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395.天愛
周傑侖和劉知詩之前雖然都互相知道對方是自己朋友的朋友,但真正的單獨交際卻沒有。
屬於總是在不停錯過那種。
而晚上的第一次私人見麵,其實還挺愉快的。
許鑫估摸著,或許等暖暖、陽陽這一批的孩子長大的時候,可能會很難理解,為什麼這個連歌詞都唱不清楚,模樣也不如爸爸帥,個頭也不如爸爸,甚至講話都透露著一股子機車味道的人,會成為許多和爸爸媽媽同時代人的偶像。
可對於……至少80後來講,10個人,至少又7個到8個是喜歡著周傑侖的。
劉知詩也不例外。
之前蜜蜜生孩子那天,倆人雖然打過照麵,但那邊畢竟人多,不好說什麼。
可現如今碰到了,她那股迷妹的模樣就逐漸顯露了。
誰說藝人不追星的?
更何況,這人以後還是自己的導演。
所以麵對周傑侖,她有一種又是偶像、又是導演的坐立不安之感。
而周傑侖看上去倒是澹定的多。
他今天也是為了劉知詩來的。
來了之後,見到了真人,便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雖然沒試鏡,但那種很漂亮的臉以及身上那良好的氣質,很符合他的需求。
他是懂反差的。
劉知詩那種“文藝範”在搭配上江小雨的那種“男人婆”的性格,前後反差應該會很棒。
其他的他倒是沒啥想法了。
雖然乍一聽,周傑侖深夜“私會”劉一菲表妹的新聞很有噱頭,但實際上兩口子並不擔心這倆人會發生什麼。
縱觀輪子身邊那些女孩子……其實都有一個相同點。
那就是她們都看上去很“甜”。
輪子喜歡甜妹兒嘛。
大家都知道。
而劉知詩或許各個方麵都很優秀,但唯獨“甜美”的那種範兒,是沒有的。
在說,就算有又怎麼樣?
倆人孤男寡女的,為啥不能在一起?
……
碰麵,吃飯,閒聊。
聊到了晚上快10點,劉知詩才離開。
周傑侖倒是沒走。
他在這邊睡簡直太正常了。
楊蜜哄孩子去休息後,哥倆就在書房裡閒聊。
“誒,我明年要開始演唱會了喔。”
聽到這話,許鑫眉頭一皺:
“演唱會?你不是今年上半年剛結束麼?”
“對喔,4月份結束的最後一場,然後明年發了專輯後,會再開一輪世界巡回演唱會。”
“多少場?”
“應該也差不多這些啦。40場左右。”
“開到11年?”
“對。”
看著滿眼輕鬆的周傑侖,許鑫想了想,說道:
“明年你有好聲音,還有《熊貓人,以及《跨時代……然後又開演唱會,肉眼可見的,你好像很忙的樣子。乾嘛啊?這麼著急?”
“因為要打響第一槍嘛,從自己出來做之後,總要先給大家看看我上了正軌才行。錢雖然賺了很多,但是……不能光賺錢,是不是?還要把公司一點點的做大才行。所以,明年發完了專輯,我就會開啟一輪大動作,至少持續到11年底。”
說著,他看了許鑫一眼,因為知曉好友問自己這些話的意思,所以還補了一句:
“不過你放心喔,不會很累。這次演唱會,我也要把其他人帶上,讓他們作為暖場、中途接續的嘉賓。其實也是宣傳他們喔所以,行程大概還蠻輕鬆的樣子。”
許鑫這才算放心了下來:
“那就行,還是那句話,歌手靠嗓子吃飯……彆太累,殺雞取卵的做法很愚蠢的。”
“知道了喔。”
聽他又重複起了從簽約郭彩潔開始,就一直強調的事情,周傑侖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誒,癢的厲害喔。好久沒唱歌了”
“哈”
許鑫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裡又一張《山楂樹的分鏡圖,往他麵前一遞:
“感覺怎麼樣?”
“唔……”
周傑侖接過來看了看,搖搖頭:
“那個時代,對我而言太陌生了,但總的感覺還不錯,有點像是……以前在鄉下看到的那種打漁妹,就是帶個草帽,穿著碎花衣裳那種……我其實一直想問你喔,你拍這種幾十年前感覺的電影,真的不擔心嗎?我實在沒法想象這種年齡比你還大的題材,從你手裡拍出來是什麼樣。”
要是彆人問,許鑫肯定是自信滿滿。
但他問,自然也沒啥好隱瞞的:
“我要說我從來就沒想過自己能不能駕馭得住這題材,你信不信?”
