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畫出來了一個厚度的模樣,在唐煙的目光中,她繼續說道:
“這還是公司篩選完的。推掉的劇本更多……”
“都是電影?”
“嗯,都是電影。想找我演的。電視劇公司本來都不打算接了……但我沒讓他們把話說死。兩條腿走路嘛……”
說完,傶薇納悶的問道:
“你到底想說啥啊?一會兒楊潁,一會兒又是我的。”
“沒事,就是在感慨啊,這圈子真的是一年一個變化。”
唐煙笑著舉起了杯子。
……
佛說:諸法皆空,因果不空。
唐煙不算信佛,但此時此刻卻覺得這句話尤為貼切。
此時此刻,杯子裡的紅酒還殘留三分之一,但房間裡卻不見了傶薇的影子。
這是她自己的房間。
和七哥喝了一杯後,剛好,林子君給七哥打電話,她就找了個借口拿著酒離開了。
回到房間裡後自斟自飲,最後就剩下了這麼點酒。
房間裡空無一人,她也不覺得寂寞。
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她剛才,其實有些話沒和七哥說。
因為不好說,說出來也不合適……
那就是:
“楊潁和你其實都一樣,你們都遇到了貴人。”
而這個貴人是誰,答桉不言而喻。
一個無依無靠的嫩模,憑什麼在一兩年之後,能坐穩天娛推出的電視劇一番位?
七哥的公司有是怎麼有底氣喊出那句“我們傶薇隻拍電影,不拍電視劇”的話?
一前一後的境遇,天差地彆的根本原因,不就是許鑫和蜜蜜麼。
許鑫和蜜蜜啊……
寂靜的房間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歎息:
“唉……”
其實,她有些話從來沒對彆人說起過。
而實話就是……
從《仙劍劇組見到蜜蜜時,她始終覺得對方“很一般”。
說漂亮吧……
並沒有多漂亮。
說特彆有氣質?
好像也沒有。
這不是什麼討厭她的認知,而是最初的印象。
最初,她真沒覺得“楊蜜”這個人有多了不起。
演技也沒看出來有多好。
這是在《仙劍劇組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可誰知……脫離了《仙劍劇組後,蜜蜜的崛起,就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而這種崛起不僅僅是所謂的“咖位”、“知名度”,還有一些深層次的東西。
不知從何時起,她對蜜蜜那“一般般”的觀感,變成了懼怕與敬畏。
明明大家在“起跑線”上時還都一個樣,可也就是這一兩年的功夫,她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崛起和許鑫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可問題是……人家把握住機會了啊。
自己呢?
明明……自己有著無數次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
可是……
看看楊潁,在看看七哥……
最後看看自己。
她今晚情緒之所以起伏的原因,也就在這。
明明自己有著比這倆人更好的機會……可在蜜蜜跟唐人之間,自己選擇了唐人。
然後大家就漸行漸遠了。
再次相遇時,對方已經來到了一個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層次。
這算什麼?因果麼?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想到這,她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看著窗外偶爾亮起的車燈,不自覺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為什麼抓不住機會的……總是自己呢?”
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七哥、楊潁這種好運氣降臨到自己身上?
明明提前拿到了劇本,悉心揣摩了那麼久。
對方還給了自己那麼多機會,可為什麼就是抓不住?
她到底……差在哪?
又欠缺在哪?
當年一個頭磕到王京麵前,喊出了那聲“乾爹”,本以為自己可以靠著這顆大樹平步青雲……可在港圈渾渾噩噩混了兩年,最後隻能鬨的一鼻子灰的回到內地。
現在的自己該怎麼辦?
難不成……要給蜜蜜端茶叩首,認作乾媽?
雖然這個想法荒唐且不切實際,但心裡冒出來這個想法的刹那,沒來由的,她就想到了許鑫。
許鑫麼……
那個優秀至極的男人……
房間之中,再次湧出了些許粗重的呼吸聲。
他優秀麼?
毫無疑問。
可她腦海裡剛蹦出來某些想法……
忽然,楊蜜那雙狹長的眼眸便冒了出來。
“……”
不自覺的,她打了個激靈,又變得清醒了。
哪怕隻是酒後的臆想,可腦海裡那雙眼睛,還是讓她生出了一層白毛汗。
雞皮疙瘩湧出,帶著一絲澹澹的心季,就像是窗外那寒風凜冽的冬夜。
她趕緊把最後那三分之一的酒水仰頭喝光,算是壓抑住了這些不該有……更不敢有的念頭,略微搖晃了一下腦子,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些。
接著……
她看著空空如也的酒瓶,眼裡閃過了一絲遺憾。
算了。
沒酒了,便這樣吧。
一股尿意讓她拿著手機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坐在馬桶上,她習慣性的刷起了微博。
微博剛刷新,忽然一條消息映入眼簾:
“劉一菲在燕京機場遭遇圍堵。”
點開了這條微博的詳細信息:
“今日夜晚,獲得了威尼斯最佳新人獎的劉一菲度假結束回國,在機場遭遇前來接機的粉絲與記者圍堵。劉一菲粉絲網的數百粉絲自發前來接機,當被記者詢問到度假開心與否,什麼時候開始下一份工作時,劉一菲很輕鬆的表示:度假很開心,下一份工作已經開始了,那就是《山楂樹之戀的電影宣傳……”
哦對。
還有一個劉一菲。
看著屏幕裡,那個度假之後,似乎腿又粗了一圈,臉也看到了雙下巴的女人……
唐煙不自覺的抿起了嘴。
不僅僅有楊潁、七哥。
還有個劉一菲啊……
一個幾乎都要被人遺忘了的劉一菲……
作為雙唯剛成立的第一個藝人而加入的劉一菲。
雙唯……
蜜蜜的雙唯……麼。
或者說……
蜜蜜和許鑫的雙唯……
她就這麼坐在馬桶上,眼神放空的思索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決定了什麼,本能的想要起身……
但沒起來。
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