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紮嗎?(但是你必須接受他的鮫人毒...)(1 / 2)

南榮慎最後沒能成為肌肉壯鮫, 主要是一塊魚皮不可能把一個人變成鮫,而且南榮元奚知道,南榮慎雖然從小因為他這個當哥哥的護著, 敬他愛他,甚至為他赴湯蹈火那麼多年, 卻其實和溫蓉蓉是一種人。

他們能夠做到不歧視妖族, 卻並不向往成為妖族。

因此南榮元奚,隻是給南榮慎修複了毀去的那半張臉。

南榮慎折騰的時間挺久的,溫蓉蓉坐在海邊, 看著水天一色,看著太陽漸漸升起, 晨曦灑滿大地,南榮元奚才又給南榮慎喂了一點他的血,然後喚醒了南榮慎。

白紗掀開的時候,溫蓉蓉看著撐著手臂起身的南榮慎久久地在晨曦中愣神。

她其實快要忘了南榮慎本來的樣子, 習慣了他半人半魔,甚至連他那最開始讓溫蓉蓉不太敢看的複眼,都覺得還挺可愛的,溫蓉蓉甚至還專門數過, 南榮慎魔化的那隻眼中, 有六個半小瞳孔。

但是此刻,她看著容貌完好,隻是因為過於痛苦,顯得麵色有些疲憊的南榮慎, 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四年多以前。

她在餞軍宴上, 趴在南榮慎的桌子上,第一次抬起頭, 對上的那張臉,就如現在這樣。

輪廓剛硬,眉目堅毅,像一柄收入刀鞘的利劍,沉甸甸地讓人隔著刀鞘,都能嗅到刀鋒之上的血氣。

俊得煞氣四溢,美得淩厲逼人。

溫蓉蓉深深看他,呼吸都窒了窒,或許從一開始,從餞軍宴上那天開始,她就在無意識地靠近他。

他們之間的牽絆,有多少是她無路可走之下的選擇,有多少是連她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心向往,連溫蓉蓉自己也理不清楚。

溫蓉蓉眼前有點模糊,南榮慎也不太敢抬手去碰自己的臉。

他隻是和溫蓉蓉怔怔對望,從溫蓉蓉的雙眼之中,看到了自己恢複的模樣,眼圈也紅了。

兩個人都沒有大喊大叫地來表達心情,隻是同時伸出手,擁抱住彼此,背對著對方流下眼淚。

南榮元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一片小天地,就隻剩下他們。

溫蓉蓉抽了抽鼻子,說,“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她哽咽著,帶著點揶揄也帶著點感慨,“我現在才覺得你長得真好看。”

南榮慎低低笑了一聲,也抽了下鼻子,“你不是從一開始,就死皮賴臉地要與我相好嗎?”

南榮慎聲音有些不穩,他抱緊了溫蓉蓉,帶著些鼻音說,“成婚之前,在進入這大陣之前,你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

溫蓉蓉笑起來,但是笑著笑著又哭了,她咬了下南榮慎的肩膀,哼哼唧唧道,“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麼……”

不知道我自己早就喜歡你。

南榮慎捧著溫蓉蓉的頭,將她推開一點,同她近距離地對視,他說,“我也一樣傻,平白浪費了那麼多好的時光。”

他早就應該明白,他這一輩子從未曾多看過一眼其他女子,更遑論讓當初的她不斷地近身,甚至還被激得毫無理智,在燭龍軍開拔那日,在城門之上對她許下誓言。

那並非他大哥吩咐的,那是出自他自己不能自控的情緒,隻是那時候,他分辨不清楚,他這份被溫蓉蓉激起的惱怒之中,是失控,也是他對旁人永遠不會有的激烈情緒。

他們當初咬牙切齒迫不及待地將彼此拴在一起,又怎會隻是利用?

畢竟他們當初,也並非全然沒有其他的選擇。

南榮慎微微偏頭,帶著濕潤灼熱的呼吸,毫不猶豫地吻上溫蓉蓉。

一觸即分,他近距離地盯著溫蓉蓉顫動的眼睫,心裡柔軟得幾乎化成一攤水。

“胡子紮嗎?”南榮慎問。

“嗯,”溫蓉蓉垂著眼,紅著臉說,“紮。”

“昨晚刮的,今早又長出來了。”

他說著,故意用胡子紮溫蓉蓉,溫蓉蓉發現他故意去掐他,手指流連在他胸口挪不開了。

南榮慎鬨著鬨著就被她摸了一身的燥,按住她在自己胸前亂竄的小手,定定地盯著溫蓉蓉,眼中邪火肆虐。

“蓉蓉,”他音調變了,呼吸也微微變化。

溫蓉蓉不受控製地低頭看了一眼他腰下,然後屁股底下安了彈簧一樣,掙開了南榮慎抓著她的手,從地上彈起來,敢撩火不敢烤火,管殺不管埋地迅速跑了。

南榮慎坐在岸邊看著她倉皇逃竄的背影,歎口氣,然後起身姿勢奇怪地走了兩步,接著直接一躍老高,跳進了海中。

南榮慎比較擅長衝瀑布瀉火,現在沒有瀑布可衝,那就隻能就地取材,用海水泡。

泡的手都有點抽了,這才皺著眉回到岸邊。

溫蓉蓉彼時早已經洗漱好了,一邊吃著新鮮烤魚,一邊四處張望著,琢磨南榮慎怎麼還沒回來。

南榮慎用自己的靈力烘乾了身上的大半水汽,朝著眾人圍坐地方走過來的時候,溫蓉蓉有些心虛地轉過了頭,裝著若無其事盯著手裡的烤魚。

她知道敢撩不敢認是件多損的事情,但是她的良心早就讓她當成佐料就烤魚吃了,現在心裡隻是憋不住想笑。

南榮慎頭發有些濕漉漉地朝著眾人走來,沒有戴麵具,那張完好無損的臉,讓眾人都愣怔片刻,迎春手裡的魚都掉在齊滿月大腿上了,把齊滿月給燙得“嗷”了一聲。

“鮫人果真名不虛傳。”嵇若率先感歎了一聲,“怨不得鮫人沒有在人間絕跡之時,王公貴族,都以豢養鮫人為尊。”