“……什麼意思?”
周傑侖有些愣神。
“很簡單啊,我就沒把它當成個什麼……任務。而是當成一種挑戰,就跟咱們玩遊戲你明知道這個怪你可能打不過,但還是想操作一下,秀一下的那種感覺。拍的好與壞……其實我沒當回事,重要的是感覺有意思,就行了。這是我目前的想法。”
許鑫一邊說,一邊拿出來了裝著自己全部分鏡頭的文件夾,翻開後,拿出了幾張畫稿:
“你看,這是草創期的分鏡頭,感覺是不是很單調?無論是背景,還是各個拍攝角度,我都沒想好。屬於隻有主線架構,但不存在任何其他技術含量的初期……但你看看現在的。”
周傑侖低頭看著幾張畫稿的對比,點頭:
“嗯,看的出來,各方麵都完善了好多。更細膩了一些。”
“對唄,我很喜歡這個過程。”
拿起了一張畫稿,許鑫打量了一番後,語氣有些飄忽:
“感覺就像是拿到了一個新玩具,從一開始的一片空白,滿滿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摸索出了一種玩法。然後又從一種玩法延展出了很多種玩法。”
說到這,他話頭一頓,扭頭看著好友:
“誒,你知道拍電影最過癮的感覺是什麼嗎?”
“什麼?”
“就感覺你在創造一個世界。作為導演,我在這個世界裡,就是所有人的“神”!我說有光,就必然會有光。我說有風,就一定會有風。
我不知道你做音樂有沒有這感覺……就是整個劇組圍著你轉,幫你把所有想法全部實現在畫麵裡的感覺。
這個世界一開始同樣是一片空白,你就一點點耕耘,一點點創造,最後創造出了一個五彩繽紛的一切。
接著,你會有客人過來對你的世界進行品評……就你會很期待當那些客人們來到了你精心設計的各個地方時,他們的想法、表情之類的……
然後這個世界你玩膩了,那就再重新來到另一片陌生的世界。可能上個世界是一片綠意盎然,但這個世界忽然就是冰封一片。就那種……時時刻刻能帶給你新鮮感的那種感覺……簡直過癮到不行!”
說這話的時候,許鑫的眼裡滿是光彩。
彆人或許不懂。
但周傑侖太懂了。
這模樣就像是自己的第一張專輯忽然收獲了無數人的認可,他走在街上會有人過來問他是不是“jay”,然後送上那句:“我好喜歡聽你專輯裡的xx這首歌,可以給我簽個名嗎”是一樣的道理。
那種自己的作品得到了彆人認可,追捧的感覺。
並且光有這種感覺還不是結束。
在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專輯裡,自己試著加入一些彆人沒聽到過的音樂元素,或者是希望啟發一下自己的聽眾,讓他們感受到一些隻屬於自己的新鮮東西時,在看到他們對自己的作品一片好評的樣子……
那種有些類似於領導者的心態,確確實實是難以讓人忘懷的。
哪怕他現在也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麼……包括許鑫也說自己這張專輯很超前,可能傳唱度不如之前那幾張時,他會覺得無所謂的原因。
在這張專輯之前,我已經有了足夠好的東西。
那些東西也幫我擺脫了許多現實層麵的桎梏。
而在開始追求起來精神層次後,那種被追捧的感覺,對比那種當一個領導者,帶領著大家,指引著大家找到一個更好東西的感覺,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隻是……
“你這進化速度有夠離譜喔。總感覺你的粉絲還沒追捧你,你就已經開始拋開外物的影響,進行自我審視與思考了!”
“有嗎?”
許鑫歪了歪頭。
“有喔。”
周傑侖頭點的是斬釘截鐵。
畢竟,對於阿鑫的了解,可能某些時候蜜蜜都不如他:
“你這個階段……唔,這麼說吧。至少是我在《七裡香之後才慢慢察覺到的。就是……彆人吹捧你已經不能帶給你什麼快感了……我才開始追求自己的東西。”
看著周傑侖那有些感慨的模樣,許鑫微微一笑:
“這很正常,天才和庸才總是有點區彆的。”
“……????”
喂。
這個人在說什麼?
他說我是庸才?
