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紀錄片立意選對了。」
這是張武看完《舌尖後的第一句話。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他說道:
「足夠深,也足夠淺。食物是個特彆好的切入點,甚至光看你的立意,我都已經想好了幾個拍攝橋段。」
「比如說?」
「比如部隊裡的一些戰士,有的人都幾年沒回過家。由家裡人親自做頓飯,送到他的所屬部隊裡。在「味道」那一集裡所展現......這食物並不是什麼五星級大廚做的,可這個小戰士隻要吃一口,就能明白是自己家裡的飯......這不是通過電話或者見麵傳達,而是通過味道。屬於家的味道,傳達出的一種情懷......」
隨著張武的話,雖然已經是飛機下降的過程了,可許鑫還是掏出了筆記本,飛快的開始紀錄了下來。
一邊紀錄,他一邊點頭:「好,這個好。」
「嗯......總之,就是這個意思。食物,是載體,對不對?」
「對。或許會科普一些食物的悠久曆史,但我力求的是通過這些食物、或者飲食文化,來展露出來咱們與腳下這片土地的聯係。」
「嗯......可以提。而且這題材......很不錯。」
靠在座椅上,張武想了想,說道:
「但工作量可不小。家庭方麵你打算怎麼權衡?
「這簡單.....」
把之前的想法一說,張武頓時滿眼古怪。但不得不承認的點點頭:
「還彆說,是個辦法。反正是紀錄片,又不需要你自己親自拍電影......隻要畫風足夠寫實就可以了。還落了個清閒......」
「您有靠譜的紀錄片團隊沒?」
「那你得問問一謀了。我這邊畢竟專業都不是太對口」
「嗯....「
從張武那接過了《舌尖的資料,收進了包裡,就聽見對方說道:
「這個紀錄片,好好弄。嚴格意義上來講,這種紀實類紀錄片在咱們國內目前還是薄弱環節。如果能弄好了,那麼對你而言又是一個大助力。」
「哈哈,您放心,我懂。」
「嗯。」
倆人一起在中午到達了魔都,還是薛奇來接的。
這一次的會議是月初的例會。
所謂的例會,對許鑫而言,就是照例閉嘴。
當個吉祥物。
在幾十號人的大會上坐在第一排張武的旁邊,以奧運導演組的身份喝杯茶就算齊活。
而這一次,張武也沒說再帶許鑫見什麼人。
關係都給介紹了之後,再怎麼處,就得看許鑫了。
而這次來的時候,雖然楊蜜已經住院了,但還是幫他準備了一份給劉寬的禮物。
不貴。
吳裕泰的兩個茶葉禮盒。說是送禮,但價格都不高。
和墨姐的聯係在這擺著,要是在送貴重的禮就顯得有些不懂事了。
反倒是送點這種偶爾換個口味能用上的,多了一份親近。
下午下了班送過去的。
但卻沒在劉寬家吃飯,隻是帶上了一句「身邊有默默合適的,給她介紹介紹」的「願望」而出。
出來後,他坐上了許誌的大奔。他晚上要去和薛海峰吃飯。
是上次華表獎的時候就約好了的。
今天來的時候就通知了對方,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
這次他來是沒帶張嬌的。學生嘛,開學就好好讀書。
但今晚肯定要喝酒,所以把天生對酒精過敏的許誌叫來正正好。
「你今天就是我的狗腿子,明白麼?」
「爬!」
許誌翻了個白眼:
「難怪都叫你許狗,你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來自發小的吐槽,讓許鑫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後,才問道:
「其他人都不在?」
「不在。有跟墨姐一起出國的,許陽他們幾個去象山了。」
「去那邊乾什麼?」
「有一個小成本的數字電影,都去那邊當製片人去了。」
「......?」
看著許鑫疑惑的目光,許誌隨意的聳聳肩:
「劇本叫做《大國手之棋行江湖,講的是清朝乾隆年間下棋的事情。成本非常小,並且是一個係列的數字電影。總共投資也才不到一千萬,一共拍4部。墨姐覺得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所以大家都過去了。」
「......四部才不到一千萬?」許鑫一懵:
「電影?」
「對。電影,一起拍完,但是分四部來做。」
「平均一部才兩百五十萬?這......怎麼這麼低?