他們所有人都在海上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上岸之後,南榮元奚給他們的傷處都敷上了一種摻雜了鮫人頭發搗爛的泥之後,他們的傷處就飛快痊愈,連齊滿月的貫穿傷,也好的透徹。

更何況此刻他們看去,南榮慎魔化的半張臉,居然也已經徹底恢複。

“吃鮫人能長生不老嗎?”在眾人都感歎的時候,溫蓉蓉突然冒出了一句。

南榮元奚就坐在她對麵,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些許詭異的弧度,說,“你可以試一試。”

南榮慎這時候走到溫蓉蓉身邊坐下,貼著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會被同化。”

水汽和難以忽視的熱度貼在溫蓉蓉身側,溫蓉蓉突然被魚刺卡了下,紅煙正要給溫蓉蓉弄出來,南榮慎先捏住了溫蓉蓉的嘴,捏成雞嘴的形狀扭向旁邊,然後在她後心處敲了下。

掌心運了靈力,溫蓉蓉一下就把嘴裡咽了一半裹著刺的魚給吐在沙灘上了。

轉過頭,南榮慎從儲物袋裡麵拿出水囊,遞到溫蓉蓉嘴邊,“喝一點,是我在島上尋到的一處泉眼弄的水,很清冽,這裡的食物和水都沒有問題,放心喝。”

紅煙摸儲物袋的手又是一頓,林仙看了她一眼,聳了聳肩,她比紅煙先接受貼身婢女的活兒被姑爺給搶了的事實。

點翠接受得最好,她吃完了在海裡化為原形,和人魚比誰遊得快呢。

溫蓉蓉喝了點水,南榮慎又用粗糙的指尖,抹了下溫蓉蓉嘴角的水漬。

溫蓉蓉嘴唇紅紅的,耳根也紅紅的,這些看上去不算怎麼過火的小動作,因為之前在海灘之上,溫蓉蓉看到南榮慎升起的旗杆子,都變得格外意味深長。

因此她表現得像個一戳一蹦Q的小青蛙,南榮慎哪怕側頭看她一眼,也會讓她歪著身子,朝著紅煙躲一下。

這過度反應,把眾人給噎得夠嗆,齊滿月忍無可忍說,“咦,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魚了!”

南榮慎表現的很自然,聞言看了她一眼,齊滿月也不太看得習慣南榮慎這副樣子,這就好比南榮慎一直在她的意識裡都是個門神惡煞的形象,能止小兒夜啼,突然變得龍章鳳姿,讓人有種割裂感,好像臨時換了個同伴似的。

畢竟之前齊滿月坐鎮慶光國刀宗,從未見過南榮慎未曾毀去容貌之前的模樣。

她愣了下,一手捧著魚,一手拉起迎春去彆處吃了。

溫蓉蓉挺不好意思的,強忍著沒有再躲南榮慎的觸碰,但是一條魚吃下去,她臉蛋紅得像猴屁股,魚什麼味兒都沒有吃出來,反正嘴裡隻有甜膩。

最後連妖奴們都距離她三丈開外,南榮慎隻要和溫蓉蓉呆一塊,旁邊的空氣都顯得缺失。

他們在島上休整了幾天,聽南榮元奚的安排,畢竟他現在是這水魔陣的守陣者。

南榮元奚說,開水魔陣,要等一個滿月,而最近的滿月,以他們一直記錄的時間來算,也要等到正月十五。

不知不覺,新年都已經過去了,溫蓉蓉聽聞一個勁兒歎息,她還答應了溫澤陽要一起過年,結果到現在了也還沒有出去。

失蹤了這麼久,閼逢肯定不斷地派人深入魔獸領地尋找她,希望家裡二哥能夠勸住母親不要太急,免得母親一把年紀憂思過度。

隻可惜這陣法太過強大,阻隔一切,根本無法把消息送出去,他們連報個平安都做不到。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大部分人都活著,已經走到了五行誅邪陣的水魔陣,他們都很有信心,應該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夠回去了。

於是他們在海島上又度過了半個多月,等著滿月之夜,這時節外麵該是大雪紛飛的寒冬,他們在海島之上,過的卻是盛夏。

這一片沒有被妖魔氣汙染的海域,每一天都是天清氣朗,小島不大,他們都轉遍了,南榮慎閒來無事,就下海給溫蓉蓉摸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有些能吃,有些漂亮的貝類海螺,溫蓉蓉看過之後,就扔回去。

迎春和一個男鮫人本來都好上了,但是聽了南榮元奚說,若是答應了男鮫人的求偶,就會被同化變成鮫人之後,迎春果斷放棄了美色,決定和鮫人分手。

溫蓉蓉和南榮慎,彼時正在一個礁石山洞的地下泉眼玩,不幸撞到了分手現場,迎春給他們表演了一次實力人渣的一千套說詞,但是那個生著白發銀尾的鮫人,卻什麼也聽不懂一樣。

他在陽光之下,美得如夢似幻,連臉都像是在發光,張開嘴對著迎春嘶嘶地短促地叫,麵上滿是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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