誒,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自負的嗎?
超搞笑的。
見好友一臉荒唐,許鑫哈哈一笑:
“開玩笑的,不過……對《山楂樹來講,我其實心態還真就是這樣。我創造我自己的世界……你知道我從張導、你、包括楊蜜那學到了一個事實是什麼嗎?”
“什麼?”
“導演不需要粉絲。”
“……?”
看他那表情,許鑫就知道他不懂這個道理。
其實想想也是,他可是周傑侖。
無數粉絲追捧的周傑侖。
說句到家話,可能輪子自己都忘記自己沒有粉絲追捧時是什麼樣了。
可作為許鑫自己而言,他確實不需要粉絲。
“我現在走大街上,不帶口罩,好多人還認不出我。但你行麼?”
“廢話,肯定不行喔。我要是不帶口罩出現在哪條街上,一小時時間交通就癱瘓了。”
“你瞧,這就是區彆了。導演,是要去看,去觀察的。”
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快來到11點半後,許鑫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窗戶。
看到他那動作,周傑侖直接拿著自己的羽絨服,披在了身上。
順帶幫自己和友人的茶杯都續上了熱水。
溫度驟降。
許鑫點了一顆煙。
抽顆煙,準備睡覺。
書房開一晚窗戶,明天早上也就聞不到味道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種思路對不對……或者說,這個想法也是剛才和你聊天時候,我才忽然想通的。就……以前你記得咱們聊天的時候,我和你說過,我說:張導告戒我,藝術一定不能脫離人民的土壤……”
“你經常說喔,都快掛到嘴邊了。”
周傑侖以為他要老調重彈。
但許鑫卻忽然搖頭:
“不,我想說的是……之前我很理解,但昨天我碰到了個事情。就《交易那個小孩角色,我選了個重慶孩子。他是簽約到燕京這邊一個……收小孩練習生的公司裡,然後被這個公司推薦過來的。”
“……嗯,然後?”
“前天是周一,本來孩子要上課。但因為我的試鏡,他延遲了一天。然後晚上還是坐火車回去的。我知道這事後就給買了個機票……”
把那對母子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後,周傑侖有些納悶。
這和剛才說的導演不需要粉絲又有啥關係?
他沒太懂。
然後就聽許鑫繼續說道:
“今天上午,我去了南城那邊,給選《交易的拍攝景點。要求是老舊的家屬樓,或者是那種特彆偏的四合院……不能交四合院,應該說是大雜院才對。我到那去的時候,你知道我有種什麼感覺麼?”
“什麼?”
“我居然無法想象這種生活……”
“……?”
周傑侖一愣。
許鑫點點頭:
“真的,其實在家屬樓裡還好,畢竟看影視劇裡,那種年代感很足的戲裡,經常能見到。但轉了幾個大雜院,就看他們一家五六口擠在一個十平米的小屋裡等著盼著來拆遷……那一戶院子門口掛著十幾個電表的場麵……我真的挺震驚的。彆的不提……他們的衛生間竟然還是公共的……多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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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周傑侖明白了好友的意思。
想了想,他說道:
“是因為你沒體驗過這種生活,所以……和你臆想的有些出入?”
“差不多就這意思。但這還不是決定性因素……決定性因素是我今天下午去夜總會選景,我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
“我對於夜總會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四年前……所有的印象,全都是三四年前的印象。”
“那不是很正常嗎?你現在又不去了……消費這種東西……也是分層級的喔。”
“對,但時代同樣也在變化呀。你想想看,我現在拍《交易,用的還是三四年前對夜總會的印象和套路。或許它隻是有些老舊,還不算過時。但如果是五年後呢?十年後呢?隨著我對於這方麵東西的缺失……好多東西就隻能靠著過去的印象去臆想,去猜想……那不就脫離群眾了?”
與其說是和好友聊天,倒不如說是許鑫自己在跟自己講:
“你聽過那個笑話沒?一對農民夫婦聊天,女的問男的:你說皇帝的生活是什麼樣?男的回答她:皇帝一定是用金鋤頭刨地……其實今天一整天我還隻是不適應,尤其是在夜總會裡,那種味道……我覺得特彆難受。但這會兒和你聊天,我忽然就有點後怕……”
“怕什麼?”
“我怕在過五年,過十年,我對於貧窮的認知就是:燕京三環開外有一套普普通通的兩居室。”
“……”
周傑侖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