。

溫蓉蓉像是在看一場開了靜音的3D特效電影。

她看到迎春被撲倒,看到她的側頸險些被魔物的鉗子給紮漏,看到了齊滿月腰腹被穿透,一手捂著傷處,一手揮著斬魔刀,劈死了欲要撕咬迎春的魔物。

而點翠的原形傷痕累累,尾端被妖魔抱著啃食,嵇若放出的厲鬼被生生吞噬,紅煙傷的半身浴血,連林仙的甲殼都掰掉了好多。

溫蓉蓉嘴角一直流著血,她轉動視線,在尋找南榮慎的身影,而她沒能聽到身後悄悄靠向她的妖魔,那醜陋的,肥碩且笨拙的胡拚亂湊似的怪物,正把它唯一尖利的長角對準溫蓉蓉不堪一擊的後頸。

就在它全力一蹬,欲要用長角刺死溫蓉蓉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撲過來的南榮慎,直接將溫蓉蓉護在身下,白虎緊隨它身後,狠狠咬住了那魔物,甩進了海中。

“蓉蓉,你怎麼了!我哥呢!”

溫蓉蓉躺在船板之上,看著南榮慎麵具不知道丟到了哪裡,他渾身浴血,半麵如魔,這一瞬間,他和這一整船歇斯底裡的妖魔看起來無甚區彆。

但是他滾燙的手掌抹掉溫蓉蓉嘴角的血痕,他抱著溫蓉蓉起身,想要找個地方將她藏起來,可這船卻在漸漸下沉。

浮生木上不能承載死物,南榮慎驟然回頭,看到海中跳起數不清的魔魚,已經將蛇女徹底淹沒,不知生死。

其他的同伴也根本無法脫身,這一瞬間,南榮慎甚至已經接受了注定要死在這裡的結局,但是他隻恨自己沒能如妖魔一般生長出一雙翅膀。

好將懷中的人送上天際逃生。

船隻已經下沉了一半,海水沒過了腰身,他們同伴被按進海中,真真正正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溫蓉蓉被音波震傷了內腹,此刻被南榮慎抱著,像一個已經死去脫力的人,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船隻不斷地下沉,她的長發散落在漆黑殷紅的海水之中,她眯著眼,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畫麵中有一個人,也是在這樣的海中托舉著她,對她說,“閉上眼,我送你回人間。”

溫蓉蓉閉上了眼睛,整個人浸入了海水之中,船沉了……

她腦中不斷閃過許多畫麵,她在跟一個人戲耍,她騎在他的背上,叫他爹爹,但是這個人隻要看背影,就知道根本不是妖樹。

在一片暖黃的麥地裡,她看到那個人轉過頭,對著她笑了一下。

溫蓉蓉猛地睜開眼,海水中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她感知到身體正在上浮。

被水聲淹沒的妖魔嘶吼,在轉瞬間又回來了。

這一次妖魔獸的嘶吼聲更加地瘋狂,但這次並不像是開啟黃泉之門的惡鬼狂歡,更像是這些惡鬼在灰飛煙滅之前最後的奔逃哀叫。

船隻迅速浮起,幾乎瞬間便浮出了海麵。

船上的妖魔獸卻不再試圖攻擊眾人,而是迅速跳入海中企圖逃跑。

南榮慎脫力地抱著溫蓉蓉跪在船上,溫蓉蓉眯著眼,看向了船尾的地方,一個人形正在用張開雙臂的姿勢漂浮著,他的周遭圍繞著數不清的靈流,黑色和紅色交織著被他吸入身體。

那些未來得及跳海逃跑的魔獸,在逃命的途中化為黑紅的靈流被上方的人無差彆吸入,頃刻間船上所有的妖魔儘數被吸空,而海水中四麵八方在遊弋逃走的妖魔,也一樣被拉回來,化為黑紅色的煙霧。

