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王斯聰納悶的問道:
“結果呢?她不去?”
朗朗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嗯。”
應了一聲,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說她就不是一塊讀書的料,說是她要開始經營自己的事業……你們也看到了,她喜歡奢侈品。就說要進軍時尚領域,剛好也不知道從哪認識了幾個富二代留學生,大家就說一起創業……
能不能成功咱先不說,她的意思是先做這種什麼……大超市,培養時尚嗅覺,到時候開創個人的時尚品牌。演員就不做了……說我爸不喜歡她當個明星,天天拋頭露麵……”
說到這,他一頓……
趕緊抬頭:
“誒誒,咱先說好啊,我是就事論事,和你倆沒關係……”
許鑫翻了個白眼。
王斯聰更直接:
“你繼續說。”
“嗯……總之,這是她的想法。意思是要開始經營自己的事業,覺得我在歐洲的人脈資源這麼廣,想做點事情還是很有優勢的。尤其是研究了一下那些奢侈品的發家史之類的……”
“那問題是你自己怎麼辦?”
聽到許鑫的話,朗朗猛點了一下頭:
“對嘍!這也是我倆矛盾的根源。”
接著滿眼苦澀:
“我咋辦呢?……我跟她說,你搞錯了我爸的意思。他不是想要一個多能賺錢的媳婦。然後她就反駁我,大概意思是那到底要她怎麼做?不想讓兒子娶個演員,天天拋頭露臉,還不想找個能賺錢的,到底要找個啥樣的……”
“……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王斯聰無語了:
“郎叔為啥那麼喜歡大蜜的原因,她想不明白是咋的?這和當演員拋頭露臉有啥關係?你看許叔,天天一口一個閨女的喊著,比對老許還親呢……她就不想想為啥郎叔和許叔都那麼喜歡大蜜?”
“問題是她和大蜜比不了啊!”
朗朗的眼神也愈發無奈:
“我都告訴她了,我說我爸看重的不是賺錢,也不是她多忙。她想怎麼經營事業都行,前提是我和她得先有個穩定的家。你們知道為啥這次我這麼生氣麼?因為這一段時間我的心情都不好。我想過的日子是啥日子?……給。”
他一攤手,指著桌子上這些菜肴:
“我想過的就是這種。你彆管大蜜事業咋樣,老許這廢物德行在這擺著呢。”
“……”
許鑫嘴角一抽。
心說你個狗東西……
“我支持她去忙事業,但問題是……我現在比她成功,對不對?兩口子,那不得互補啊?有陰,就有陽,這是真理。可你們知道我這幾個月有好幾次,演出完回到倫敦,一進家門,家裡的桌子上,地上,擺了一堆奢侈品的盒子……他媽的那些盒子還大!一個巴掌大小的包,要用這麼大!”
朗朗比劃了一個跟手提箱差不多的尺寸:
“用這麼大的盒子來裝。我一進家門,呼鋪了滿地!錢,咱就不提了。咱哥們能掙,她就隨便花,女人就得疼,對吧?……你說她不努力?她比誰都努力,什麼奢侈品的曆史文化,什麼怎麼辨彆真假之類的……人家光筆記記了好幾本。可問題是……誰特麼能問問我到底想要的是啥?”
興許是因為情緒上來了。
又或者是因為酒勁。
他的臉有些漲紅:
“我演出也挺累的,這雙手一活動就是幾小時,然後再趕個長途飛機回家……我不求彆的,就跟今天這樣。肉龍,我愛吃。這黃瓜皮蛋,我也愛吃。這玉米粥的味兒熬的跟我媽一模一樣……”
“……她就是跟周姨學的。”
抱著女兒,許鑫弱弱的來了句。
媳婦熬這玉米粥,確實是東北的熬法,去老狼家吃飯,專門和他媽學的一手。
可地道了。
“對啊!大蜜都能學,為啥她學不了?”
“……”
許鑫心說我媳婦能學是因為我喜歡喝……
但這話肯定不好說。
當然了,也不排除蜜姐心疼她這仨好大兒……
而朗朗則繼續說道:
“我要的就是這麼簡單。你不管經營啥事業,我都支持你。可問題是……你能不能支持支持我?我回到家就想吃口熱乎飯,我特麼對你那些什麼奢侈品曆史,怎麼辨彆真假不感興趣!
