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
這會兒一群人都在看著他,那叫一個彆扭……
而楊蜜看他臉越來越紅,社交牛逼症又開始展現:
“啊大山呐!
!許鑫他也愛我!
!
”
許鑫心說你可閉嘴吧……
求求您老人家放過我還不行麼。
要不你就彆喊我的名字……這下好了,連山都知道我特麼叫許鑫了……
然後這姐們似乎真的人來瘋了,這句喊完還不過癮,忽然又搞了個白鶴亮翅的造型:
“嗬!看我虎鶴雙行!追風少年我要逆天嗚嗚嗚……”
本能的捂住了非要把自己弄到社死的女友那張嘴,許鑫趕緊衝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龍雲山擺擺手:
“不逆不逆,她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愛你,我愛你還不成麼?咱趕緊走。”
在一群人都快繃不住笑的表情下,許鑫拽著她就趕緊下山。
“誒誒,我還沒打拳呢!我還沒擺造型拍照呢……”
“哥,信我,再不走肯定遭雷劈了……”
他這會兒是真正意義上的臉紅脖子粗。
這姐們真是把人往死裡弄啊!
而等那個臉紅的都跟猴屁股一樣的年輕人抓著那個女孩下山後,觀景台周圍的一群人不知誰先發出了一聲哄笑:
“哈哈哈”
有人開頭,就有人跟。
在哈哈大笑的聲音中,多多少少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這些人紛紛給楊蜜點了個讚:
“這丫頭可真有意思。”
“小男孩臉皮也太薄了。”
“多活潑呀,挺招人稀罕的。”
“哈哈哈哈”
……
“嘿嘿嘿嘿哥哥,你知道我最得意你哪裡麼?”
下山的途中,女孩的笑聲就沒停下來過。
“我最得意的就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不好意思的害羞模樣。哎呀……你臉皮那麼薄以後可咋辦呀,嘿嘿嘿”
許鑫心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要麼到底是演員呢……
心可真大。
帶著無可奈何的心思,倆人下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快1點了。
開著車就往回走。
登龍雲山和去白河峽穀漂流是兩條線。
上了車的時候,許鑫還檢查了一下手機。
山裡沒信號,但他手機是開通了6塊錢一個月的小秘書服務的。有人打電話,隻要有信號了,就會有短信提醒。
但沒有短信。
說明大妮那邊還沒給他打電話。
“你看看新聞,傑侖這邊澄清了沒。”
“好。”
楊蜜坐副駕駛上開始擺弄手機。
可從龍雲山到了景區的農家院裡,她也沒找到澄清消息。
許鑫想了想,決定再打個電話。
“都都喂,許哥。”
“他醒了沒?”
“醒了,我們現在在公司……”
“我看還沒澄清?”
“沒,jay哥說清者自清……”
“……”
“……”
這下,許鑫和楊蜜都無語了。
“他現在在乾嘛?把電話給他。”
“……jay哥在和公司裡的人開會。”
“好,那等他開完會,讓他給我打電話。”
“嗯嗯,好的。”
電話掛斷,楊蜜就來了一句:
“你一會兒彆勸了,知道麼。”
“到時候再說吧。走,咱們也吃飯去。”
許鑫率先下了車。
……
農家院的飯其實一般,但勝在煙火氣足,都是用那種大鍋土灶弄的。
倆人連一鍋小雞都沒吃完,就已經撐的不行了。
吃完就驅車往漂流點趕。
而等到漂流地的時候,那邊的售票窗口那已經有人在排隊了。
顯然來漂流的人不少,最起碼比登山的多。
小孩子也很多。或者拿著遊泳圈,要麼是拿著呲水槍的,在那打鬨著正開心。
許鑫讓女友找了個陰涼地方蹲著,自己則跟著隊伍買票。
排了一會兒,等輪到了他後,直接買了票,接著和女友一起去領救生衣。
又花了十塊錢買了倆裝手機錢包的密封袋。
可真夠貴的。
外麵也就一兩毛錢,這邊直接五塊錢一個。
最無語的是倆人的錢包都是長方形的,楊蜜的是帶拉鎖那種長錢包,許鑫則是折疊型的。
單獨裝一個錢包,都得斜著放。
要是在放個手機,那就縫不嚴實了。
但沒關係,漂流又不是遊泳。大概防一下就行。
穿上了救生衣,去坐皮筏艇。
一路上,女友來了句:
“這救生衣質量可夠次的。”
“怎麼?”
