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珍嘴角一抽,徹底無奈了:
“那你到底乾嘛來了?上次聽你說你們那的什麼酸湯水餃,說的頭頭是道,結果你什麼都不會啊?“
“這個……會吃算不算?”
許鑫樂嗬嗬的來了一句,換來的是於珍那愈發無語的目光:
“行了,那你就給我打下手吧。”
“嗯……就您自己?”
“對,你師公去出差了,今天晚上才回來。馨馨上午去同學家了,下午你師公接她一起回來。”
“噢~~那我先去洗手。“
“嗯。”
很快,洗乾淨了手的許鑫坐在餐桌上,幫著於珍揪麵劑子。
而於珍一邊熟練的擀皮,一邊說道:
“找我有事兒?”
“有。”
“說說,怎麼了?《不醉》的事?”
“不是,就……”
許鑫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於老師,腦子裡有故事,但不知道怎麼創作劇本,該怎麼辦啊?”
“呃……”
於珍擀皮的手一頓,扭頭看著自己這個真的是有些滄海遺珠味道的學生,詫異的問道:
“你要弄劇本?”
“對。”
許鑫點點頭。
“還是短片?”
“不,電影劇本!”
“……”
這下,於珍是真驚訝了。
這才大一啊。
你還是導演係……
就要自己弄電影劇本了?
她到沒覺得自己這個學生能耐不夠。
因為《不醉》這個劇本,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假期作業,可俗話說窺一斑而見全豹,通過那幾個房間裡無論是布局還是拍攝,看到了自己這個學生在劇本上沒有標明,卻已經展現出來的東西後,於珍也承認……他是有資格寫……也有能力寫出一個很好的劇本的。
而對方欠缺的,隻是可以支撐他在導演之路上一路行進的理論知識,以及拍攝經驗而已。
所以,於珍不是覺得許鑫能力不夠。
而是好奇……
“什麼故事?”
“……我要是知道這故事怎麼跟您總結,我就直接寫出來了。不瞞您說,於老師,這個故事……是我爸跟我說的,就……發生在我爸朋友身上的事情。然後我就有了靈感,就覺得這個故事挺好的,我想拍。但我腦子裡有這個故事,可卻不知道怎麼描述,不知道怎麼寫,怎麼和您說……
隻能告訴您,這個故事,是發生在西北,然後……是一個礦老板撞死了一個放羊娃,把人給埋了,以為相安無事,結果又被人發現了放羊娃的屍首,最後找到了這個礦老板,把人抓起來……就是這個故事,再結合一些我小時候看到的……或者聽到的經曆,想……寫個關於我家鄉那些煤老板,和一些我們這種靠煤礦征地獲得第一桶金的人的故事……“
“……”
這下,於珍的眉頭真的皺了起來。
想了想,她問道:
“大西北的故事?還是和煤礦有關?……類似《盲井》那種的?”
“……盲井?小煤窯?”
於珍說的是電影,可“盲井”這個名字對許鑫來講,則代表著那些小煤窯。
倆人說的驢唇不對馬嘴。
但於珍卻看出來了……
“你沒看過這電影?”
“……沒啊。”
“嗯,也對,這電影咱們這沒讓上映……EMMMM……”
於珍想了想,直接放下了手裡的擀麵杖,說道:
“剛好我這有這部片子。這樣……你先看,你說的劇本這種事,實話實說,作為老師個人而言,無法給你太多的建議。你也應該明白,導演的職責是負責講故事,而不是創作故事。所以在劇本創作方麵,老師自己的水平也有限。不過……你可以在看完之後,等你師公回來。”
一邊說,她一邊走到了電視機前,打開了下麵的電視櫃後,拉出來了幾個大箱子。
箱子裡麵全是各種各樣國內國外的碟片。
她一邊翻找,一邊說道:
“你還不知道你師公是乾嘛的吧?”
“不知道。”
許鑫搖搖頭,而於珍也翻出來了一張碟片,打開了自家的VCD機。
“你師公是出版社的編輯,平常和許多作者打過交道。而編輯的工作之一,就是和作者討論書籍創作的靈感,進行彙總歸納,以及相關審核……當然了,更多的是催更,有時候就跟討債鬼一樣催著那些作者……你說這些作者怎麼就那麼能拖呢,真的是懶到家……咳咳,嗯……他很擅長幫助作者尋找靈感……你等他回來,可以問問他。我能給你的建議太過於教科書化了,你懂吧?“
隨著她的話語,許鑫的眼睛亮了起來。
而他麵前的電視卻黑了。
接著,一片分外熟悉的環境,一座看起來……產量最多也就一年幾千噸的小煤窯工地,映入眼簾。
一瞬間,喚醒了許鑫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