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農的動靜稍微輻射到了一樓。
不過大家並不知道發生什麼。
而反應最快的林秘書,也隻是看到了劉知詩的背影。
走的瀟灑。
從容。
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走出了唐人,走進了電梯,走出了寫字樓。
迎著上午的陽光,她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眯著眼睛和陽光對視了一秒後,感受到了鼻子的麻癢,趕緊避開了目光。
然後便是一種很可愛的外頭疑惑的模樣。
她在想一件事。
那就是影視劇裡麵,犯人走出監獄,好像都會有這種動作。
如果自己剛才把噴嚏打了出來,然後揉著鼻子對著前方露出一些笑容,會不會很出彩?
那是不是能表達對重獲自由的喜悅與向往?
嗯。
記下來記下來。
以後萬一要演這種出獄的角色,到時候用得上。
於是,她在原地發呆了幾秒,仔仔細細的感受過了這種感覺,並且牢記於心後,邁出了無比輕鬆的步子。
就像是一隻走出樊籠的飛鳥。
急不可耐的張開了翅膀。
飛。
飛上車。
“詩詩,怎麼樣了?”
等了快一個鐘頭,心急如焚的李敏念趕緊問道。
劉知詩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接著說道:
“還是得打官司。不過……李哥,你可以提交辭職報告啦。”
“呃……”
李敏念一時間覺得有些荒唐。
這也不是啥好消息啊。
怎麼你笑的那麼開心?
但劉知詩說完後,卻沒在繼續往下說,而是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李敏念以為她是給楊蜜打,但並不是。
“喂,曲律師,您好,我是劉知詩……”
“嗯,已經說過了。不過蔡總那邊情緒很激動,我也沒說什麼,告知之後就離開了。”
“提出過了,75萬的和平解約費用,她沒同意。”
“我也不打算深聊,她要是同意,那最好。不同意的話,我還是想委托咱們這邊去處理。”
“對,是的,我的意思也是這樣。等明後天蔡總冷靜下來後,由您去和她溝通一下,看看是否還有和平解約的可能。”
“我是不想鬨的太難堪的。但也有個期限,那就是《步步驚心上映之前。”
“好,那就兩手準備吧……”
“嗯嗯,好的,那拜托您了。”
“嗯,再見,曲律師。”
這個電話打完,李敏念趕緊問道:
“咱們現在去哪?”
“我給蜜蜜打個電話。問問她在乾嘛”
劉知詩說完,又撥通了楊蜜的電話號碼。
“都都……喂,搞定了麼?”
聽到這話,劉知詩直接說道:
“她沒同意。”
“正常人都不可能直接答應你,早就告訴你了,讓律師去解決就行,不明白你非得過去一趟是乾嘛的。沒人給你穿小鞋吧?”
“沒有呀。”
似乎那等了三四十分鐘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樣,劉知詩並沒有提及這方麵的事情,而是說道:
“我剛給曲律師打完電話,後續看看還能不能爭取一下。能和平解約最好,要是不能的話……”
說到這,劉知詩頓了一下。
“我也不打算鬨的很難堪。”
楊蜜當然聽懂了她的意思。
隻不過……
唐人的做事風格在那擺著。
不想很難堪怕是不可能了。
這種自己占不到便宜就算吃虧的公司,就算現在有了一個看似“更好”的人在,劉知詩想全身而退也不現實。
彆的不提,給你生編濫造點黑曆史,說你是什麼為了錢走的,或者是見自己紅了就棄公司而去之類的巴拉巴拉,那真的是造謠一張嘴,澄清跑斷腿了。
但她也沒說。
詩詩一方麵是自己的朋友。
另一方麵,雙唯還沒打算讓自家的藝人吃虧。
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層麵的話,無非就是見招拆招而已。
或許她在戰略級大層麵的目光沒老公遠。
可論起來這種勾心鬥角“小肚雞腸”的事情……
她還真沒吃過虧。
禮尚往來唄。
你動我的詩詩,我就動你的娜紮。
不怕。
但這話她不會說。
說白了……自家媳婦不想操心的事情,那她這個當老公的不得留心點?
慢慢走著瞧就是了。
於是,她應了一聲:
“嗯,我明白了……來找我不?中午我要和一個小姑娘去吃飯,你跟我一起?”
“小姑娘?”
劉知詩一愣:
“你出軌啦!?”
“哎呀,寶貝,你知道我的。”
楊蜜的聲音裡滿是真誠:
“我隻是比較博愛,但我對你的心是真誠的。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
那股渣男味道如若實質。
“……”
劉知詩一陣無語。
肯德基唄?
