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把人送到地方,辛苦你了。”
“沒事喔,許哥,那我們走啦。”
“嗯,走吧。”
對商務車揮了揮手,車子直接駛入了夜幕。
而許鑫則看著家門口多的一輛法拉利一輛輝騰,有些頭疼的撓了撓頭。
又把路給堵住了。
其實燕京的胡同哪裡都好,就是停車太難。
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被鄰居投訴……
帶著酒醉的搖晃,他搖著頭回了家。
走回臥室時,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女友正手裡拿著劇本望著他。眼睛上麵還帶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
顯得……有種讓人萌生躁動的知性美。
他擺擺手,走進了衛生間。
洗了個澡,頭更暈了。
不過還好,不至於宿醉,基本的意識還在。
出來後就問道:
“劇本怎麼樣?”
一邊問,他一邊迷湖的砸到了床上。
頭暈的厲害。
紅酒和威士忌的後勁可真不小。
而聽到這話,楊蜜下意識的就要摘了眼鏡關燈,但剛有動作,就被許鑫握住了手:
“不摘了。”
“……都喝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想彆的?”
她一臉戲謔。
可許鑫卻沒回應。
隻是在被窩裡拱著,環著她的腰,把臉湊到了肚腹上麵汲取著那若有若無的香味。
楊蜜也放下了劇本,把手放到了未婚夫的頭發上摩挲著,輕聲說道:
“大概看了一眼整個故事,發現唐人心可夠黑的。”
“怎麼?”
“故事最感人的地方都在那最後要祭劍的龍葵那。屁股歪的都不行了……論人物魅力,雪見和紫萱跟個工具人其實沒什麼區彆。大情、大愛都在龍葵這裡……是真的死捧啊!”
“唔……我看看……”
“躺好吧你。”
見他還要起來,楊蜜趕緊壓住了不讓他動彈,無語的說道:
“都喝成這樣了還看什麼?……不過也沒事,我剛才看了下近期他們的采訪。這幾個人似乎都沒玩過仙劍,純粹把它當故事演而已。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忠貞的雪見派。大小姐的人設基本能拿捏,放心吧。”
“決定演了?”
感受著女友腰腹間的柔軟,許鑫咕噥了一句。
楊蜜冷笑了一聲:
“不演不行呀,萬一得罪了唐人怎麼辦?”
正打算拿胡茬刮女友的腰間軟肉的許鑫動作一頓。
鬆開了環抱住她腰的手,搖搖晃晃的坐直了身子。
靠在床頭上,他瞧著雖然沒摘眼鏡,但還是沒扭頭,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連打開都沒打開的電視機,仿佛那上麵有什麼好看節目一般的女友……
那用力抿著的嘴已經證明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並不算太好。
“生氣了?”
“沒有呀。”
“真沒有?”
“真沒有。”
許鑫心說我信你才算有鬼了。
在一起兩年多了,又不是沒吵過架,你生氣什麼德行我能不知道?
於是,他搖搖晃晃的起身說道:
“渴了,陪我喝會兒茶,解解酒。”
楊蜜這下倒沒拒絕,隻是從衣櫃裡拿出來了一條運動大褲衩丟給了他,然後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而等許鑫出來時,她已經坐到了茶台前開始燒水了。
許鑫打開了電視,調到了五套後,借著電視的動靜又點了一顆煙。
全程楊蜜都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男友在那搞這些操作。
看到煙點燃時,她還沒忘記打開空氣淨化器。
“嗡嗡”的啟動聲中,許鑫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其實就算唐人沒再次找你,我也覺得你該去演《仙劍。”
“……為什麼?”
“一方麵是直覺。”
聽到這話,楊蜜眉頭皺了起來。
要是彆人對自己說這個,她可能會嗤之以鼻。
狗屁的直覺。
扯澹呢。
但男友這直覺卻有些不太一樣。
相處這兩年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還彆提,真挺準的。
於是,她的態度稍微“端正”了一些,問道:
“什麼直覺?”
“就直覺你很適合這部劇唄,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就是……我覺得有必要咱倆開始進行事業規劃了。”
這話讓楊蜜有些愣神:
“咱倆不一直在做事業規劃麼?”
“我指的是家庭方麵。”
“……”
一句話,讓楊蜜雙眸裡的那種不滿開始緩緩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慎重的模樣,看著男友,她問道:
“什麼意思?說說你的想法。”
“噗……其實很簡單啊,張導演的那個《秦俑情,知道吧?”
“知道啊,你不是說,張導和你說過麼,當初接那個戲,其實就是為了能和龔麗姐多待一段時間。”
“嗯,其實我其實一直沒好意思,也沒敢問張導……雖然我能看得出來,他和龔麗姐現在都是往事如風了。但我始終想不清楚,為什麼這倆人沒在一起。你看啊……”
他開始數落手指頭:
“一,張導很厲害,對不對?”