“你看……”
在許鑫的目光裡,女友隻是輕微坐了一個擴胸運動,救生衣上的卡夾就被崩開了……
行吧。
您老人家天賦異稟。
一般人還真比不了。
“脫下來,我去換一個。”
“不用啦,我初中的時候為了練體型,在遊泳隊待過好久呢……哥哥你會遊泳吧?”
“會啊。”
許鑫點點頭:
“人稱黃河浪裡小白條。”
“鵝鵝鵝這什麼破外號”
似乎這外號戳中了她的笑點,楊蜜發出了一陣陣鵝叫。
這時,也走到了河邊。
這條白河漂流看廣告說有十來公裡,並且水流還挺急的,網上的攻略說玩的很過癮。
排隊領了皮筏艇,許鑫跟在一個帶著倆孩子的大姐後麵。
上船之前,最後檢查了一下那放在救生衣的大口袋裡那漏了個小口封不嚴實的塑封袋,倆人這才上了船。
“喔吼開始啦開始啦!”
手裡拿著劃船的船槳,楊蜜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呼喊。
船開始緩緩向下遊飄去。
這段的水麵挺平緩的,許鑫正看著兩側的風光時,忽然覺得臉上一涼,下意識的抬頭,就聽見了一聲嗬斥:
“諾諾!不能呲叔叔!”
前麵船,領著一男一女倆孩子,看樣子是龍鳳胎的那個中年女人嗬斥完了孩子,略帶歉意的對許鑫說道:
“對不起,不好意思。”
“哈,沒事。”
許鑫笑著擺擺手。
出來玩嘛,更何況是玩水。
更何況這倆孩子也就十歲左右的年紀,手裡拿著呲水槍的那個小女孩應該就是呲他的“罪魁禍首”,正穿著一身明顯偏大的救生衣,露出了一口豁牙衝他笑:
“叔叔對不起”
“沒事”
許鑫又應了一聲,笑著擺擺手。
本以為隻是個小插曲,可誰想到……當漂流開始進入到水流湍急的區域時……原本正和女友沉浸在高低落差左碰右撞的刺激感中的許鑫忽然聽到了一聲焦急的呼喊!
“諾諾!抓穩……啊!
諾諾!“
許鑫和楊蜜本能的看向了前方。
剛才水流平緩時,倆熊孩子被媽媽嗬斥了不讓玩呲水槍後,就拿著船槳往前劃。
原本是緊挨著出發的兩艘船距離迅速被拉開了。
可現在,許鑫卻看到前麵那艘皮筏艇裡的女人在發出了尖叫後,在那湍急的河流之中,一個穿著紅色救生衣的小孩從皮筏艇上掉了下去。
這會兒水流因為河道收窄的原因,確實有些急。
這孩子剛才就沒係皮筏艇的安全帶,這會兒一下就被甩下來了。
不過原本有救生衣還好。岸上有拿著竹竿的救生員,等漂浮到救生員那,抓著竹竿拉上來就好。
可許鑫眼睜睜的看著這孩子砸下水後,人沒影子了,救生衣飄了上來!
“我草!”
他下意識的爆了句粗口,然後想都不想就解開了捆在腰上的安全帶,噗通一聲跳下了水。
“哥哥!”
後麵傳來了楊蜜的尖叫,可許鑫已經直接在湍急的水流中,睜眼朝著那個不停在水中掙紮的孩子遊了過去。
剛才女友問他水性怎麼樣,他說他綽號黃河浪裡小白條還真沒撒謊。
神木是被二郎山和窟野河貫穿的。
窟野河作為黃河的小分支,從小許鑫雖然談不上在河邊長大吧,可鄉下長大的孩子誰沒在夏日去河溝裡玩耍過?
