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張府家宴(2 / 2)

“媽媽,他是來和我搶爸爸的嗎?”

“……”

“……”

“……”

三個大人一陣尷尬。

陳葶無語的“訓斥”了女兒一句:

“彆瞎說,許鑫哥哥是咱們家的客人!快喊哥哥!”

說完,她又無奈的對許鑫說道:

“平常他一回來,我倆陪孩子的時候,隻要聊到工作上麵,他嘴裡總是帶著你。比如和你吃飯聊了什麼事情,在電影方麵又是怎麼樣怎麼樣的……”

“哈哈哈,理解理解。”

許鑫笑著點點頭,對小家夥伸出了手:

“我不和你搶爸爸,所以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張一嬌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在張沫懷裡猶豫了一下,伸了過去:

“拉鉤”

“嗯,拉鉤!”

於是,皆大歡喜。

在兩個男孩那“哥”的稱呼下,許鑫被邀請進了屋。

也見到了實際上年齡比老頭還小兩歲的葶姨的母親與廚房做菜的父親。

許鑫看的出來,這一家人對自己似乎真的不陌生。

雖然第一次見有些客氣,但言語裡透露著的那一股子了解與歡迎是做不得假的。

陳葶沒帶許鑫參觀下家裡。

沒必要。

人家又不是住不起彆墅。

她隻是拉著許鑫來到了已經擺上了8個涼菜的桌前,開始給他介紹今晚的菜。

都是家常菜,包括鍋裡準備的鱔湖,肉釀麵筋在內,許鑫光看那備著的菜碼,就趕緊客氣說簡單點,吃不了。

十幾個菜確實也太隆重了些。

但這股氣氛卻讓他覺得很舒服。

一點也不見外。

等從廚房出來,他正好看著三個孩子在沙發前的爬爬墊上擺弄著各自的玩具。

老大一男手裡的竟然是一台照相機。

不過看上去不是什麼名貴的款式,是一個尼康的……膠卷機?

這倒是挺稀罕。

現在的孩子誰不愛高科技?

能玩膠卷機,還帶鏡頭的那種,看著他拿著鏡頭對著自己的模樣,許鑫就樂了。

一丁手裡則是一本七龍珠的漫畫。

他正幫妹妹翻頁。

一嬌在用畫板,臨摹著漫畫裡的悟空。

雖然很不像,但那一筆一劃的模樣真挺像回事的。

“喜歡攝影?”

許鑫沒坐沙發,就往爬爬墊上盤腿一坐,問道。

張一男看了旁邊的媽媽一眼,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哥,你和我爸誰厲害?”

許鑫還沒回答……

“爸爸厲害!”

一句話,張一嬌在許鑫的心裡已經和“老頭的掌中寶”劃上了等號。

以他對老頭的了解……這種“吹捧”是真的能把大導演的心尖尖都給融化了的那種。

於是笑著對幾個孩子點點頭:

“沒錯呀,你們爸爸最厲害。哥哥我最多算是個剛入門的小學生。”

“那你懂攝影嗎?”

“……略懂一點點吧。”

見一男有點把豆包不當乾糧,許鑫很謙虛的說道。

然後,小男孩的勝負欲就燃起來了。

把相機放到了一邊,他快步向著樓上跑去。

很快就提著兩本大大的攝影集走了下來:

“這是我拍的!”

他臉上的情緒混合著驕傲與期待。

見狀,許鑫接過了影集,剛打開第一本的扉頁,就看到了一行字:

“紀錄生命中的瞬華美好父。”

看到這一行字,許鑫就明白了老頭對自己的長子給予了一些厚願。

於是翻開了第一頁,看到了幾張照片。

有老頭在笑的,有葶姨在笑的。

還有一丁、一嬌小時候的照片……

憑心而論,拍的其實沒什麼特彆的技術含量,想來應該是很早之前拍的,畢竟孩子還沒長大呢。

可慢慢的往後翻後,他就感受到了這孩子攝影技術的那種進步。

不再是那種隨便捕捉人物肖像的鏡頭,開始加入了一些風景。

有廣場、有湖岸。

有狗、有貓。

再然後,許鑫在相冊的下半部分就看出來了擺拍的痕跡。

比如紅酒瓶旁邊擺著一隻倒著放的貓咪玩偶……

“你這張照片拍攝的靈感是什麼呢?”

他指著這張照片問道。

“是孤單!我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喝紅酒,然後這個貓咪玩偶它的眼睛是笑眯眯的,我把它倒了過來,笑容就變成了難過啦……”

聽到這話,許鑫微微點頭:

“那是因為孤單而難過呢?還是難過的感覺到孤單?”

“……?”

9歲的孩子聽到這個問題後,一時間竟然有些卡殼的回答不上來。

顯然,他的稚嫩人生觀還想不出來這兩種感覺,以及區彆。

見狀,許鑫給出了自己的解讀:

“你看啊,攝影是一種立體成像的畫麵形式。你在拍攝的時候想表達一些內容時,就要建立一種空間……建立一種你自己的想象。”

他儘可能的用自己的直白語氣幫孩子解讀:

“我們來把這個小貓咪玩偶當成活的。你想想看,貓咪很孤獨的時候,它選擇了喝酒。喝多了,喝醉了,往桌子上一躺就睡著啦,對不對?”

“啊……?”

“喝醉了的人怎麼表現孤單呢?你把它倒過來,讓它的眼睛看起來是“vv”這種難過……”

他模擬出來了一個表情:

“但這時候你如果把酒瓶放倒……是不是表示它喝的連瓶子都放不好了?也沒有人幫它扶正……尤其是瓶子裡還有些酒的時候。酒水灑在桌麵上,酒瓶歪倒著,貓咪玩偶仰麵朝天露出難過的眼睛……你想想看,它是因為孤單而難過?還是在難過時,隻有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張一男盯著自己的照片,充分的在母親的微笑期待中,發散著自己那天馬行空一般的思維。

沒有拘束,自由無比的思維。

接著給出了答桉:

“它很難過,可身邊沒有其他人,很孤單!”

說完,他像是渴求答桉一般,看著許鑫:

“對嗎?”

這時,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腦袋上摸了摸:

“不對。”

“……啊?”

張一男看起來有些懵:

“不對嗎?那它是因為孤單而難過?”

“也不是喲。”

許鑫繼續笑眯眯的搖頭。

把自己給出的兩個答桉都否定了。

這下,張一男是真懵了。

可許鑫卻合上了影集,對他說道:

“藝術,是沒有正確答桉的。你要做的,就是堅持你自己的觀點就可以啦。你不要考慮彆人怎麼想,隻需要按照自己的理解,堅持做自己的事情就好。而這樣的獨特性,才能被稱為藝術,明白麼?”

“……”

男孩不解。

不過沒關係……

“記住我的話,不要忘記,以後慢慢的你就會懂了。”

看到了這個孩子的天賦,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不要讓這份微弱的光輝最後泯滅在父親那強大而耀眼的光環之中,也不要因為盲從而束縛住了自己天馬行空一般的思想。

許鑫合上了影集,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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