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宴請(2 / 2)

“還想去北影上課不?”

“想!那肯定想啊……不過就怕聽不懂,而且我時間現在也不寬裕……”

“那就等開春,現在你想上都上不成,都放假了。”

“嘿嘿,那成……那成……”

這時,一旁的於慊說道:

“行了,彆嬉皮笑臉的在這待著了,趕緊回你屋換衣服去。腳底下還帶著馬糞呢!”

顯然,哪怕“貴為”德芸社未來接班人,可到師父這,還是免不得鏟馬糞,洗馬廄的活。

“誒誒,得嘞,我換衣服去。”

郭琪麟趕緊一路小跑,朝著這一通平房其中的一間走去。

那是他自己的房間。

謙兒哥專門給他留的。

……

來謙兒哥這,主打的就是一個放鬆。

還真彆說,能在喧鬨的都市中,有這麼一個鬨中取靜的地方,供人休憩玩樂,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都是一種享受。

陪著兩個孩子又是騎馬,又是攆狗的,玩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時候,羊排也就燉好了。

同時還有幾個炒菜。

主食則是一鍋羊湯麵。

胡椒粉放的濃,光是一口羊湯都足夠暖身子了。

小家夥們吃菜,大人喝酒。

於慊不咋喝茅台,喝的都是他朋友酒廠出的酒。

味道嘛……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典型的京城燒鍋酒,比不得茅台,但喝著更順口。

可在許鑫看來就完全是二鍋頭的味兒了。

不過來人家這吃飯,肯定不能挑理,那就顯得多少有些不厚道。

一口酒,一口肉,許久不見,能聊的東西多,聊天聲就沒停下來過。

其實來謙兒哥家喝酒,主要就是一個氛圍。

輕鬆,舒服。

老大哥的飲酒哲學是:

天不管,地不管,酒管。

興也罷,亡也罷,喝罷。

人家都說酒肉朋友不好,他卻偏偏認為酒肉朋友最適合解壓不過。

生活中的那些糟心事夠多了,能有一些朋友陪你喝酒聊天,便是世間最大的幸福。

而大家的話題雖然也都是圈子裡的事情,但卻並非是什麼“京圈”、“西北圈”之流。

其實他和馮曉剛也是朋友,去年德芸社的演出,馮曉剛還上台來著。

而許鑫也沒覺得自己和京圈就是苦大仇深,要求自己的朋友也必須嫉惡如仇……那太扯淡了。

還是那句話,他不是要京圈死。

隻是想讓這個娛樂圈能變成自己在裡麵待著都覺得很舒服的模樣。

改善下生態環境。

他也犯不上讓朋友為難,所以倆人聊的都是導演這個話題。

畢竟,謙兒哥也是導演係出身,還是他的大學長呢。

倆人聊,暖暖和陽陽吃飽了就跟謙兒哥的獨子小羊兒滿哪竄。

小龍去招呼著,郭琪麟就得在旁邊伺候。

給師父倒酒,給這會兒的“許叔”布菜。

雖然說出來有點誇張,但大概就是這意思。

這孩子禮節方麵,待人待事方麵確實沒得挑剔。

而等酒過三巡時,郭琪麟忽然對許鑫問了一句:

“許哥,導演好當麼?”

“喊叔!”

於慊沒好氣的瞪了徒弟一眼:

“沒大沒小的。”

許鑫心說咱輩分不一直這麼亂麼?

笑著擺擺手示意無所謂後,看著他問道:

“怎麼?對導演又有興趣了?不當演員了?”

“我……嘿嘿……也不是。”

小胖子憨厚的撓了撓頭:

“就是聽您和我師父聊天……感覺……導演也挺好的。”

“導演嘛……”

許鑫想了想,說道:

“你知道我對演員的觀點麼?”

郭琪麟點點頭:

“知道,看您采訪的時候說過,您說演員無論是天才還是普通人,隻要用心,最後的路是殊途同歸的。就是演什麼是什麼,終點都是一樣的。”

“嗯,沒錯。這是我對演員的觀點……但導演不是。”

抽出一支煙,他還沒來得及拿火,郭琪麟就已經起身把火機湊了過來。

“嘶~~~呼~”

他感慨著這孩子的細致,繼續說道:

“導演其實和相聲差不多。基本不需要什麼門檻……你想想看,卡梅隆在成功之前,還是卡車司機呢。我們的門檻真的相當相當低,你像……好萊塢那邊有個叫……《女巫布萊爾》,它就是純手持DV拍出來的影片。沒有專業攝影機,故事線也很簡單……可它的票房卻非常高。你瞧,手裡有個DV都可以拍一部片子。”

在郭琪麟的點頭下,叼著煙的他微微搖頭:

“這行的難點,其實也在山裡麵。你不進來,誰也不知道你的天賦到底能不能爬上山頂,隻有你進來了,才知道自己適合不適合……”

他話音未落,於慊也點點頭:

“這行很殘酷,可能有人終其一生,都上不去一個台階。但有的人……比如你許叔這種,天生就有這能耐,一部作品,你就能讓所有人記住你的名字……這行太吃天賦了,是吧?”

後麵這話是問許鑫的。

而許鑫也沒有反駁。

確實,這行真的很吃天賦。

沒天賦的人……

太難了。

“不說寸步難行吧,哪怕偶爾一次你能成功,但或許接下來幾部電影拍完之後,瞬間就能原形畢露。所以,你看這個導演行不行,彆僅僅隻看他一部作品,得看他第二部,第三部……”

“比如……”

郭琪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個名字。

但最後還是搖搖頭:

“聽上去還真挺殘酷的……”

“那肯定,人家幾千萬交你手裡,憑啥?……所以我們這行不存在什麼殊途同歸。每個人最後的成就都不一樣。有人能成大師,但有的人可能拍了一輩子電影,最後彆人都記不住他一星半點……你問這個乾嘛?想當導演?”