「所以才是好機會啊。它之所以便宜,是沒什麼特彆花費多的地方。主要講的是下圍棋嘛,演員也都是沒什麼名氣的演員,總共片酬算上群演什麼的預算,才看看不到一百五十萬。」
「貴在劇組花費上了,對吧?」
「嗯。」
許誌點點頭:
「墨姐覺得這樣正好,在不考慮片酬的情況下,讓大家都了解劇組怎麼運作,製片人是什麼作用。包括一些貓膩兒啊,以及拍攝流程啥的。所以都給喊去了。」
「你咋不去?」
「大哥,我學的就是管理專業,公司也需要人,我去了,公司裡的人都去摸魚了?」
「那這片子出來之後,你們是打算?」
「往電視台推。賣賣dvd啥的,無所謂賠賺,學會了就行了嘛。」
聽到這話,許鑫也就放心了。
這說明大家的工作都進入正軌,至少是真真正正在做事情的,那就行了。
於是說道:
「今晚咱倆去見的人,是上影廠的人。」
「上影廠?」
「怎麼?打過交道?」
「沒。但知道他們厲害。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麼,門外漢嘛。但在這裡待習慣了,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見過的一些事情,才知道他們雖然名聲不顯,但能耐不小......你不是西影廠的人哇?咋和他們打上交道了?」
「我是西影廠的人,楊蜜又不是。」
「哈哈,是哇?」
正說著,許誌的電話響了起來。
因為是用藍牙聽著歌,而許誌在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人後,就直接點了車載電話:「喂。」
。
許誌咋樣不知道。
許鑫的雞皮疙瘩瞬間就特麼起了一層。
這聲音......有點夾。
然後就聽著許誌用相當標準的普通話,用一種略帶高冷的語氣來了句:
「說吧,開車呢。」許鑫一陣無語。
明明剛才大家還說說笑笑,現在你這犢子就裝上了?
「嘻嘻許哥哥接到那位哥哥了嗎?」
「......?」
不會說的我自己吧?許鑫在那琢磨。
而許誌則繼續用那種略帶高冷的語氣說道:
「沒,他行程有點變故,今天來不了了。」
「呀那好可惜呀
」
夾子音那動靜,許鑫骨頭都快被夾碎了。
「許哥哥今晚我朋友過生日,我想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今晚不行,今晚我約了幾個投資人在外灘這邊吃飯。」
?????
在許鑫那愈發無語的目光中,許誌繼續說道:
「改天吧。」
「許哥」
那邊那動靜忽然有點委屈:
「是不是......你生我氣啦?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乖乖的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沒生氣,是我在工作。好了,就這樣吧。」
「......嗯,那......我就在電話前乖乖等你吆你要是無聊啦,或者是沒事情做,就給我發信息好不好?嘻嘻要是想我就更好啦」「嗯。掛了。」
「嗯嗯」嘟。
電話掛斷。
剛才還一副高冷模樣的許誌撓了撓頭:「啊呀!上音滴學生,纏人滴很!」
「你......」
許鑫無語的看著他:
「在這邊過的是什麼神仙日子?怎麼聽起來故事好多的模樣。」
「多?」許誌嗤笑了一聲:
「多個撒!等其他人回來讓他們給你說說他們咋過滴,你就知道了哇!」
一時間,許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接著,許誌遞過來了一根煙。
倆人點燃後落下了車窗。
就趕著這根煙的功夫,就聽許誌在那絮叨:
「前些日子,還沒走的時候,我、許陽、許文,我們幾個參加了個小聚會,就在遊艇俱樂部那邊,也是個私人會所性質的。你是沒看到,有男有女,都是帥哥美女,都是那種小演員。然後大家就認識,聊天。我就這麼跟你說,我親眼看見的,快散場的時候,我路過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娘,那大娘正拉著一個男娃滴手,說要跟那男娃出去喝一杯......」
其實這種現象挺正常的。
許鑫倒是不怎麼吃驚。
有些事情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稀奇。
不過或許是被剛才的夾子音給「鎮」住了,許鑫這會兒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地。
而就這麼一路閒聊,奔馳逐漸來到了黃浦江邊。
在一棟看起來還挺有年代感的路邊七層建築前停了車。
立刻就有倆門童迎了過來。
許鑫帶著口罩和帽子下車後,門童就禮貌問道:
「貴賓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薛海峰。」
許鑫說了個名字後另一個門童迅速的打開了本子檢查了一下後,禮貌點頭:
「好的,車子的話請交給我們停泊吧,羅斯福酒窖餐廳歡迎您這邊請。」
許誌把自己的鑰匙遞給了門童。
而許鑫則看了一眼建築一樓的勞力士展廳,心說這還挺巧。
一會兒出門剛好看看有沒有新款。
門童把倆人送到了通往建築裡麵的門口,裡麵則是穿著侍者裝的服務生繼續領著倆人坐進了電梯。
電梯是透明的,等來到了二樓,許鑫就看到了一排排的酒櫃。
雖然隻是匆匆一撇,但這地方的酒似乎很多。
很快,電梯來到了3a樓層。其實這就很細節了。
這裡應該是4樓。但卻改成了3a樓層。
電梯門打開,服務生繼續帶著倆人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裡穿梭。
要是就他和許誌倆人來,他沒準還打算逛一逛,但
今天明顯不是很合適。
所以他隻是對著那坐著一些人,還有個鋼琴師在彈琴的大廳匆匆一撇,就被服務生帶領到了裡麵一間包廂前。
禮貌敲門提醒,接著恭敬推門,服務生站在一邊:
「二位貴賓請。」
「謝謝。」
許鑫禮貌道了一聲謝,而進屋後,就聽見了一聲招呼:
「哈哈,許導歡迎歡迎。」
扭頭一看,薛海峰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正在寬綽的大廳沙發前緩緩起身。
一共六個人,全都是男人。
不見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