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442.清水出芙蓉3/2
“這……咱們寫什麼啊?”
“確定是寫的?”
“沒看其他人也在寫麼?”
“這……應該是寫一些對劇組祝福的話吧?”
“不是,許導說讓咱們寫自己想寫的……我已經寫完了。”
“你寫的啥?”
“希望於老師乖乖的不找我麻煩,順順利利的考上博士。”
“靠,你可真雞賊啊!”
對於“乖乖”這個新穎的開機儀式,這些人在反應過來後紛紛寫完自己的心願,然後跟隨著眾人往供桌那走。
劇組的好心人也多,看到幾個人後,有人還不忘交代一句:
“你們畫著圈往邊上放,最頂層的是導演放的,彆壓到了。”
聽到這話,幾個人趕緊點點頭,來到了供桌前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乖乖放好,同時也看到了最頂層的那一包乖乖上所記載的內容:
“《山楂樹之戀乖乖順利拍攝完成許鑫。”
樸實無華的心願。
可在這一摞如同山丘的托盤之中,卻屹立在每個人都能看到的頂點之上。
一種導演的分量,忽然之間就轉化成了內心向上的動力。
在擺放好自己的乖乖後,掉頭往回走時,他們的目光落在了和張一謀並排站著的許鑫身上……
那是絕對的領導意誌。
絕對的權威。
屬於“導演”的權威。
真好啊……
不知多少人心頭冒出了一個念頭:
“總有一天,我也要站到這個位置上!”
……
焚香祭表,禱告上天。
鞠躬敬香,揭開紅布。
“開機大吉!”
以統領天下城皇的書表禱告上天,保佑《山楂樹劇組一切順利。
揭開紅布,喊出那聲祝願之後,劇組就開始飛快的忙碌了起來。
今天的第一場戲是靜秋和老三在隊長家初遇的戲份。
開機儀式之後,劇組那邊就開始準備在隊長家,靜秋進門,到遇到老三的一係列戲份。
此時此刻的劉一菲穿著一身藍色的卡其布工裝,踩著解放鞋就坐在一旁。
4月初的天氣不冷不熱,吳琪琪給她拿來的那件紫紅色的羽絨服被她搭在了腿上,手裡捧著劇本在發呆。
許鑫沒過來問她準備的怎麼樣。
也不需要問。
他信對方能貢獻出來自己想要的演出。
今天的陽光很強,清晨的光溫暖和煦卻有些刺眼。
他和王雷站在攝影機前,看到加的灰白濾鏡拍出來後,依舊能感受到陽光的質感後,滿意的點點頭。
然後隨口來了一句:
“張……天愛,去找下光。”
張嬌一愣……
不過馬上反應過來,脫掉了自己的外套,來到了院子前。
這活,她熟悉的很。
而在這種自然光條件下,找光並不用像是在《黃金甲那邊拍攝時那麼慢。
《黃金甲那邊最主要的是因為四周的琉璃反光,所以找起來很麻煩。
近景之間的來回切換,尋找固定的位置,光源。
而張一謀則看向了劉一菲。
一看,他眉頭皺了一下。
這……
她的妝很淺。
甚至可以說是薄薄的隻有一層。
那是為了防止麵部因為膚質與角度不同出現陰影而必須要補的。
其他的就沒有了。
說是純素顏也不過分。
他來了興趣。
這小子……上來就玩的這麼花哨?
這妝應該是定過的吧?
讓劉一菲用素顏來上鏡?
他來了興趣。
等張嬌那邊的光找完後,他的位置已經挪到了角落裡的幾台監視器旁。
監視器裡看不到劉一菲。
但他不急。
等了一會兒後,張沫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
“各部門開始撤場,準備拍攝。”
於是,所有人飛快的撤出了拍攝現場。
人民老藝術家李雪劍所飾演的張隊長和劉一菲同時站在了家門口的位置上。
“李老師,請您多多指教。”
聽到劉一菲的話,李雪劍笑眯眯的點點頭。
拋開演技不提。
這姑娘的底子是真的好。
乾乾淨淨的。
在加上衣服和“樸素”的扮相,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了當年他經曆過的那些美好歲月。
嗯,很不錯。
而許鑫那邊也回到了監視器前。
看著主動坐在旁邊座位上的老頭,他愣了愣,忽然笑了:
“哈哈。”
“笑什麼?”
