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溫蓉蓉說:“魔獸領地,再也不會有新的妖魔獸出現了。”
溫澤陽動作一頓,這一刻的表情甚至是迷茫的。
溫蓉蓉說:“我們其實不是走了十天,而是好幾個月,我們找到了妖魔獸的源頭,並且已經解決了。”
“這種事情三言兩語地說不清楚,”溫蓉蓉說:“今晚南榮元奚會召集各宗宗主長老,和城中所有的軍將聚會。”
“他會將我們在魔獸領地發生的一切,都一一說明的。”
溫蓉蓉越過桌子,抓住了溫澤陽的手,“大哥,一切都結束了,人間再也不會有妖魔獸的侵擾。”
“你麵色太難看了,身體這樣受不住的。”
溫蓉蓉說:“閼逢這些天都在派青絕鳥往返海潮國和壇渭國,母親和二哥都在家中好好的。就算是從海潮國的防線衝到各國的妖魔獸,也不可能進的了虛羅門。”
“我離開的時候,將竹葉和其他銀靈樹的大妖留在了虛羅門,”溫蓉蓉說:“他們會誓死保護母親和二哥,大哥,你放心吧。”
溫蓉蓉聲音輕柔地說完這些話,便見溫澤陽有些遲鈍地點了下頭,眼中還有未儘的焦灼和慌張,但是很快便被一片茫然所取代。
他這些天的精神崩到了極致,整個天下像個四麵漏風的破茅草屋,堵住了這裡,堵不住那裡。
他的妹妹失蹤,他的家人遠在壇渭國,他都顧及不到。溫澤陽恨不得自己能分出無數個自己,既能救得了眼前的百姓和屬下,也能護得了親人。
溫蓉蓉心疼不已抓著溫澤陽粗糙的手,見他連飯也沒有吃完,就這麼一點點地倒在了桌子上。
那根一直繃著的弦,終於因為溫蓉蓉的一番話,鬆了下來——溫澤陽直接昏死過去了。
溫蓉蓉起身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寬厚的背脊,心疼到落淚。
她大哥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就背負了太多。
她叫妖奴們將他放回房間去睡,溫澤陽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入夜。
他慌張地從床上直接翻身而起,手在身旁一撈,隨身的長劍不在,他的表情頓時一變。
溫蓉蓉連忙在旁邊出聲,“大哥?長劍放在床下呢。”
溫澤陽抓住了長劍,這才朝著溫蓉蓉看去。
溫蓉蓉在燭光中對著溫澤陽笑,美麗的像一個夢,她說:“我正等你呢,我們一道去宴會吧,宴會設在海潮國的皇宮。”
溫蓉蓉說,“南榮元奚傳信來催過兩遍了。”
溫蓉蓉和溫澤陽一起乘車去了海潮國的皇宮,受到大陣的影響,這裡坍塌的地方也不少。
但是現在海潮國群龍無首,鴻達至尊那些親衛們,跟著進燭龍穀的,都是惡煞,正常的基本上都犧牲了。海潮國大臣百姓在燭龍穀天塹失守之後,死的死,逃的逃,這皇宮現如今變成了無主之殿。
南榮元奚今日聚集了所有現如今幸存的各宗門管事,和各燭龍軍之間的將領。宴席由他在海潮國的部下準備,十分豐盛。
這一場宴席,所有人到齊之後,從一開始因為連日戰事片刻也無法安定下來的場麵,漸漸地變成一片茫然。
場中鎮定的唯有溫蓉蓉和跟她一起從五行誅邪陣中出來的人。
剩下的全都對於南榮元奚說的,完全無法相信。
但是最後,所有現如今的跡象,都和南榮元奚說的符合,由不得他們不信。
畢竟他們之前甚至不知道南榮元奚是妖,他現在卻已經是真龍。
等到宴會散去,眾人三三兩兩出去,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但又都像是溫澤陽一樣,被南榮元奚這一套說詞,弄得這些天緊繃的神經徹底鬆懈下來,精神肉眼可見地萎靡。
而溫澤陽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在回程的馬車上,看著溫蓉蓉道:“真好。”
真好啊。
一切都結束了。
“我們能回家了嗎?”溫澤陽這會兒就像個孩子一樣,問溫蓉蓉。
溫蓉蓉坐到他的身邊,抱住了他。
“嗯,等過兩日,徹底清掃了海潮國的妖魔獸,我們就回家。”
“我們今年終於可以一起過年了。”溫蓉蓉笑著說。
“南榮慎呢?”溫澤陽推開溫蓉蓉,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回過神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
“他說要多留一會兒,說是有事情和他哥說……”溫蓉蓉說。
南榮慎確實有事情和南榮元奚說,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除了南榮元奚之外,能找誰問了。
宴席散去之後,南榮元奚將南榮慎帶去了內殿,問他:“有什麼事嗎?你一直看著我欲言又止。”
“這會兒身邊沒有人了,你說吧。”
南榮慎吭哧吭哧一陣子,然後想了想居然像幾歲的時候,紅著耳根湊近了南榮元奚的耳邊,貼著他的耳邊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南榮元奚表情青青紅紅又白白。
最後強壓情緒故作淡定,深沉地沉默了一會兒,說:“應該沒有問題……你等我命人給你找幾本書。”
南榮元奚一副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說:“她受得住的,你想,她連五行之力灌體都受得住。”
然後南榮慎很快開心地拿著幾本南榮元奚給他找的書走了,邊回程邊翻開看,認真地研究起來。
南榮元奚卻等南榮慎走後,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南榮慎的問題,生平第一次涉及了他完全不了解的領域,幸好這是皇宮,裡麵什麼都有……
作者有話要說: 南榮元奚:我也不懂……我就估計一下,應該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