半死不活的眾人橫躺豎臥在船隻之上,仰頭看向天幕那個模糊的被黑紅靈氣和妖魔氣包裹的人形,暴雨就是在這個時候瓢潑而至,緊隨而來的還有電閃與驚雷。

眾人被這大雨迎麵淋透,卻紛紛深深吸氣,像是即將窒息之人總算吸到了空氣,胸膛都劇烈的起伏著。

而雨幕裹挾著電閃朝著那個還在不斷吸入靈流和魔氣的人劈去,那人卻極速朝著海中紮進去――

他拖著碩大扇形的長尾越過殘破的浮生船,迅疾紮如海中,電閃劈在海麵,像是落入深淵的明珠,瞬間淹沒消失。

溫蓉蓉睜眼睛仰麵張口接大雨,嘴角露出了笑意。

看,她又賭贏了,魚傲天就是魚傲天。

原形比她看到的大了得有五倍,不像魚更像龍,或者龍魚?

還能飛,簡直酷斃了。

天地間徒留大雨砸在船隻,砸在海麵之上的聲音,時不時有電閃劃過天際,投入海中,在追擊著一片黑紅色的碩大魚尾。

古書上記載,天地間但凡有大能飛升,亦或者強悍的妖魔降世,都會有雷電代表天道,進行懲戒。

不同的是大能被雷劈,叫渡劫,妖魔被雷劈,叫天道不容。

其實哪一種,天道都是不容的,因為人妖魔,都是這天下的生機造物,他們褫奪了太多的生機用以自身。

隻不過在生機之脈斷裂之後的這一千年,沒有人再見過大能,也沒有人見過強悍的能夠摧山倒海的妖魔降世。

現在看來,陣法之外那些高境的魔獸,也不過爾爾。

南榮慎也徹底癱倒在船上,就癱在溫蓉蓉的旁邊,和她並排躺著。

所有人都沒有起身,大雨裹挾著無儘的生機,順著天幕瘋狂地傾瀉向眾人,他們像是對著母親一樣毫無保留,袒露出傷處,任由這雨水衝刷洗禮。

船隻突然被什麼推動,極速順流而下,溫蓉蓉耳邊傳來一聲聲呼喚,由遠及近,喚回了她的思緒和聽覺

“蓉蓉,你沒事吧?”

“蓉蓉……”

溫蓉蓉枕著南榮慎的手臂,側頭朝著他看去,他們臉上不斷地流著雨水,但是誰也不舍得閉眼,很快相視一笑。

南榮慎勾起手臂,將溫蓉蓉朝著他摟過來,南榮慎傾身,湊近溫蓉蓉,這一次溫蓉蓉沒有露出羞澀不安的樣子,也沒有躲避,南榮慎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她的齒關。

雨幕被他居高臨下地擋住,唇舌之間徒留一片灼熱,氣息交纏,溫蓉蓉真切地體會著什麼叫做活著,悸動,心顫,她抬手勾住了南榮慎的脖子。

南榮慎平時絕不會在人前對溫蓉蓉過於親熱,他少時跟著南榮元奚參加宴席,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些男子會在席間戲玩美人,彰顯自己的地位和風流。

南榮慎覺得光天化日的親熱,對女子是一種侮辱。

但是此時此刻,天幕依舊黑沉得不見半絲光亮,他無暇去顧忌躺在遠處的同伴們是否看向他這邊,一手勾著溫蓉蓉的脖頸,一手捧住她的側臉,唇舌裹挾著恢複了一些的靈力,強橫的在他覬覦已久的樂土之中肆虐。

溫蓉蓉吞吃著南榮慎的靈力,從口腔一路延伸到胸腔,生出了舒適至極的熱度,熏染得她雙頰泛起紅暈,手腳四肢都像是愜意地浸泡在溫泉之中,溫蓉蓉張著嘴,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隨著大雨從側臉滑下。

她在想,這一生,她或許隻肯沉迷於南榮慎滾燙赤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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