“沒沒沒……嘿嘿嘿。”

郭琪麟又趕緊搖頭表示自己沒這意思,說道:

“我就老老實實說相聲吧……相聲我還沒弄明白呢。”

“相聲不也得開竅麼?是吧,謙兒哥。就跟小嶽那孩子似的……”

其實嶽芸鵬比他還大一歲。

但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是恭恭敬敬喊聲叔。

要麼說德芸社有時候這輩分亂呢……

……

一頓飯,半斤酒。

聊的開心的於慊本來還想勸勸,但許鑫卻說什麼都不喝了。

他沒事,一會兒找個人開車送他回家就齊活,但問題是謙兒哥還得演出呢。

耽誤了事情,再弄一出《汾河灣》,那估計就真炸鍋了。

而這次來給許鑫開車的,是燒餅。

晚上他們都在北展演出,這會兒聽到許鑫在這,剛擼完鐵的燒餅就直接殺了過來。

“嘿嘿,哥。”

“嗯,來啦。”

半斤酒下肚,咋地也沒咋地的許鑫一邊看著幾個孩子在那用馬場臟兮兮的積雪“捶”雪人,一邊應了一聲。

而旁邊的郭琪麟也喊了句:

“餅哥。”

“我聽說你最近園子裡的反響不錯啊。”

“嘿嘿,最近不是上了倆新活麼,反響確實還成……”

師兄弟倆聊了幾句,許鑫隨口問了句:

“你的活怎麼樣了?沒落下吧?”

“沒有。”

燒餅笑著說道:

“您不也說了麼,相聲是我本職工作,不敢落下。”

“那就對了,本職工作做好,那個綜藝無論好壞,都不能丟了手藝。你可是雲字科的徒弟,不能給你師父丟人……”

“誒誒,我心裡有數……”

“叮鈴鈴……”

燒餅話還沒說完,許鑫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說道:

“你姐。”

接著直接接通了電話:

“喂?”

而郭琪麟則納悶的對燒餅問道:

“餅哥,您要上綜藝啊?”

“對啊,韓國那個《RUNNINGMAN》,知道麼?”

“知道,可火了。”

“聰哥買下來版權了,正在弄。缺個金鐘國那種肌肉男類型的角色,許哥說讓我去。”

“呃……”

郭琪麟愣了。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餅哥……

要知道,餅哥被許哥拉著一起健身的時候,自己也是跟著的。

當時的餅哥體格子和現在……可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完完全全的不一樣了。

而這次許哥給獎勵的牧馬人,餅哥一直開著,德芸社裡的師兄弟誰不羨慕?

彆說彆人了,郭琪麟自己都羨慕。

他現在還靠11路公交車呢……

牧馬人!四十來萬的車……可太帥了啊!

而現在又能上綜藝?

這……多好的機會啊。

誰不知道天籟推出的節目是香餑餑?

《好聲音》的名氣在那擺著呢!

想到這,他忍不住問道:

“那你還說相聲麼?”

“說啊,乾嘛不說?”

燒餅用“你很奇怪啊”的眼神看著郭琪麟:

“那節目是周一周二錄製,咱們剛好休息。不耽誤~”

“呃……好吧。那你這肌肉……”

一說起這個,燒餅嘿嘿一笑。

零下十度左右的天氣裡,他把羽絨服拉鏈往下一拉,一隻胳膊抻了出來。

竟然是短袖……

接著用力一彎……

“咋樣?大不大?”

“……”

小胖子眨了眨眼,看著那明顯肱二頭在充血的胳膊。

腦海裡又出現了自己當初和餅哥一起健身時的樣子……

瞬間,一種“我要是堅持下來,是不是也瘦了”的想法油然而生。

緊接著,伴隨這個想法而來的,就是一種……羞恥,彆扭,羨慕,甚至還有一點點窘迫的複雜心情在心底開始蔓延。

明明就是大半年的時間……

看看餅哥的變化,再看看自己……

忽然間,這些複雜的心情,化作了一個深深的疑惑:

“我選擇了好好說相聲……真的對了嗎?”

而就在這時,他聽見許鑫說道:

“你先等會兒……這是年會?還是什麼會?請咱倆是去當嘉賓的還是乾啥?阿裡請咱倆上台表演節目?”

他滿眼的荒唐。

“哎呀,不是,你想哪去了。是貴賓晚宴。”

楊蜜哭笑不得的聲音鑽進了老公的耳朵裡:

“就是那種馬芸會親自招待所有來賓的宴席宴請,他們給咱倆發的邀請函,希望咱們能參加。我估計……應該是奔著合作來的,畢竟上次那個啥……項目部的總經理還找過你麼。應該是這事兒。誰讓你上台表演節目了?你能演啥?”

“……咱倆表演胸口碎大石唄。”

喝了點酒,他這個爐鼎脾氣也上來了。

“我躺好,你使勁砸,咱哥們喊一句疼都算我輸。”

“廢話,我一錘子下去,你人都沒了,還喊哪門子的疼?”

楊蜜的聲音裡滿是無語,接著說道:

“不過我已經答應他們了,等我過兩天回去,咱倆一起參加一下,看看怎麼個事。行吧?”

“行。”

許鑫隨口答應了一聲,搖頭晃腦:

“那就看看怎麼個事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