“嗯。”
“二,龔麗姐也很厲害,對不對?”
“對。”
“你沒發現麼,就不談藝術成就,咱倆和張導、龔麗姐一模一樣。”
“……對啊,你是導演,我是演員。”
“對,按照道理來講,應該挺合的,是不是?甚至,咱彆的不提,就說《風聲這劇本,在開拍前,我就定下了你是主角。你還記得國外媒體怎麼說張導和龔麗姐的麼?他們說龔麗姐就是張導的繆斯女神。”
“嗯。”
“你也是我的啊……哪怕我現在還不出名。”
沒去理會那些名利之說,她隻是點點頭:
“嗯,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咱倆……還是最好彆學張導和龔麗姐了。當然了,我不是說你不能上我的戲,或者我永遠不參與你的電影之類的……我的意思是,如果說,咱們倆都太強勢,那麼可能最後的結局也會成為張導和龔麗姐,懂吧?
倆人的戀愛肯定是開心的,充滿了幸福的回憶的。但是,當倆人都進入到巔峰期的時候,開始聚少離多。龔麗姐覺得這樣不行,所以,她才問張導想去要一個承諾。
但張導卻認為,那隻是一紙證明,證明不了愛情,也不能代表什麼。結果,倆人漸行漸遠……當然了,我不是說咱倆也會變成這樣,我的意思是……你的事業心,其實比我重。”
“……”
一段話,讓楊蜜本能的抿起了嘴。
一點都沒有反駁。
也沒必要反駁。
因為倆人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是心靈相通的伴侶。
更何況都訂婚了,誰也不用瞞著誰。
在說……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想成為大明星的夙願。
所以,她隻是點頭,示意許鑫繼續說。
“其實本質上咱倆的追求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拋開什麼藝術成就不提,咱們就說客觀一點的。首先,原生家庭的因素上麵,你得承認,明星藝人大導演這些賺錢真不如“我家”多,對不對?”
“嗯。”
“所以,你瞧,就在客觀事實上而言,拍電影,我不在乎酬勞,隻在乎興趣。賺錢當然更好,但不賺錢,我也能接受。究其原因,因為我家有錢,對不對?沒有電影,不拍電影,沒有藝術追求時,我也能活的很好,對吧?”
“嗯。”
“而你呢?從客觀而言,你需要從一個小演員,變成小有名氣,然後變成家喻戶曉,紅透半邊天,最後的目標是那第一的寶座,對不對?一線大咖,走到哪江湖地位都要足,人人都要給麵子,有作品、有人氣、有臉蛋,成為大明星……這些,是你的追求。”
“對。”
“而最後一個客觀事實是,在現在這個時代,光做一個演員,一個純粹的演員,咱們做不到那個位置上,對吧?”
“那肯定,男演員還好,女演員這邊衡量地位的東西太多了。電影票房、號召力、演技、資源、人氣、容貌、甚至細化到代言、廣告上麵這些。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瞧,咱倆的第一個分岔路口出來了。”
說到這時,水壺開了。
楊蜜正在思考男友的話語,沒注意到。
許鑫就想自己來泡茶。
結果手還沒放到水壺那把手上,就被對方一巴掌拍開了:
“傻麼你,那是壺嘴。燙到你咋辦”
“……”
許鑫心說我也不傻,我就準備拿壺把的,隻是壺嘴衝著我而已,又不是一定要去摸。
可偏偏這話裡的寵愛讓他心裡美滋滋的,笑眯眯的眯起了眼睛。
而看著他那得意的模樣,楊蜜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心底那股火氣也散的差不多了:
“你繼續說。”
一邊說一邊開始泡茶。
許鑫點點頭:
“嗯,所以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對你的職業定義是演員,懂麼?因為我對我自己的定義是導演。我想拍……我喜歡的片子,然後追求藝術的認可。而從這一點上,我堅定不移的認為你是我的繆斯女神……”
“我演技可不如龔麗姐好。”
“但你還在成長,不是麼?我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拍個電影,就能奧斯卡、三大拿到手軟的人。咱倆不都得成長麼?而且這種成長的過程,是作為夫妻的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往前走的過程,其實要比結果更美妙。不是麼?”
聽到了“夫妻”的定義,楊蜜耳朵尖有些紅。
應了一聲:
“嗯……”
“所以你瞧,我對你的定義,就是很傳統的演員。我對你的要求,以及對咱們這個家庭的要求,就是在追求電影藝術的定義。有點老派電影人的意思,對吧?”
“嗯。”
“但問題是我這樣卻沒沒辦法幫你成為第一。”
“……”
剛拿起公道杯打算給未婚夫倒茶的楊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