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合唱。
包括剛才還覺得自己社死了的許鑫和楊蜜。
《七裡香……
有心了啊。
明明剛才還打算和楊蜜離婚,可當旋律逐漸朝副歌靠攏的時候,許鑫已經悄然握住了妻子的手。
這會兒……倆人身邊不管是劉知詩也好,劉一菲也罷。
已經看不到了。
他滿眼的深情,哼唱著這首幾乎倒背如流的歌曲,攥著妻子的手高高舉起……雖然這次略顯倉促的沒準備熒光棒,但沒關係。
無數隻和許鑫思想相同的手都舉了起來。
在寒風中。
在冷夜裡,為這首如同夏日一般甜蜜的歌曲左右搖擺。
哼唱著名為“幸福”的歌謠。
直到……
“我此刻卻隻想親吻你倔強的嘴!
……雨……”
當第二段副歌開始的刹那,許鑫的聲音忽然如同鴨子一般,被卡在了喉嚨裡。
不進不出,不增不減。
而全場的音樂聲也瞬間安靜。
完全的安靜,意識到不對勁的觀眾連歌聲同樣戛然而止。
“……”
“……”
在安靜了半秒後,忽然,歡呼聲和笑聲響了起來。
因為,此時此刻轉播演唱會的熒幕忽然一分為二,一半是依靠在鋼琴前的周傑侖和朗朗,一人唱一人彈。
而另一半……一台亮起紅燈的攝影機對準了手僵硬在半空的兩口子……或者說許鑫自己。
如果是光對著他,那還不至於他有這種反應。
重點來了。
這半個對準他的屏幕裡,有一個“?”的符號。
?的線條充滿了那種……
就……
很劣質的感覺。
粉紅色,鮮花盛開的?型畫框,就像是群裡麵上了年紀的長輩早上六點多鐘,發的那個“早上好”的表情包。
要多劣質有多劣質。
可偏偏,這顆?,把許鑫和楊蜜都給框進了裡麵。
而在?的上方,有四個英文字母:
“kiss。”
想想看。
你作為一個社恐患者,在一個專門為自己開的幾萬人在看的演唱會裡,忽然,全場沒了音樂,攝影機定個在你麵前,讓你和你媳婦親一個……
彆人咋樣不知道。
許鑫此時此刻恨不得自己得個腦血栓直接“嘎”過去……
不用問。這滿滿的惡趣味除了辣個男人,還能有誰?
王斯聰……
孫賊。
除了他,肯定沒有第二個人!
“喔!
!”
“親一個!
!”
“哈哈哈哈哈……”
起哄聲中,周傑侖和朗朗同樣麵帶壞笑,但偏偏倆人凝固不動,一個呢,坐在椅子上舉起一隻手,朝向樂隊。
一個呢,話筒就在嘴邊,可卻一言不發。
而倆人的頭同時也在盯著大屏幕。
就在等。
等你個小蘑孤啊!
!
為什麼要這麼欺負一個社恐患者!
許鑫此時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卻忘記了……有些事情,不見得要男人主動。
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社牛。
了然了好友的意思後,楊蜜就露出了笑容來。
老公害羞?
不要緊。
我來!
衝著攝影機,她把手隨意的放在了自己的臉前,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
她扭頭麵對麵紅耳赤的老公。
“二。”
她單手握住了老公的下巴。
“一!”
當她的手勢出現一的時候,朗朗的手瞬間下落。
周傑侖的聲音與樂隊完美時機的融合在了一起,與熒幕上那個吻一樣: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葉,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
”
“幾句是非,也無法將我的熱情冷卻!
”……
完美的時機,搭配完美的吻。
完美的鋼琴與歌手,配合著完美的觀眾歡呼。
從一開場,就定下了基調。
全場超甜預警!
不甜不要錢!
於是,在歡呼和掌聲中,那相框隱去,楊蜜也終於鬆開了老公。
她展顏一笑,於歡呼聲中悄然問道:
“甜不甜?”
許鑫沒回應,隻是對著她大聲的笑著,唱著,告訴她:
“你出現在我詩的每一頁”
而楊蜜則在笑著。
笑著跟隨著歌聲的搖擺,麵對愛人的深情告白,她的回應卻是繼續跟著歌在唱。
“整夜”
她把手按到了自己的心口,告訴許鑫:
“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詩裡紛飛的美麗章節。”
“我接著寫!”
“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
手從自己的心口離開,放到了愛人的心臟處。
她笑眯眯的和台上的周傑侖一起唱到: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雖然隻是唱歌,雖然這首歌家喻戶曉耳熟能詳。
但是。
此時此刻,隻有倆人知道,這裡的每一句歌詞,都像是他/她對她/他的承諾。
對你的愛,如同溢出的雨水一樣永無止境。
把對你的愛意寫進屬於我靈魂的詩篇。
一首歌結束。
歡呼聲中,許鑫再次緊握住了妻子的手。
再也沒有鬆開。
而照理來講,這一首歌唱完,周傑侖和朗朗可以說說話,比如和觀眾打聲招呼之類的。
但倆人都沒有。
幾乎是在《七裡香的最後一個音符劃上句點後,馬上,世界上最偉大的鋼琴藝術家手裡的琴聲悄然變換。
鋼琴領銜,其他音樂跟隨。
無比經典的旋律再次響徹在夜空中:
“琥珀色黃昏像糖在很美的遠方”
“你的臉沒有化妝我卻瘋狂愛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長”
“我手中那張入場券陪我數羊”
毫無間斷的《園遊會,送給阿鑫和蜜蜜,也送給了所有人。
既然甜,那就甜到底。
而這一次,那個惱人的心形畫框卻沒有再次出現。
整個一首歌,就隻給了兩口子一個鏡頭。
楊蜜靠在他的肩膀上。
倆人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在搖晃,在歌唱。
如同永恒的園遊會。
永不散場。
這個世界,我們約好一起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