可問題是我回到家連口熱乎飯都保障不了……
彆的不提,老許,剛我進來的時候,是大蜜幫我提的行李箱。大蜜是你媳婦,她不是我媳婦!可問題是我媳婦在乾嘛?彆人的媳婦都知道幫我提一下箱子,我媳婦在那特麼摳手機,然後她自己的行李箱還是我幫著扶了一把……你說你來氣不?”
“……”
“……”
在倆人的沉默之中,朗朗的臉愈發的漲紅了:
“我說你去弄個學曆,給我爸一個麵子就行。兩口子的日子得兩口子自己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咱倆不都說好了麼?以後咱們生活在一起,學學老許,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不理會外界一切看好、看衰的紛紛擾擾,把門關起來過咱們自己的日子……
可你瞅瞅現在……
以前你說你也能跟大蜜一樣,家裡堅決不請保姆,就一點點的靠著倆人的力量維護家裡的一切。後來你說你忙,好,咱請個傭人打掃衛生。
以前你說你也能跟大蜜一樣,去學做東北菜,做的東西都是我愛吃的……結果呢?現在你說油煙會加速衰老,不想做飯。那也行,那咱就少做飯……
可問題是最起碼要保證回到家裡你給我一口熱乎的行不行?
誒!什麼都沒有!
甚至回到家後,問起來吃啥,還得讓我來想。人家說吃啥隨便,但隻要東西不合胃口,那就是一句話:不吃!
我就想知道……我這同居的意義到底在哪?我還不如住酒店呢,在酒店至少人家把我當個藝術家來看……”
“……”
“……”
這下,王斯聰和許鑫的眉頭徹底皺起來了。
說老實話。
許鑫挺難想象老狼過的日子的。
這在他聽來……有點離譜。
印象中……好像自己和妻子從處對象後,回到了燕京開始……那會兒都是白天楊蜜在史家胡同,晚上自己開車送她回去。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沒在為生活上的瑣碎操心過。
可現在聽老狼的話……
自己朋友最近這段時間,顯然很糟心。
可是……
自己能說啥?
彆處了?
分手吧?
這……
而就在這時,王斯聰來了句:
“你倆有溝通過沒?……就這些問題。”
聽到這話,忽然,朗朗嗤笑了一聲:
“嗤你不會以為能說得通吧?一旦開始溝通,那就成了算賬。什麼今天早餐她做的,昨天家裡的展櫃她剛擦過,亦或者是什麼你的拖鞋是她買的,你的牙刷是她換了……就好像整個同居生活是一場加減乘除表一樣。
她不停的說她乾了什麼,然後會反問你乾了什麼……我乾啥了?我特麼天天去演出,賺錢,我還能乾啥?我不賺錢,咱倆喝西北風去?然後呢,她就會問你:啥意思?你嫌棄我不掙錢了是吧?覺得我花你錢了?
然後說什麼當時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事業那麼好,是我說的想和她多待在一起,而且我也能賺錢,以後我養她。逼的她放棄了自己的事業,現在又開始嫌棄她……”
“……”
王斯聰的臉一僵。
而許鑫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這一刻,老王應該覺得自己在照一麵鏡子吧?
他想到。
然後……
氣氛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這些問題有解麼?
有。
隻是,這個解決方法,不是身為哥們該說的話。
三個老爺們,一個不通世事的孩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
最後,許鑫端起了杯子:
“好了,你也消消氣。回去好好和miumiu溝通一下。你們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及時溝通,及時改正才行。”
“唉……”
朗朗一聲長歎:
“有時候,真特麼不想處這個對象了,真的,太累了。”
“……”
王斯聰耳朵一動。
他其實一直是不同意好友這段感情的。
此時此刻,順著好友的意思,要是說點什麼扇風點火的話……那可正是好時候。
可是……
他看了一眼好友那帶著幾分惆悵的眼眸。
嘴唇微動……
最後卻隻能端起了杯子,來了句:
“好好聊聊,就跟老許說的那樣……這樣下去小問題都會變成大問題。及時溝通,你們剛同居,在磨合嘛,彆急,慢慢來。你也多給她一些包容……”
叮。
酒杯碰撞。
三人一飲而儘。
言不由衷麼?
答桉是肯定的。
隻是……
哥們不希望你受傷,隻希望你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