據說它家的雞每一隻都有五六個雞翅膀長在身上,都是轉基因的垃圾食品……
你個花心大蘿卜。
……
10點半。
北影舞蹈練習室。
楊梓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坐在角落裡,看著練習室中間那跟隨著音樂節拍在跳舞的好友,眼裡全是一種羨慕。
北疆人……
犯規了啊!
為啥這些舞蹈在她們手上,和自己手上就不是一個東西呢。
練習室中間,穿著黑色的爵士鞋,瑜加褲,長袖款送衛衣,帶著鴨舌帽在那跳舞的娜紮,她抿了下嘴唇。
有點渴。
不知是被這妖嬈的舞姿給勾的,還是剛才跟了兩組動作累的。
而這時,她聽到了手機的震動聲。
拿起來看了一眼。
“娜紮沒在圖書館?”
“?”
“打什麼問號啊,你倆在哪呢?”
“你要乾嘛?”
“我給你倆買了奶茶,喝不喝?”
看到張壹山的話,楊梓又抿了下嘴唇。
要是平常,她就不讓張壹山來了。
明顯沒譜的事情。
整個10屆的人都知道他喜歡娜紮……但問題是不僅僅隻是他喜歡啊,同班的,09屆的,乃至08屆的人,哪個男生沒過來問她要過電話?
而娜紮的態度也特彆“強硬”。
整個學校都知道她沒啥戀愛的心思。
人家已經簽了經紀公司,雖然公司沒什麼戀愛條款,但作為學校獎學金的獲得者,雖然她沒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隻要娜紮在學校,那就去三個地方找她就行。
教室,圖書館,舞蹈室。
她的日子過的跟苦行僧一樣。
而麵對這些追求者,既不主動,但也不會拒絕。
這份拒絕不是說來者不拒,而是一種溫柔。
不想讓任何人傷心,對於任何人都會給出禮貌的回饋,但卻繼續保持疏離的一種……明明搔的人心裡癢癢,可偏偏卻又不敢褻瀆的貪念。
而這種暗合了“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特質的禮貌,讓她每天都有數之不儘的追求者來尋求見麵,想要通過自己的溫柔來“感化”娜紮。
張壹山就是那一撮鍥而不舍之中的一員。
可他越這樣,楊梓就越無語。
她不止一遍的告訴對方,你沒機會的,娜紮對你的回饋隻是禮貌,她對我說過很多次,絕對不會戀愛……至少在功成名就之前。
你這樣注定沒什麼結果。
但……實在是架不住人家願意。
所以為了防止對方越陷越深,她已經不再向當初那樣事事都幫張壹山去撮合攛掇,而是希望他早日能“脫離苦海”。
結果卻適得其反。
苦海無邊,他是越陷越深了。
哎……
一聲歎息,她說道:
“想過來?”
“嗯。”
“那你來舞蹈室吧。我倆估計還得練一會兒。”
“您吉祥,給您磕一個!”
楊梓沒繼續回複,而是等一首爵士樂結束後,看著在原地舒展身體,打算繼續跳的娜紮說道:
“張壹山一會兒過來。”
“哦,好。”
娜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沒拒絕,也沒什麼喜悅。
就像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一樣。
很快,音響裡再次傳來了一首歌的旋律:
“姑娘啊姑娘啊,聽我說一句話……”
她跟著音樂的節奏,開始跳起了帶有濃鬱北疆風情的舞蹈。
而楊梓則拿出了手機。
圖書館到這得有幾分鐘路程,張壹山肯定是趕不上了。
她錄下來,剛好給張壹山看。
就當是……一杯奶茶的感謝吧。
哎……
該拿什麼拯救你?
我的兄弟。
你注定……是愛上了一個不回家的人啊。
……
一首《巴郎仔跳完,舞姿極儘軟媚妖嬈的娜紮帶著幾分喘息的停了下來。
但她仍然沒有著急休息。
對於她而言,舞蹈就像是健身塑形一樣,一方麵是喜歡,另一方麵是要靠這些舞蹈來保持自己的身材與形體。
畢竟是當初夠級彆考北疆舞蹈團的條件,從小就開始學舞蹈,在加上環境的熏陶,已經養成了她固有的一套習慣。
舞蹈不夠數,那她也不會休息。
可天公不作美。
一陣電話鈴聲,混入了音樂的旋律。
她一愣,先是走到了音響前暫停了音樂,然後才來到了楊梓身邊,拿起了倒扣著的手機。
看到來電人後,她眉頭略微一皺。
蔡依農。
想了想,她坐到了楊梓身邊,對她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後,接通了電話:
“喂,蔡總,您好,我是娜紮。”
雖然沒開免提,但聽到這話後,楊梓也往這邊看了一眼。
然後就聽娜紮說道:
“嗯,對,我在學校呢。”
“呃……那……什麼時候去?”
“啊?可是我下午還有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