沒發現煤礦之前的神木窮的很,可沒什麼公共泳池之類的。
許鑫的水性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一群小夥伴比誰膽子大,都是從幾米高的橋上往河裡跳。
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許淼或者許大強一起遊水了。
而眼看著那孩子在水裡掙紮,可他自己卻因為救生衣的緣故怎麼也潛不下去,眼瞅著那孩子因為水流的緣故掙紮不動了要往下沉,許鑫直接扯開了泳衣,一口氣往前潛了過去。
一米,兩米,三米……腳步快速擺動,來到了那孩子身邊,勾著她的肚子他直接就往上衝。
“噗啊!”
湍急的水麵上,許鑫剛浮上來,就聽見了兩聲:
“哥哥!”
“諾諾!”
他沒管。
這孩子腦袋都耷拉下來了。
仰泳一邊勾著這孩子,他一邊努力往岸上遊。
然後才用眼角餘光看到了同樣穿著救生衣從皮筏艇上跳下來的女友。
但許鑫這會兒已經考慮不到女友的跳水泳姿或者乾嘛了,他單手勾住這女孩,努力的往岸上遊。
這水雖然急,但和窟野河沒啥區彆。
對他而言沒什麼壓力。
很快,後背傳來了石頭的觸感。
到岸邊了!
趕緊把孩子放到了一邊,看著她那頭發都堵住了鼻子的樣子,趕緊用手勾了一下,把湖住鼻子的頭發弄走後……
但女孩沒醒。
“啪啪!”
他趕緊拍打女孩的臉頰,耳邊還能聽見越來越遠的那一聲聲“諾諾”的呼喊,以及發現不對的安全員那尖銳的哨音。
但許鑫沒管。
這種溺水的人必須得馬上把肚子和肺裡的水弄出來。
不然人就完了!
下意識的他就想用在神木那會兒看過一次老爸救人時的土方法,就是倒著背這個女孩,然後不停的跑跳,把肚子裡的水給掂出來。
可剛抓起孩子的腿,忽然又想到了在橫店時,進行急救演戲時那幾個醫生說的事情。
心肺複蘇對溺水也有效,說什麼……黃金四分鐘,不然就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之類的。
關鍵時刻,他選擇了相信科學。
在橫店時學的東西瞬間化作了本能,用手指壓開了這孩子的嘴巴,確定裡麵沒臟東西後,他手放到了對方的前胸上開始按壓。
這時,後麵嘩啦一聲:
“哥哥,哥哥!”
“快,呼吸!”
許鑫一邊按壓,一邊頭也不回的喊了一聲。
同樣渾身濕漉漉的楊蜜一聽,在看著這女孩那雙眼緊閉的模樣,立刻反應了過來,趕緊跪到了旁邊的鵝卵石上麵,配合著許鑫按壓,捏住了女孩的口鼻吹了一口氣。
“呼!呼!呼!呼!……”
“一,二,三……十……二十……呼!
!”
幫男友查著數,二十下後她又吹了一口氣。
萬幸。
許鑫選擇對了急救方法。
在安全員快步跑來時,這孩子已經嗆出了一口水,接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嗚哇……”
“對,哭,使勁哭,把水哭出來!”
趕緊扶起來了哭泣的女孩,許鑫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他才有功夫抬頭看向了女友。
坐在了地上,頭發都成了海帶片,膝蓋上全是紅印的楊蜜衝著許鑫一聲長籲:
“呼……”
小女孩嚎啕大哭,但這對戀人的臉上卻全是笑意。
那是救了一條鮮活的人命而產生的滿足感。
但有時候人和人的緣分產生交彙就是這麼簡單。誰也預料不到不經意間的隨手而為,會碰撞出怎樣的花火。也預料不到小小的蝴蝶震顫了一下翅膀,將掀起怎樣的一股狂風。
倆人都不知道……或者說壓根就沒想過。
從來沒想過在橫店偶爾學到的技能,能挽回一條鮮活的人命。更不會想到,如今的這個舉動,將會對二人的以後產生怎樣的影響。
但緣分的種子已經悄然落下,靜待開花結果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