“就想著……您好像坐了我的位置。但仔細一想……噢,這部戲裡我才是導演……覺得很奇怪。”
聽到這話,張一謀也樂了。
是啊。
當時因為一些草稿紙進入到自己視線的小家夥……
也真真正正的長大了啊。
想到這,他拿起了許鑫花六百八給買的什麼……超!磁力水養身保溫杯,打開了杯蓋,用那能當小茶杯的蓋子給許鑫倒了一杯茶水,來了一句:
“許導,請喝茶。”
“……”
嘿,老頭的良心大大的壞。
捧殺我是吧?
喝就喝。
於是他點點頭:
“嗯,謝謝張監製。”
“哈!臭小子。”
打趣之中,許鑫看著鏡頭裡的李雪劍和劉一菲,不在說話。
直到對講機裡傳來了張沫的聲音:
“撤場完成,導演,隨時可以開始。”
“好,場記打板。”
隨著導演的話語,場記快速拿著板出現在了鏡頭前:
“第七幕,第一場,三,二,一,開始!”
許鑫和張一謀的目光通過監視器,集中在了劉一菲身上。
李雪劍提著行李包和臉盆在前,劉一菲跟在後麵,倆人開始往坡上麵張隊長的家裡走。
走了三步,李雪劍喊道:
“來啦。”
老戲骨,老人民藝術家,不管是什麼角色都消化的恰到好處。
說扮演農民,就扮演農民。
李雪劍的戲根本不需要去看。
他隻要出演,那麼就等同於這個角色在導演那合格了。
更何況人是老頭請來的。
包括飾演張隊長妻子大媽的薩日娜,倆人都是如此。
演技幾乎不用挑剔。
所以,許鑫和張一謀的關注點就不在李雪劍那,重點都放在了緩緩走進鏡頭的劉一菲這。
隻見她身子前傾,表達著行囊的沉重,踩著解放鞋一步一步跟在李雪劍的身後,在李雪劍喊出那句“來啦”之後,便做出了整理衣裳的動作。
甚至還有些氣喘。
顯然,這段路她要麼是身體弱體力不支,要麼是走了一段不近的路。
這時,張一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卻沒吭聲。
而就在走到了坡上之後,許鑫拿著對講機喊道:
“卡,停一下。”
導演喊停,場地之中的三人都停下了動作。
許鑫的聲音透過對講機響起:
“化妝,把劉一菲的頭發弄的濕一些,要頭發見汗,貼在肌膚上那樣。淩亂一點也沒事,一菲,這段鏡頭重拍,然後等你上坡,來到了二號機位上的時候,我要一個乾乾淨淨的笑容。重新來。”
隨著導演的話,幾個化妝師立刻提著小噴壺上前開始忙碌,而張一謀的心卻徹底踏實了。
他變換了一個姿勢,翹著腿,手拄著下巴。
看起來很是放鬆。
但卻一聲不吭。
隻是眼裡蕩漾著滿意的神色。
這部電影,又何嘗不是他的弟子給他交的一份答卷?
所以,他的宗旨就是少說話,少插手。
等到真發現弟子處理不了或者是確定遺漏了一些細節時再開口。
剛才這段戲就是如此。
一個人走了那麼遠的路,肯定要見汗的。
可劉一菲沒有。
這是一點不足。
第二就是見汗的位置。
怎麼樣表現出來一個乾乾淨淨的笑容?
是濕了衣服呢?還是少女脖頸上的汗水?
亦或者是陽光與汗水交相輝映的那種美感?
每個導演有不同的答桉。
但許鑫的處理方法,是和他在心裡想的一致的。
乾乾淨淨的笑容,就要有最質樸純真的汗水。
雖然電影隻拍了一幕,可窺一斑而見全豹。
這場“測驗”,從這一點來看,他已經明白了文章的中心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